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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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觉得将一切告诉她也无济于事，所以索性独自承担吗
还是说仅仅是因为不信任
理智告诉席亦安她没有资格生气，毕竟两人之间有所隐瞒的不只是左兰亭。
但当她望向那双一眼就能见底的清澈眼眸时，方才一瞬之间的猜测纷纷如潮水般退去。
“因为我怕。”
客厅里里亮着暖融融的光 ，正映在左兰亭脸上，那双墨色的眼眸泛起波澜，里面倒映着席亦安的脸庞。
经过上百次轮回，各式各样的情绪于左兰亭而言早已因无限重复变得淡漠，但自从席亦安的出现，他乏味灰败的世界仿佛被她出乎意料的言语和肆意妄为的行为一点点染上鲜明色彩。
同样，一些全新的、具有消解性的事物从四面八方涌入他迄今界限森严、封闭隔绝的生活中。
它们轻而易举地融化了他塑造的外壳，潜移默化中改变着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左兰亭重新找到了最基本的情绪起伏，包括这一个月以来名为“害怕”的情绪。
而现在他正尝试着将这份情绪袒露在席亦安的面前。
“我怕你不相信我荒谬的经历，我怕你得知一切后与我诀别，我怕你在有朝一日发现我人间蒸发后产生恐惧，更怕你对我的消失无动于衷……”
那双深沉的眼眸罕见地浮现彷徨之色，他没有直视席亦安的目光，愧疚与自责仿佛藤蔓攀缘缠绕，要将左兰亭整个人吞噬殆尽。
人总是这样纠结又矛盾的生物，希望心爱之人在即使没有自己的世界能过得幸福快乐，却又贪婪地奢望着对方不会彻底忘记自己。
直到现在，左兰亭依旧在为自己生出这样自私卑劣的祈望而感到自责愧疚。
他一边想迁就自己的私心隐瞒一切挽留她，直至轮回终结。然而另一边的理智告诉他，席亦安并非局中人，为一己之私将她牵扯其中实属卑鄙。
在没和储旭见面前，左兰亭从这两个极端选择中找到的最佳方案就是在接下来每一次轮回里世界线回归正轨前自行结束生命。
这样他既无需和世界线安排的其他“女主”合作，也可以再次见到席亦安。
但储旭告诉他，他应该在作出这样关乎两人的决定前询问席亦安的意见。
今晚临走时，储旭拍了拍左兰亭的肩膀，将他送下楼：
“你觉得自己是为她好，实际上孰是孰非还是应该让人家自己来决定，而不是由你一声不吭敲定所有，对方只剩下被动接受的机会。”
“左兰亭，这样的关系是不平等的，也注定不会长久，你好好想想。”
……
“所以因为害怕，你索性阻止一切的开始，在当下与我一刀两断，对吗”
席亦安十指收紧，裹在掌心的指尖掐入皮肉，用力之大就连关节都变得苍白。
“你原本就是这样安排我们两人的结局，是吗”
“……”
左兰亭没说话，算是默认。
周遭空气重归沉寂。左兰亭正准备说些什么缓和气氛，衣襟上突如其来的力道拽得他一趔趄站起身来。
原本坐在对面沙发的席亦安此刻手里攥着左兰亭的衣襟站在他面前，她盯着那双不论何时都静得了无生气的眼眸，半晌后收紧手指怒极反笑：
“左兰亭，以后你要再敢这样自以为是的替我做决定，别说做朋友，我绝对立刻把你打包踢到奈何桥边天天给鬼盛汤！”
“好。”
仰视着怒目圆睁的某人，左兰亭从善如流地承认罪行并保证永不再犯。
而后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指向席亦安踩在脚下的板凳，清浅嗓音带着尘埃落定的平和：
“所以现在可以下来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