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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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期末考试时，雪秀的成绩才有了新的突破。
寒假第一天，雪秀给杨俊明发了条短信：期末考得不错，已经放假。
杨俊明：假期如何度过要不要一起过年
雪秀回：哪儿也不去。想利用假期把数学和物理这两门短板补补。已经和房东说好，寒假里就在她家里搭饭，这样门都可以不出。
杨俊明：我们通个电话吧！
雪秀：刷题去，不理你。
发完信息，雪秀便摊开了习题，她侧头发了一会儿愣，才强压住内心的思绪。
这世间有一种苦，比“饿其体肤，劳其筋骨，”更甚。那就是为了达到心中目标，对自己强行的约束与自制。正为此，雪秀才克制着不与杨俊明通话。
小年的前一天，陈虎特意上城来看雪秀，还给她带了不少吃食。
“过年怎么办”
雪秀告诉他自己哪也不去，就想静静地赶赶功课。陈虎说，也行吧。正所谓不吃苦中苦，怎成人上人
雪秀向他问起陈文会不会回家。他说陈文一放假就又找了事做，已给家里打过电话，过年不回家。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雪秀到底还是接听了杨俊明的电话。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雪秀雀跃又欢欣。不知不觉，他已然成为了她心中的牵绊。
彼此送过祝福后，他们是如此自然又亲密地闲话起了家常。杨俊明说自己在家里过的年，和雪秀夸张地描述着大年夜的美味，还问雪秀馋不馋雪秀觉得他好幼稚，心里却高兴。
“等高考完，我一定给补上一桌更丰盛的，一次让你吃个够。”
“我不馋！”雪秀告诉他，堂兄也送来了好多吃的。随后悄声问他，是不是一家三口一起过他弱弱地说道，难道大过年的把人赶出去雪秀就在电话这头朗声大笑。
“没错。大过年的，一家人团团圆圆多好。”雪秀让他替自己向二老问声好，杨俊明就把电话让杨父接听，雪秀祝他们新年快乐，杨家二老言语中很关心雪秀。这让雪秀心酸又感动。
她不是没有家，只是不愿回而已。高傲终究可以战胜了落寞。再者那么多书要看，哪有时间感怀独自过年又不是第一次这种短暂的落寞，并不会让她消沉。
正月初八就正式上课了。
黑板的左上角每天更新的高考倒计时，就像决战的枪声一样让人惊心动魄。当雪秀想起来要看路旁的树木发芽抽枝时，时令却悄悄进入了火热的夏天。
一中二中每年轮流着安排文理科考试。今年正好理科考场设在一中。陈虎早上就来了。第一天看考场上时就是她陪着。雪秀还意外地碰见了王小平，原来他选择在一中复读。
王小平见到雪秀也大为惊异，说早知道雪秀复读了，他也就不走了，说不定还能做一回同学呢。大家笑了一阵，互相打气一番就分开了。
从雪秀的住处到一中，有两条长街，还有一条深巷子要走。陈虎提一天来了县城，他向从前的房东家借来一部自行车。
“这两天，由我全程接送你。”
果然，每场考前陈虎都提前来接雪秀，考试结束后，他一早等候在校门口。
考完最后一场，雪秀出来的略微慢了些。
此时，校门口家长比学生还多，集市似的喧嚣嘈杂。雪秀一眼就看到陈虎站侧边往校门口张望。
“我在这儿！”雪秀朝他挤过去。
“雪秀——”陈虎也看到了她，等她到了面前，照例一句，“怎么样”
“应该还行。”雪秀说。
“终于解放了，此时此刻你感觉如何”
雪秀原地蹦了两蹦，欢快地大声说，“我感觉我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感觉自己腰间被人撞了一下，雪秀抬肘回击着，也没回头，继续和陈虎欢快地说着话。
“我要大睡三天三夜——”又被撞了一下，还挺疼。她瞬间有些恼火。“怎么回事挤什么挤——”雪秀一回头，一束鲜花伸到面前。她拨开鲜花，“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陈文把黑色鸭舌帽往上抬了抬，正龇着牙冲雪秀乐。
“哥都不叫啦”话音未落，雪秀的额头上已着了他的招牌“一指弹”。
雪秀也不呼痛，怔怔地望着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陈文嘿嘿笑着，一把揽过雪秀，把她拉进了怀里。
“知道啦——知道这两年你受尽了委屈。但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过去了。”他像哄小孩那样哄着雪秀，还帮她擦干眼泪。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雪秀尤带着哭腔。
“每一场我都有接送你，可你一次也没看到我。”陈文委屈巴巴地说道。
雪秀难以置信地望向陈虎。
“他和我一起来的，这几天我们都在一起，你哥怕你受影响，拼命忍着不见你。”
雪秀嘟起嘴，表示不满地一把推开陈文，还从他的手里劈手夺过鲜花——
“现在你最想做什么”陈文歪着脑袋问雪秀。
“”洗澡。”雪秀禁不住往自己身上闻嗅了一回。“”然后是睡觉！”
“”洗澡可以，先别睡觉！”陈文说，“我们晚上好好玩玩去。”
晚上，兄妹三人在一家餐馆点了好些菜，还喝了不少酒。
陈文说，真好，他很高兴了。又说如今他毕业了，雪秀可以安心上大学了。
随后，兄妹二人就都沉默了。这两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之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陈虎只好站出来打破沉寂。
“雪秀，你不知道，那天你跟我打电话说想回来读书，我当时就和你哥说了，是他让我去找的董老师。年底我给你送东西，他也来了，怕影响你，只敢偷偷看一眼——”
雪秀感动中也有悲伤。她站起身和陈文碰一下杯，喝干了一大杯酒。
陈文问她，假期怎么打算回家吗
雪秀不作声。
“到上海来。”陈文说。
“我再想想。”雪秀再次给自己斟满酒，同时和陈文陈虎碰着杯。“哥——谢谢你们，千言万语都在酒中。”
陈文来不及阻止，咕咚咕咚几声响，一杯酒下了肚。
“你慢点喝——”陈文赶忙说，“待会儿我们还要去玩呢——”
“玩——”雪秀甩甩晕眩的头，不期却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陈文兄弟二人赶紧起身来扶雪秀，她身子已软得一塌糊涂——
雪秀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第一眼看见的是陈虎坐在对面。
雪秀脑袋还有些晕胀，双手碰着拍打了几下，问，“我哥呢”
“昨晚回上海去了，他只请了三天假。”陈虎说，“他交代我留下来陪你填报完志愿。他说你如果不回家去，那就去他那里。”
“我还没想好——”雪秀突然就想起杨俊明。于是，她叫陈虎到楼下去等她，她换身衣服就来。
陈虎一走，雪秀赶紧拿出手机来看，十来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人。
她立即回拨，那边几乎秒接。
杨俊明第一句话就是：“我估计你狂欢去了。虽然没打通电话，但我至少已经知道你考得不错。”
雪秀说自己属于正常发挥，然后告诉她今天估分，后天就填报志愿。
“也就是说，大后天我就能见到你啦”杨俊明的声音里充满迫切与兴奋。
雪秀情不自禁就答应了一声“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