第542章 打归打，杀归杀，该笑还得笑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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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凉爽，大概还会有阵雨。
都录带人回到山谷的时候，明军和鞑靼人在一起掩埋尸体。
一来是林威的命令，二来味道实在呛的受不了。
别说火器兵和鞑靼人，两侧山头的人也撤远了。
三四十里外都能闻到呛人的血腥味。
空中如同龙卷风一样的蚊子大快朵颐，封锁线前面双方各有几千人，全部捂着口鼻，五里宽的地方刨土火速埋肉。
两刻钟就得换一批，出来的士兵个个趴到地下干呕。
对面好一点，因为他们没地方可躲，且人更多。
他们的身后是是无数哭泣的妇女，顷刻间至少一万多个家庭崩溃了。
全家总动员的行军形势弊端暴露无疑，鞑靼人现在连弓箭都不想碰。
若非掩埋需要，刀也想扔了。
厌战、弃战的情绪再也无法挽回。
几乎失去组织，更是完全失去了战力。
都录跟一群红袍来到皇太极所在的位置，远远的看到那一片惨像，他也不想立刻回去。
红袍们观看了一会，齐齐摇头。
谈判
有屁可谈，陈良弼顶多告诉林丹汗如何投降，姿势如何能显得恭敬。
秦翼明向都录拱拱手，“恭喜都录将军，听说你昨晚成家了，以后作为乌兰公主的护军头领，一定可以扬威草原，护佑宛国公归治塞外。”
都录把视线从他凄惨的族人身上抽回来，看一眼秦翼明，好似懒得接茬，过一会又觉得没必要，指着远处淡淡说道，
“我又不是傻子，大汗的下场这么凄惨，林威怎么会让儿子真的掌控草原，以后还不被京城的儿子弄死，到时候更惨。”
“哈哈哈”秦翼明大笑拍拍他的肩膀，“乌兰夫人和宛国公会有一半时间驻守塞外，一半时间驻守京城，护军的任务只是保护他们，不是让你去作战，草原会有别的士兵。”
都录抱着听废话的心思，没有认真听，过一会才回过味来，眼里似乎有点震惊，“林威真狠，不给儿子实权。”
“都录，你这就说错了，实权是什么权力的义务和责任感是同步的，你能理解摄政公的这句话吗”
“不理解，我理解了也没用，但我知道，没有实权的黄金家族会死的很快，不瞒秦将军，我不会背叛大汗，但是…我也不想保护他，大汗死了我为他收尸天葬，就是这样。”
秦翼明眼皮一瞪，“都录将军是察哈尔少有的明白人，算是第二个明白人。”
“泰松公主为宁远侯生儿子，干嘛侮辱公主”
“胡说八道，你这话传出去李尊祖会砍老子，我说的是都图。”
“叛徒，懦夫，胆小鬼，丢人。”
秦翼明无声微笑，“明天你就不这么说了。”
都录现在光棍的很，懒得向秦翼明谄媚，连林威都敢直呼其名，还怕你们这群红色的嘴炮。
北面明军总算舍得搭帐篷了，稀稀拉拉窝棚，好歹有个遮阳挡雨的地方。
一群红袍坐遮阳棚下磨墨，拿着白纸看一眼南边，闭目思考一会，下笔写一段话。
都录看了半天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瞬间脸色涨红，快步上前夺了四个人的纸，撕烂用力踩，仰脖怒吼，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太过分了。”
被夺纸的人没有愤怒，杨镐挥挥手，过来几个明军士兵，突然按住都录，左右开弓啪啪啪抽了四巴掌。
杨镐这时候才淡淡说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对摄政公有用士可杀不可辱我们不仅杀了，还辱了，还笑了，就像你们当初劫掠辽西，扒光辽民尸体的衣服，你一定参与过。
怎么只能你们做，别人就不能做投降就要像个降兵，我们好说好商量是客气，你以为是你值得客气吗什么玩意。”
都录脸颊红彤彤的，站在原地如同死人一样，他早就是行尸走肉了，现在才被激发出来。
陈良弼和秦翼明也没去劝，都录的确不像个降将，这时候你的骨气不值一文，摄政公客气那是地位问题，不是他真客气，那是当世权臣，不是皇帝的皇帝，你可不能把客气传染给牧民，否则会害死他们。
嘟嘟嘟
东面响起短促的号角声，起身向东望去，无边无际的牛、羊、马群向下水海而去。
察哈尔的牲口被带回来了。
红袍们击掌相庆，这才是战争的意义。
夏季可以移民了。
夕阳快落山的时候。
林威又传来了军令，封锁线整体向北移了二十里。
北面的女真作为东翼，西边的瓦剌作为西翼，一起加入封锁。
李尊祖和秦良玉也带着中军来到火器兵后边。
陈良弼深吸一口气，摄政公已经在准备明日的降兵出发路线，他又该出发了。
林丹汗的大帐已经移到之前火器兵所在的位置。
一千骑兵护送泰宁侯和秦翼明缓缓向前，大概前行十里，遇到顺义王卜失兔为首的土默特首领，他们下马跪拜使者队伍的黄龙旗和日月旗，非常虔诚。
使者队伍继续向前，都录本想提前一步，却被秦翼明拽住，你老实点吧，现在是历史时刻，会被人砍死的。
一千骑兵直接来到林丹汗大帐前五十步，排着整齐的队列，号角响起，突然齐齐大吼，
“大明朝摄政公宣布，草原此后永无奴隶，所有牧民此刻起皆为大明百姓，牲畜属于牧民自己，平日自由放牧，自由与商队交易，永远不必通过酋长交易。”
“大明朝摄政公宣布，草原此后永无奴隶…”
连续的吼声让哭哭啼啼的声音突然安静，随着士兵们的大叫，他们哭声更加响亮
但两侧的山上随之传来山呼海啸的欢呼，“大明万岁，皇帝万岁，摄政公万岁…”
欢呼声带动谷地中央的察哈尔牧民，齐齐向北匍匐大拜，又哭又笑好不热闹
这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黄昏来临，察哈尔牧民大声高叫，扔掉大刀弓箭，齐齐奔跑向下水海，那里有水，有明军准备分的牲口，管你什么黄金大汗，管你什么九斿白纛，去放牧自己的牲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