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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消融,只剩扫在路两旁冻僵的厚雪,天气晴朗,木木早上又睡了懒觉,起来时,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洗刷完毕,小肚子也饿的“咕咕”响了。

奶奶说:粥温在大灶锅里,赶紧吃,还热着呢。

木木:哦,好。

一颗咸鸭蛋,一大碗红豆稀饭,配上腌的韭菜,豆角,还有两个馍馍,把木木吃的饱饱的。

阳光很暖,爹爹在院子里摆上了长凳子,并排放好,招呼木木去了书屋,看来又要大干一场了。

木木踩着桌子,慢慢拿下摞的高高的书,一点点放在桌子上,跳下桌,又搬到小院子的凳子上,爹爹一本本打开,书面如若有灰尘的便用鸡毛掸子掸了掸,奶奶厨房洗好碗出来看着从屋里运着书本的木木,又看了看院子里跳动的尘埃。

奶奶说:累不累,那么多书木木搬到什么时候,还有这一院子掸的全是灰,这么多年留下这么多书,不要的卖掉得了。

爹爹扶起滑落的眼镜,吹着封面上的灰尘对奶奶说:你妇道人家懂什么,这些书都是家传宝,一本我都不会卖。

奶奶:得得得,不是木木帮你搬,看你怎么爬上桌子,老胳膊老腿。

爹爹说:木木肯定要搬的,这些书以后都是留给她的,是她的她不得珍惜。

奶奶:呦呦呦,年年这样说,能不能换个说辞。

爹爹说:还不是你年年叨叨叨,这书晒晒太阳多好,一年才搬出来一次。

奶奶:好好好,你慢慢掸,我被子等你掸好了再拿出来晒。

说完奶奶回了厨房。

木木听着爹爹奶奶的对话,笑了笑,腾出手把两侧头发拨到耳朵后面,继续搬书,鼻尖处已冒出小汗珠,额头上的小绒毛手背划过,一边倒的湿润。

爹爹珍惜这些书,一本也舍不得卖,也许只有经历过书本的匮乏和对知识的渴望才会有这样的疼惜。

幸得阳光灿烂,这样的天气做什么也是暖的,劳动过后肚子空空更加饿了,木木搬完书累的躺在床上,头上的玻璃天窗,有猫爬了上去,踩着一对爪子静悄悄的走过。

十一点多,奶奶午饭已做好,一个红烧排骨,一个青菜豆腐汤,还有木木喜欢吃的一道菜,“小干鱼”,自家买的小鱼腌制而成的,放上红椒爆炒很是美味。

记得上初中时,冬天,中午骑自行车回家吃饭,到家时手都冻僵了,双手就着贴着炉壁,炉子上的双耳小锅炖着青菜豆腐汤,“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爹爹总喜欢吃青菜豆腐这道菜,每次端起碗都要说上一句“青菜豆腐汤保平安”。

热气腾腾里,一头白发戴着眼镜的爹爹,穿着黑色的棉服,黑色的棉鞋,那么慈祥,老人虽已老,头发胡须都是白的,脸上都是皱纹,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心安,老人待在那,就仿佛可以看见那最美最漫长的岁月,怎么在他脸上慢慢流逝的。

吃过午饭,木木和奶奶抱着厚厚的被褥晒在院子里,还有夏季洗刷过的鞋子包包也从柜子里拿出来,除除霉杀杀菌。木木把一堆鞋子倒在地上,一些运动鞋老胶鞋鞋面都掉了皮,奶奶却舍不得扔,木木从一堆鞋子里看到一双粉色的休闲鞋,拿在手里,鞋面还算完整没有剥落太多,也不知道是谁的鞋子。

奶奶说:这双鞋子是誉瑾的,以前她在这过夜留在这的,一直没拿走,现在她也不会穿了,我看没破也舍不得扔,你试试看,能不能穿。

木木坐在凳子上,把鞋带抽开,手伸进去探探,看看放了这么久湿不湿。却摸到一个柔软的物体,吓得一下子把鞋子扔了出去。

奶奶说:怎么了

木木吓得说:里面好像有东西,软软的。

说着一只癞蛤蟆从鞋子里跳了出来,又胖又大,通身土黄色,满身的小疙瘩,慢悠悠的跳开了。

木木吓的跳的远远的,这东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奶奶笑着说:它可能在冬眠。

木木甩了甩手,手上的触感还未消退,一阵鸡皮疙瘩起了出来。

奶奶:它又不咬人,怕什么。

木木:软软的摸上去怪恶心的。

奶奶哈哈笑了起来,说:你小时候还把蝎子压死了,记得吗,它倒是硬硬的。

木木:记得,把我一条胳膊都蛰麻了。

奶奶:睡到半夜就听见你“嗷”的一声,把我们吓得赶紧跑过来看怎么回事,灯开开,就见你坐在床上哭,说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我和你爹爹屋里屋外都找了一遍,就害怕是蛇,后来还是你爹爹在你身后的凉床上看到一只被压扁的蝎子。

木木:可能它蛰过逃到下面,把我蛰的疼的翻身的时候给压死了。

奶奶笑起来说:也是不该惹你。

木木也一起笑起来。

傍晚,阳光余热退去,奶奶收起被子和鞋子,木木摞起书本一趟趟抱进屋里,小院子里进出不断,今日的晾晒任务完成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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