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谁是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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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窈隔门一瞧,今儿可是齐全了。
六宫嫔妃齐聚,帝后也皆在。钦天监站在一旁。
地上狗一样趴着的,正是昨夜还嚣张跋扈,尾巴摇上天的慈宁宫大太监泰安。
“白淑妃胸口疼,不是应该找太医吗怎么找上了钦天监”
陆陵川冷冽的声音从殿内传来。
沈窈脚步顿了顿,所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白婉珠了。
她今日倒要好好儿看看,皇帝会如何处置他心尖上的宠妃。
沈窈提裙迈入殿内,向并肩坐在凤座上首的皇帝,皇后行了礼。
王云菱步下台阶,牵过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不迭安慰道,“沈妹妹,昨日受惊了。”
“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无妨。”沈窈恭敬的回答道,又冲傅玉簪等人笑了笑。
“你如今住在兴宁宫,缺什么用度,都与本宫说。”
白婉珠酸溜溜的接过话头,“皇后娘娘多虑了。贵妃住在陛下身边,还会缺衣少用吗”
话说完,一双吊梢媚眼巴巴儿的瞧着陆陵川。
“淑妃以为无处可归的滋味好受”
沈窈呛她一句,突然间觉得,自己此时可是被六宫上下羡慕的人。
皇后温声制止了两人,“本来嫔妃住在陛下寝宫,的确是有违祖制,但贵妃此番因为长信宫走水,倒也情有可原。”
沈窈冲皇后感激一笑,坐到花梨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今日凤藻宫即将上演的一场大戏。
“狗奴才,还不快招!”
汪大福今儿可得势了,冲着泰安胸口来上一脚。
作为皇帝身边侍奉的一等大太监,兢兢业业,没想到还能被太后的人收拾了。这口气,憋了他太久。
“回陛下,奴才只是奉太后之命去搜宫呀,其余一概不知呀。”
泰安磕头如捣蒜,见沈窈进来,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钦天监是如何算出西北方向有人施行厌胜之术的呢”
陆陵川眼睛看向一旁的钦天监官员,沉声问。
监正淳于顺拱手为礼,环视了一周。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及各位主子,臣几日前夜观天象。察觉到深夜天空现双星伴月的异相。臣祭祀做法后,妖星往西北方向逃逸,后化为一束红光陨落。正落在皇宫西北角。”
陆陵川一瞬间沉吟不语。
淳于顺从先帝即位后就担任钦天监监正一职。
数十年来,推演农时,制定历法,恪尽职守,换来了熙和王朝近三十年来风调雨顺。他是帝王可以托赖之人。
“那又如何判定我长信宫内会有人行厌胜之术呢”沈窈忍不住发问。
“回贵妃娘娘,妖星想要害人,只能去蛊惑心术不正之人。所以,臣推测妖星陨落的方位,想捉拿它。又恰逢淑妃娘娘心口疼,其症状与中术后一样,才回禀太后,请她老人家定夺。”
所以,此事与钦天监无关了。
汪大福一甩手中拂尘,“陛下,太后给泰安的口谕,只是让他沿着皇宫西北处多多留心,细细搜索,并未让其叨扰长信宫。”
所以,此事也与太后无关了。
沈窈一颗心倏忽下沉,原来陆陵川请她来,就是为了当着她的面,把对他有用的人,和他亲近的人都摘得干干净净。
既然这样,那还有必要审问吗
“你夜闯长信宫,背后可有人指使”
听着陆陵川沉沉的发问,沈窈坐在下首,紧紧抿着红唇,再不说一句话。
她只是低下头双手无聊的把玩着腰间佩玉上的络子。
陆陵川瞄沈窈一眼,就知道她已经失了耐心,对今日的审理存在不屑与不信。
“啪!”
他恼火的一拍桌子,“泰安,回答朕!”
帝王威压,让凤藻宫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杀气。
“陛下,无人指使奴才呀。奴才是为了尽忠,才去搜索长信宫的呀!”
“把泰安拖下去用刑!直到他招供为止!”
陆陵川阴沉着脸,嘴角抽搐了一下,将手中端着的茶碗重重顿在桌上。
两个高大的太监一左一右把泰安拖了出去。
很快,凤藻宫外响起了尖利的惨叫和板子落在肉上沉闷的声音。
“哎哟!痛煞咱家了呀!”
“哎哟!陛下饶命呀!”
沈窈放下手中的佩玉和络子,抬眸望向殿外,神思惘惘。
若昨日不是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泰安对峙,那今日就会换做她百口莫辩,最后被冤屈至死了吧。
“陛下,末将搜查泰安的寝房,除了抄检出大量的金银宝器外,还找到一个匣子。”
金吾将军夏怀悲单膝下跪,怀中抱着一个小巧的鎏金红木匣子。
“咦!”汪大福接过来,发出鄙夷的一声叹,然后胖手从里面抖落出一件绣了缠枝蔷薇的朱色小衣。
这件女子小衣绣工精美,配色讲究,蔷薇栩栩,一看就不是出自普通绣娘之手。
宫妃们一个个脸颊绯红,露出讶异的神情,然后就三两个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沈窈一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口恶气涌上胸口,气得差点昏厥过去。
那件小衣,是春浓为她做的。
“这”
白婉珠嫌弃的用帕子掩住半边脸,“这宫中怕得彻底查验一番了,竟然还有人和阉奴勾搭上了。”
又转眼望向沈窈,“贵妃姐姐说呢是不是该好好儿查验一下。”
沈窈抚着胸口浅浅笑了,“这件小衣瞧着眼熟,请大福公公去请我随身的侍女来辨一辨。”
“姐姐的意思是,这件女子的贴身衣物乃你身边宫人的穿用”
白婉珠笑靥如花,一点儿也瞧不出咄咄逼人。
“或者这是本宫之物也未可知呢。”
沈窈轻描淡写的说,今日一遭,她的名声得更坏了。
这可是个连环计,若是对沈窈陷害不成,那就把泰安当成弃子,继续用今日匣子里的小衣栽赃。
一听这件小衣是沈窈的,陆陵川胸口顿时被滔天的怒火激得火烧火燎一般。
拳头握紧,皇帝正要发怒,又听到沈窈讥诮的声音响起。
“本宫迁居长信宫之时,一个不慎,豢养在身边多年的狸猫卧雪,也被贼人偷了去。所以,想着趁乱,再丢几件不穿的衣裳也是寻常。”
沈窈话音一落,陆陵川就快要暴起了。
本来料着今儿用卧雪来讨她一个高兴,想不到这女人竟然不领情,还这样讽刺他。
“陛下,阉奴泰安咬断了舌头,拒不招供!”
禁军进殿,单膝跪地回禀道。
陆陵川恨声说,“既如此,把泰安拖出去,处凌迟之刑!阖宫上下素日里和他交好的,奉承他的奴才,一个不留,杀!”
“这事,交给汪大福和夏怀悲去办!”
“陛下,若这样,后宫中也会屈死很多人。”
王云菱急急的劝道,“还是将他身边的人,一个个捉了慢慢审问吧。”
“皇后过于仁慈了!朕意已决,休要再劝!”
陆陵川起身,掸了掸玄色龙袍下摆,冷淡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淑妃身子不虞,就去万佛寺静养一个月吧。待母后千秋节再回来!”
白婉珠不可置信的望着皇帝。
他这样名为关心,实则贬谪。后宫中必然会把她和泰安的案子联系在一起。
她举着绣了一对翠色交颈鸳鸯的帕子,抹着眼圈,哭哭啼啼说。
“表兄,珠儿不去万佛寺。珠儿要留在表兄和姑母身边。”
“这事,皇后斟酌吧。”
陆陵川不理白婉珠,把这事甩给王云菱处理。
沈窈在心里骂皇帝是只老狐狸,
皇后是个多软弱的性子呀,被这狗皇帝和太后夹在中间,那得多为难呀。
“朕乏了!贵妃跟上来伺候!”
见不得沈窈冷漠疏离的面色中还带着揶揄,陆陵川一面步出凤藻宫,一面用不容拒绝的语气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