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一件事我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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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响的轰鸣之声，只在一瞬间便夺走了卡卡西的听觉，耳边只剩下持续不断的嗡鸣......
视野中急速飞掠而过的，是两侧郁郁葱葱的林木。
作为雾隐最边缘的野地，有着这番景致并不算难以理解。
但卡卡西目光涣散，视线所至，几乎都成了意义不明的残缺影像。
唯一清晰的画面却还停留在脑海中。
那是在双脚离地的一瞬间，叶仓眼中浮现出的诧异之色，和紧接着与他几乎同时向后翻腾而去的纤弱身影。
恍惚间，卡卡西发觉自己的身子应该是停了下来。
耳边的嗡鸣声逐渐压成尖锐的单音节，眼中残留的画面也开始消散......
最先恢复的，是身体的知觉。
准确些应该是脸颊上的知觉。
绵稠的雨丝从脸侧滑过，凉得不可思议，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上烧灼的痛感和几乎渗入骨髓的酥麻......
卡卡西闷哼一声睁开双眼，张开唇瓣小心翼翼地呼吸着。
感官中的纷乱平息了下来。
这才发现自己是耷拉着脑袋，靠坐在一棵大树底下，而周遭则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声息。
唯独剩下自己的心跳声愈演愈烈。
‘沙沙沙——’
窸窣的脚步声飘进耳边，显得缓慢而沉重，仿佛是难以负荷，而只得将步履拖曳在地面上。
卡卡西心中咯噔一跳，不用去想他也知道会是谁。
她......居然还能行动！
卡卡西艰难地抬起头来，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那道身影上。
随后眸光一颤，涌现出一抹骇然。
叶仓近乎是淌着满身的血迹。
黑色的紧衣被撕出了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豁口，就像是勉强挂在身子上的残破布褛。
隐有几处仍零零散散地挂着灿烂的星火，就像是以焰火为养料，从中浴火重生一般。
腰身、胸肋、大腿等处皆是渗出血水，将这片布褛染成了犹如梅渍般的妖艳鸢红。
尤其裸露在外的肌肤，尽皆漫上了一层血色。
然而即便如此，对方依旧是执着一柄滴血的苦无，往这边走来......
卡卡西并不清楚她为何能够如此。
但却深知，自己此刻的状态也绝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或许是两人交手的气浪所致，尽管对千鸟的控制如火纯青，不至于被其反噬自身。
但交接的气浪却也足以将他掀飞。
而此刻由身后大树所拦下的卡卡西，不得不承受着胸腔的反震力道。
浑然是提不起半分力气，哪怕想要动一动手指都是枉然。
眼睁睁看着手持血色苦无的叶仓不断靠近，卡卡西心有不甘却对此无能为力。
真没想到......
居然真要死在这里。
琳、带土，我想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吧......
水门老师，对不起。
这次我连任务也没能完成......
父亲，我......
光线忽地暗了下来。
卡卡西仰起头，看着面前淌血的人影，一时间连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以这样的伤势，依旧做到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够行动......
砂隐的执行力让他不得不好奇。
叶仓伸手扶着树干，缓缓地沉下了身子。
而后屈膝跪坐在了卡卡西大腿上，将双手抵在他肩头。
苦无上的鲜血贴在颈间，擦出了一道血痕。
相比于身上狼狈的斑驳血色，卡卡西发现对方脸颊上依旧干净白皙，与先前别无二致，只不过是透着极不正常的惨白，以及眼眸中无法掩饰的疲惫。
卡卡西静静地打量着，忽地愣住了神，不知眼前的女子为何竟笑了起来。
“你是个很出色的忍者，正是如此，我才应该要除掉你这个‘威胁’。
“忍者就该是这样的，依附于忍村而存在，为了村子的利益，从而进行无休止的战斗，这就是忍者的存在方式......
“若是忍者不为此而存在，那将被剥夺‘忍者’的身份......”
叶仓笑着说着，话语间竟多了些悲怆的意味。
肺腑中遭受反震的翻腾之意已经逐渐开始平息。
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卡卡西只觉得胸口依旧莫名的发闷。
直觉告诉他，对方说的话，一定有哪里是讲不通的。
叶仓微微低下眸光，喃喃地说道：“你知道么一旦失去了失去忍者的身份，我们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
“不，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别说话！”
卡卡西话刚说出口，却被一道呵声打断。
叶仓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抿了抿唇瓣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对了，不用你教我。”
这话看起来算是服软了，可倒是叫人听不出其中有几分服软的语气。
“或许人只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能够真正地看清自己。”
“竟然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回过头来，才发觉自己一事无成，只剩下劣迹斑斑的过去......”
卡卡西一时无言，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已经是悲观到了极致。
哪还有先前那副盛气凌人的傲然模样
“先离开这里，我们还......”
“旗木卡卡西。”
叶仓猛地抓紧了卡卡西的肩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眸中的炽热一时间令人难以逼视。
“对不起，有一件事我骗了你......”
什么事......
看着对方一脸正色的模样，卡卡西下意识地问道。
叶仓微微掀起唇瓣。
“我其实......”
卡卡西的目光正凝在两片嗫嚅着的娇艳唇瓣上。
然而下一刻却是眸光一厉。
感官的敏锐早已恢复，随着刺耳的呼啸声落入耳廓，卡卡西将身子猛地一侧，趴倒在了一旁。
而双手按在他肩头的叶仓，亦是因此而趴向一旁。
视线所正对着的女子，此刻已是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她早已是强弩之末了，对此卡卡西并不意外。
但树干上刺进的三枚手里剑却告诉他，当下的危机还容不得他懈怠！
早该料到如此了！
卡卡西心中暗恨。
先前他与叶仓战斗时的动静绝对不小。
尤其这是在雾隐，在叶仓灼遁的影响之下，一片视野清晰的区域足以引人注意。
哪怕先前埋伏的那些杂鱼没能找上来，这样大的动静也该惊动其他人了。
而虽说他受之前爆发的气浪掀飞，导致距离先前交战的中心该是有了段距离。
但要顺着找到此处也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卡卡西一手撑地，忍着痛感迅速站起身来。
身体的疲惫感依旧，只是面临敌手，激发了某种意义上的亢奋感，使得被大脑下意识地忽略了些。
两道人影一左一右落在了身前。
来人是雾隐的忍者无疑。
但对方脸上却是戴着形制怪异的白色面具......
雾隐的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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