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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佐,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人并不是通敌者。”村上幸也走近三斩大佐身边低声道:“他的确是新近成立的76号机关的内线人员,至于他身负什么任务会让新政府的特务上头要保留他,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这么说我误会了他,刚才要不是我的枪卡弹,你就问不到他的话了。”三斩看着那儿地上躺着的重伤者。 “他能活着,算是得益于我吧。”村上也看着那人。“没准往后也会为我所用,因此,我建议大佐您放弃当下的抓捕任务,先对这处警局密切注意,刚过去发生的战事,我稍后会对现场进行侦查,如果找到对这里的人不利的证据,我们再行刑审,我们得考虑到这里需要警察局的人手来维持治安和秩序。” “这次我军遭受的打击真是一言难尽!”三斩大佐这会显得冷静下来,想起他了解到的护行人员战败的起因。“藤原组长他也是咎由自取,既然师部机关长来了,往后可就有人为我分忧了,这里的抵抗组织真是让我焦虑得很。” “我就是为清除这里的敌对力量来的,不干出成绩来是不会离开的。”村上幸也说这话时,望向被挤压住的人群,目光显得那么尖锐,似乎他怀疑这当中就藏着敌人。 “村上君星夜飞奔而来,想必也疲惫了吧,先到营部去休息好,出事现场我会派兵保护好的,就等你去找出敌人的踪迹了。” 三斩藤枝的说话干扰村上对人群的探视,他收回目光说:“我想也是的,整宿没合过眼了。” 日军收队离去后,被请来的人群也跟着散去,邓怀勇因为痛失心腹兄弟,无心对人群善后,有的人离开时还对他露出悻色。 人群散去后,警察局也渐安静下来,在一楼休息室里,再也憋不住的邓怀勇把被人抬进来的重伤者一把揪起,顶到墙壁上,压低声吼道:“你让我痛失心腹兄弟!这回我算是看明白了,撞上你算是我倒了大霉。” “运数这东西,不是你我能定得了的,你也瞅着了,刚才我也差点没了性命。”徐三晚挣开人的手站到地上,很不自然地从纱布里说道:“就冲你刚才的出手阻拦,往后你就是我亲哥,我就是你心腹兄弟,只要咱俩不站在对立面上,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邓局靠到门处听了下外面的动静,说:“恐怕我没这福份当得起,他娘的往后我真不知该不该从这里跑路好呢你保准就是一定时炸弹,到时你炸开,是炸你的真身,还是炸你的假面,对我都准没好处。” “都眼看着迈过一道坎了,咱就不能看开些么,要不这回我离开,哥您就能安乐了么” 徐三晚为免外面经过的人从窗口发现他站着,赶紧躺到一张休息床上。 “离开你怎么不想着刚才三斩太君一枪把你送西路上去,那样或许才是最好的局面,可现在你要离开事情就大了,往后咱就算是绑一绳上的蚂蚱,暂时都别想着离开这局子,走一步看一步吧!”邓怀勇显得疲惫无奈,心绪也渐平静下来。“先休息吧,等思路清了些,咱再捋一捋这当下的处境。” 八月天的气候,大雨说来就来,干脆在休息室里睡了一觉的徐三晚,睁开眼就听得耳际轰然哗啦作响,从窗子往外看见昏天暗地的,暴雨又使得天空下白茫一遍。 他坐起身子,感觉自己的脑袋沉旬旬的,这才想起头上还包着数层纱布,脸上还糊着死人的皮肉。 这下才想到他的形境,往后该以怎样的面目去见人 他在敌人面前装作自己被炸烂了面容,想必再糊一张许队的面皮是说不过去的,那是不是另做一张烧烂造成结疤起痕的脸相呢这个真得好好设计一下。 房门忽地打开,一个身影闪进来,看着他说:“醒了,你也算鬼门关摸了一把回来。” 来人是李友林,给他从家属院那边弄来一碗粥食。 “谁都没想到,那鬼子头目过来就给你吃子弹,那会我们都以为你要挂了,可偏偏让你躲了过来。” 把粥碗搁床边桌上的李友林说着显然是想到当时的情况是有问题的,却不是他这下该问的,便避开话题,道:“这下局子里没人了,把纱布脱下来,吃点吃的。” “你得给我打盆清水来,一想到我脸上糊着死人的皮肉,别提有多别扭了。” 李友林刚出去一下,徐三晚就着暗沉的天光将头上纱布脱绕开,门忽的又被人推开,他下意识躺到床上。 “是我,兄弟。”进来的人是李四弟,穿着身淌着水的胶皮雨衣,显是刚从外面回来。 “庆幸的话,咱这下就不说了,你还记得昨儿上船之后你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这下脑袋沉得不行,一下那记起是那句话了,瞧你就是有紧要事,快说。”徐三晚又坐起来脱下纱布。 “这大雨下了快两个时辰,我刚从江边回来,江面都快淹到棚屋地板了,咱在那儿吊着的一箱子黄货该捞起来的,迟了可让大水冲了去。” “哎!赶紧的!”徐三晚一下从床上蹦到地上。“我还指望那箱子里的金条兴家置业的,咱得给自个置个好地儿,妥妥的跟鬼子扛下去不是。” “就知道你有法子,那箱子捞起来得先往那处搁着才好。” “我知道哪里是好处儿,这下外面对咱盯哨得紧么” “这昏天暗地的,又下着漂泼大雨,只要不从门口出现,盯哨的也找不着咱踪影。” 两人从暴雨中和昏黑的入夜时分翻过家属院的围墙,穿过民巷走出的路上。 轰然哗哗的雨声中,雨水密集的砸落在身上,徐三晚感觉穿身上的胶皮雨衣已湿透,随风刮来的寒冷从他身上穿过,望之路上茫茫朦然一遍,脚下的泥浆水一洼接一洼的,让他步履难行。 路上见不到一个人影,这样的极端天气下,除非是有杀父之仇或夺妻之恨,不然都没人愿意出门了吧。 可是徐三晚却感觉后面路上有人跟着似的,这个疑虑很不合常理,因为身后数米远视线就已模糊不清,即使有人跟着也瞅不出来,可这个疑惑让他不止一次停下脚步往回瞅。 “怎么啦”走在前头的李四弟回过身来看他。 “没事。”徐三晚跟上来,这入夜时分又是暴雨漫天的,就是日军细作也没耐性要跟着他吧,还跟得那么神秘。 天际一道闪电掠下,天空骤然亮起,他猛的回身向后望去,这下却真切的发现一个人影靠在不远处路边一处屋墙下,向他这边望着。 在暗朦的白光下,人影暗沉得可怕。 雷声轰然炸响下,他拉出藏在雨衣袖里的手枪向那里连击两枪。 李四弟从他身后冲近来一把将他扳到边上一处屋角,说:“有人跟着” “我瞧见他了,不知会是谁” “不会是咱们的人吧”李四弟听不到那边传来枪声。 “不会,这大暴雨天跟着咱,只有对咱起歹心的人。” 又一道闪电擦亮天际,李四弟倒身出水洼路上双手握枪冲着望去的路上,却只见路上空荡得只有密集的雨水。 两人回去走近刚才徐三晚发现人影之处,却找不到人的影迹,这让徐三晚疑惑更甚。 “你不会是撞见鬼了吧” “可能吗我那儿搭上阴路了” 两人继续赶路,还折进一条巷子从另一个方向去往江边的屋棚区。 在密乱挤挨搭建在江水上的木棚屋间,大雨还在棚户木屋间的间隔空隙中倾洒着,江面上的水已漫上屋地上的木板,没过人的脚眼,不用马灯照着水面,都不知道下一脚会不会踩进江水里。 顺着木屋间的木栈桥,两人由周打轮提着马灯引着,走向一处靠近江中的屋棚,在暴风雨和湍流下,由木头支撑起来简陋单溥的木屋好像随时会塌掉。 “这会正是捞箱子转移的好时候,这周围外面大雨,屋里漏风渗雨,没几个人卷缩在这里听天由命了,能跑的都跑了。”周大轮子边淌水走着边感慨。 “这雨再下几个时辰,这里一遍棚屋准得全冲海里去。”李四弟说了句。 “冲呗,雨过后再找木头搭回来,天欺不死人的。”跟在后面的徐三晚忽的踩在一块腐松的木板上,人一下随断了的木板塌进水里半个身子。“娘的,不能照着我下吗。” 走到一木屋前,早在这里候着的肖大狗靠在门框边看着他们,身边的木门随着从狭窄空间冲进来的风不停晃摆着。 “可算瞅着你了,我的徐三哥儿,让我摸摸你额头还凉着么。”肖大狗向近到身前的人的额头伸出手。 “我他娘的来的路上撞鬼了呢,你说凉不凉。”徐三晚拨开伸来的手。 “阴的还是阳的”屋里现出身来的胖子金宝,吃着手上一个包子。 “没瞅清楚,下回碰着准得弄清楚了,还有吗”徐三晚伸手去夺胖子手上的包子。 李四弟在屋里挪开一个柜子,在屋里一盏火水灯照见下,露出一条绑扎在木板骨架上的粗绳,他对周打轮说:“下去护着箱子。” 只要周打轮下水里护起箱子,他就可以解强索将箱子提起来。 周打轮将近处的数块架着没上钉的木板揪开,一洼子江水现在数人脚下,他蹲下来往水里沉了下去。 没过得一下,周大轮子一下往水面冲出头来,睁着一双惊吓的眼看向上面的人。 “怎么啦铁箱子不见了”没及咽下嘴里一口包子的徐三晚鼓着嘴道。 “不能呀,没下雨前我还见着绳子沉实着的。”提着马灯蹲水坑边的肖大狗说。 “有个死尸趴着那箱子上。”大轮子说出他的惊吓。 “死尸你怕个毛,拖你走不成,瞧你这胆子。”李四弟脱下雨衣,将自己滑进水里。 不一下,潜水里的李四弟将头撞出水面,看着上面的人。 “又怎么啦能不能让我把嘴里的包子吃完。”徐三晚鼓着嘴憋着气的。 “这尸身魁得很,整个包扎得粽子似的,正卡在箱绳和屋桩当中,大轮子得搭把手弄开它。” 这话让徐三晚猛的想到什么,哽咽着嘴里面食道:“把它弄上来,没准咱撞上件大物事了。” 徐三晚想到劫日军行船那时遇上的秦家叔侄,他们嘴里提到的祖上至奉之物,当中藏着九天之上来物,这下水里的没准真是他们所说的陶制人俑。 这东西在出事河段从水下漂往下游,来到这里被水下木桩卡住了,不是没可能的。 过得一会,水下的两人将一具用防水布包扎着的肥胖人形物件顶出水面,上面的金宝和贼精哆嗦着把它抱上来放木板上。 “我瞅着把胖宝这么用雨布扎起来也没这家伙的形状大吧。”贼精看着人形状物,一脸的探究。 “可它好像没我重呢”胖宝揪着物体上扎的绳索,像个举重运动员一样要把物体抬起来,吃力之下却是将物体提了起来。 徐三晚去解开绑骨架上的绳索,顺着水下的人的举力将一口近半个立方份量重着的铁皮箱子提上来。 “这东西硬棒着,不像是人尸。”肖大狗提着马灯照着胖子放下的人形物体。“啊吔,你们瞅,它这处是不是发光呢” 众人凑近之下,发现物体在近似腹部侧处有一团微弱的雾光透过了黑色的防水布亮出外面。 “打开它。”李四弟伸手去解物体上的绳子。 徐三晚却出言阻止,他摸到那微亮处似是有硬状物松动的感觉,说:“得先找处藏得住的安全之处,才能打开它!鬼知道里面藏的什么暂时别让咱几个以外的人知道,咱得找可靠的人商量下。” “那想想哪儿能安得下它的,它不会是个藏着的天外人吧”李四弟的认知里头显然是接受有外星人这样的知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