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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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如韩尹之所料那般,女帝对慕辞实有一番势在必得之意,头天才为阙礼而拒,今日却就又遣宫使来送上了书函。 慕辞接书受礼,应下三日后入宫赴宴。 “殿下当真要去”韩尹不免有些忐忑的追问在后,而慕辞只是让他将书函收起。 “宫使全礼递来书函,若是推拒便是我们失礼。” 韩尹叹了口气,“也不知使臣可能在宴前抵达……” “三日肯定是到不了的。伯央轻骑现下也才刚入凛州之境,使臣仪队行缓,少说也要比他晚到两日。” 韩尹再度重叹了口气,“三日之内,伯央能到都不错了,若再晚那两日,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慕辞瞧了他一眼。 韩尹回神,亦瞧回殿下,却一时语塞,都不知该如何赔礼了。 “我也不至于如此轻从。” “我自然不疑殿下之志,只是……国君之势实在难抵……” 慕辞默而一叹,“莫要心急。” 虽说如此,他自己又岂能不急。 眼下花非若还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每在此耽搁一日,他便于外更险一分…… 然而要破女帝之困,横竖都得等到使臣抵达,而今他却只盼乔庆能快些到来,哪怕能先放出一个人连线找寻,他都能心安许多。 闲日之间,慕辞虽坐如静,心中却是焰海沸灼,手中端着书本却尽午未入一字,每嗅一丝风动他都忍不禁要抬眼,仿佛心中还存着些不切实际的期盼,期盼那个人还能像昔年一般神出鬼没的来到他面前…… 思念一起,他就彻底没法在这处曾与他相处生情的故地静坐如常了。 韩尹才走出此庭小径,就远远听见慕辞沉重的叹了气,书本落放膝头之间,他眼底愁色再也无掩,牵情的思痛竟让从来冷厉而锋芒毕露的燕赤王也成一面哀柔的将泣之态。 他只在去年泊云港的战场上见过那位女帝寥寥几面,虽知其宽慈温厚有贤君之质,亦知那是生得姿貌惊绝的天人,却还是没料及原来殿下已待之如此情深。 “殿下……” 慕辞闻声回神,极快的藏起了自己态中异色,瞧了韩尹神色有思,便问:“子润有何心事” “伯央少说也还要两三日方能到来,在此之前不如先由我代为与白大人联络,先找人要紧。” 似是未料他会如此提议,慕辞微微怔了一怔,却随而又叹了口气,“你我在琢月行动受束,还是不可轻举妄动。且待伯央到来吧。” 韩尹微微俯首示以遵令,慕辞便以手势示他也坐。 韩尹在慕辞旁的位置坐下,解刀置于桌旁,思索了一番,又问:“待寻得陛下,殿下更备如何” “带他回朝云。” 慕辞合起手中书卷,应韩尹之问也作一番思远。 “料想他也不愿再为争夺,如此一来,届时我也能将他留在王府,维护周全……” 而于此事,韩尹心中却有些没底——昨日与白薇密会一述后,他虽为外人不知其细,却也能知女帝在失踪之前已然重病,眼下虽可疑之并未受戮祈山,然一个重病之人又能奔波到哪里去呢 然这般忐忑忧思,他到底是不敢言与慕辞的。 _ 临到了赴宴之日,西奉园却传信入宫,告言女帝燕赤王忽染风寒,卧疾不起。 听得此讯,新帝冷笑了一声。 “前有函礼不济为由,今又托疾为拒,为了回避这场宫宴,燕赤王还真是煞费苦心了。” 荀孚蓁伴于榻侧听了女帝一语不悦,便也立即应声附和:“那位王爷可狐魅得很,早先远在边鄙都能凭着一白衣假名勾引了先帝不顾礼训,非名幸之,却后联姻入宫更是谄惑君侧,本是异国之姓,却借月舒之势成名成立,更能常侍君侧,与帝同寝,岂不可见手段了得” 却听襄南侯如此一言,花灵昀反倒是对这个燕赤王越发有兴趣了。 先帝花非若不近男色,在慕辞到来之前整整五年从未入过后宫,而此男一来竟便成专房之宠,四年之间独承恩露。 而入主宫城这段时日里,她也亲眼所见先帝遗郎皆有姿色,招幸床笫之间也大多合称闺房之美,而若燕赤王这般既属专房之爱,又生得俊美威武、文武双全,此间之乐想来只有更胜。 花灵昀肖想了一番意美,“燕赤王毕竟身属宗族贵胄,总要顾及名分礼数,”说着,她又不禁为意一笑,“不过如此一来,我倒是更想看看他情乱之姿。” 听着堂中毫无所忌的淫语卑辱之言,梁笙本碾着药材的动作不禁一止,却仍也藏住了异色,一切如常的将药碎拈入戥子称量入盅。 “陛下或有不知,臣却闻先帝……” “陛下。”荀孚蓁一语未尽,梁笙却端来一只掐丝绣琅匣,跪礼于女帝身前,“今日采春丸已成。” 花灵昀从匣中拈出裹着花蜜香的药丸,“今晚就把汤药送去湫宁宫,给昭郎林氏。” “遵命。” 荀孚蓁看着女帝服下采春之药,心中蠢蠢有念。 这采春丸可非寻常之物,而乃是一味催情更兼采补奇效之妙药,与此采丸相配更有一方补阴汤药,用之则可中和阴阳偏烈使之相协,同房之时不但妙趣更甚,更可令人采取阳精之足,既可健体益寿,又能强神明智,更还兼得美肤养颜之效。 且男子服过补阴汤药后体内阳气调沸,便如嗅饵之兽情起而神乱,用于帐中正是刚挺劲壮,美不可言。 正是梁笙如此奇才,故今仍为新帝重用,仍居众医官首位。 “这补阴之药,只能以汤药煎服” “亦可以药粉替之,只是入量不比汤药,自然也就不及汤药效劲。” 答言至此,梁笙心中亦已揣知女帝用意为何,于是自言续引:“若想趁一宴中薄量便致神乱,亦可预先铺为药饵。” 花灵昀一听如此,果然挑眉颇起兴意,“此当如何” “不知陛下欲以此药施为何人” “便是你所熟知的,现居于西奉园里的那位先帝容胥。” 言此之时,花灵昀瞧向她的视线里不无试探之意,而梁笙受之如常,主动请命:“微臣愿为陛下前往一探虚实,再入引药之饵,可保必得。” 那燕赤王的美色于她而言实在诱惑非常,于是听得梁笙此言自然喜笑颜开。 “朕本也有意探其疾况虚实,既如此,便由你去吧。” _ 梁笙受命即去,荀孚蓁便也托言辞别女帝,有意与她一道出宫。 “我自担相职以来,日日伴事陛下之侧,亲眼得见这月余来陛下当真是越发神采奕奕,想必便是那灵药之效。” “凡事物之性无出阴阳,两者相协方为上本。而生灵之性固有所偏,此药只是相辅,补汲阳气方为正效。” “梁大人所言甚是”荀孚蓁笑着应和了一声,旋即便压低了声调,倚近而问:“不知大人可愿高舍一方若得之本侯必有重谢!” 梁笙闻言止步,向荀孚蓁施礼道:“药方各因体质有异,不可万同。侯君若需此药,下官请先试脉。” 见梁笙果然松口,荀孚蓁面溢喜色,即抬手来,敛袖请之,梁笙便悬摸其脉。 “如何” 梁笙看了她一眼,并未透何异色,收手施礼,“侯君之况,下官已有所知,便请侯君静候两三日,下官当遣人将药方献上。” “如此便多谢梁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