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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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好些天，赫尔克迪拉公主面色忧郁，显得心事繁重。
临月城王宫被那位阿斯兰特领主占领，虽然公主和她的朋友们可以被友善地接待，但王宫里进进出出总是看见耶西尼亚人，他们宁愿住回到旧城区。
海雯每天担忧公主的状态，弄得自己也叹气连连。
公主现在连出门走走的心情也少有，穆辰洲便充当了公主的替补，陪着海雯在城区闲逛，或者干脆走出城门，在郊外散步或练习魔法。
兰提克斯王国去与不去
公主是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穆辰洲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不清楚，公主还要被这问题困扰多久
在城门口送别布雷尔国王的那个上午，国王有一句话，让穆辰洲印象深刻：
“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这里是，兰提克斯也是。当你走进广阔的穆尔坦原野，在林间之地看见美丽的独角兽时，就要告诉自己：已经到家了。”
这是布雷尔国王的原话，惹得人心生向往。
穆辰洲当时就禁不住问了一句：“你们那儿还有独角兽”
弗拉诺王子临走时也对公主说：“赫尔克迪拉姐姐，希望有人能把你和我们画在照片里。”
全都是走心的邀请，换作穆辰洲早就心动了，不知道公主为什么会因此惆怅。
冬日的暖阳，只在午后会打起精神。
穆辰洲挥剑练习了三百次，感到有些无聊。
海雯在树下端坐冥想，这个丫头已经是魔导师了，还这么努力，无法让偷懒的人心安理得。
穆辰洲走过去，问道：“丫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海雯睁开眼，闪动眸子：“等公主做好决定再说。我昨天用水晶球联络妈妈了，她说仙云塔暂时没什么事。”
穆辰洲在海雯身边坐下，说道：“都好几天了，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才能决定。”
“咱先生，你说，公主去兰提克斯王国，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穆辰洲透过树干与枝丫看太阳，“从一个公主成为另一个公主，从一个王宫住进另一个王宫，对她来说很合适。”
海雯跟着抬头看天，说道：“可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复仇的计划被打乱了。”
“复仇其实没什么意义。”穆辰洲说道，“过着被迫流亡的日子，仇恨会借着窘迫的处境滋生，复仇还算得上一种选择。现在有兰提克斯公主的身份，处境安全，还是应该好好活下去。”
“唉……”海雯觉得穆辰洲说得有道理，跟着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为公主而叹：“就算不去兰提克斯王国，跟我们回仙云塔也好，或者一直住在临月城里也好。不知道公主有没有考虑过这些，还是一心只想着复仇。”
“不一样的，丫头。”穆辰洲轻声说道。
海雯撇撇嘴：“有什么不一样”
穆辰洲没有立刻回答。
这里面的“不一样”太多了。
公主不是魔法师，住在仙云塔只能算暂住的客人，“客人”不是一种长久的身份。阿斯兰特已经亡国，公主住在临月城，看着耶西尼亚人统治自己的土地，无时无刻不受到怒火的煎熬，除非以一个阿斯兰特平民的身份，抛下其他一切的想法。
这些对于公主来说，都不是可选项，因为她的身份使然。她是“公主”，这是印在血液里的，无法改变。
如此看来，要么一意孤行去复仇。除此之外，去兰提克斯开启新的公主人生，是最好的选择。
穆辰洲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把思绪整理成词句，告诉海雯。
最后只得胡乱总结道：“总之，我们该好好劝劝公主。”
海雯有些灰心，又叹一口气：“都劝过两次了，她也没动静。”
“要拿出能打动她的东西来。”穆辰洲鼓舞道，“叫上索罗一起。”
晚饭过后，穆辰洲把摩托车推出门，重新停放回两座屋子中间。
这几天观察下来，他们确实安全了很多。
有耶西尼亚士兵在旧城区里经过，也没有来找茬儿。看来曼提乌斯还是碍于布雷尔国王的命令，不敢做什么。
既然如此，摩托车就没必要放在屋里占地方了。
屋外寒风肆意。穆辰洲安顿好摩托车后，迅速躲回屋里，摘下手套，双手揉搓升温。
公主正坐在桌前，盯着烛火。索罗靠着柱子发呆，海雯则刚从厨房收拾完餐具出来。
穆辰洲走到壁橱边，打开他的咖啡罐子，里面的咖啡粉还剩一半不到。
他边拿出罐子，边若无其事随口问道：“索罗，你去过兰提克斯王国没”
海雯立刻瞧了穆辰洲一眼，双眼冒出异样的光芒，似乎知道穆辰洲是故意问的。
索罗听到“兰提克斯”一词，没有回答，而是下意识地看向公主。
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公主的侧后方，瀑布一般的银发挡住了脸，人没动，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呃，小时候去过一次，海勒叔叔带我去治疗腿伤。”索罗如实答道。
“哦，那如果这次去的话，你还认得路吗”穆辰洲淡淡问出第二个问题。
索罗和海雯投来更加惊讶的目光，这一点他早有预料，仍然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穆辰洲设计了一连串的问题。这第二个问题里，包含有两个假设，一是公主要去兰提克斯王国，二是不仅要去，还要带着索罗一起去。
假设很大胆。毕竟公主曾经当众解除索罗王宫剑士的职务，带不带上他还是个未知数。
索罗还没回答，公主突然转过来，先说道：“穆辰洲先生，我并没有同意过要去兰提克斯王国。”
既然接了话，表明公主已然中招。
穆辰洲紧闭着嘴，忍俊道：“我知道，公主殿下。所以我说是‘如果’嘛。”
公主瞪了穆辰洲一眼，转回头去，懒得理穆辰洲。
穆辰洲看向索罗，等他回答问题。
他不回答，后面的问题就没法继续。
海雯觉得此刻的场面很有趣，她跑到索罗身边，歪头探脑问道：“索罗，你去的是叹息之城吗”
叹息之城是兰提克斯的首都，穆辰洲之前问过海雯这个。不然的话，他肯定会捕捉到这个名字，当作最重要的信息。
“是的。”索罗答道。
海雯没去过叹息之城，看她闪动的眸子就知道，这丫头是真的因为好奇在打听。
她这样插队问话，完全把自己的节奏打乱了。
穆辰洲于是把装好咖啡粉的杯子塞给海雯，说道：“丫头，水烧好了，去帮我冲一下咖啡。”
“咱先生，我还要问索罗话。”海雯抗议道，语气里没有抗议的意思。
“冲好再问嘛，海雯老师。”穆辰洲谄媚道，及时使出嘴甜的杀手锏。
海雯笑眯眯进了厨房。
穆辰洲趁机站到索罗和公主的中间位置，不等索罗回答，强行扔出第三个问题：“索罗，你要是不记得兰提克斯王国的路，那怎么去呀公主也找不到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