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反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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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车而行，明明月施的马车能直接驶进皇宫，直达各殿，范泽言却以非特赦，不能在宫中乘车为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月施的马车里钻了出来。 这样就算了，两人本来是不同路，范泽言却故意贴着月施的马车走，很是熟络亲密地在窗户旁跟月施聊天，即便事实上月施只是客套地应付了几个字。 保持这种状态，直到他不得不和月施分道扬镳，才一步三回头地目送月施。 短短一刻钟，就闹得满皇宫人尽皆知，上到妃嫔，下到洗衣宫女，都在传—— 新晋状元郎，东湖书院院长之子，才名远扬的范泽言，倾慕帝女殿下，对帝女百般殷勤。 帝女除开圣心帝和月守御，首次与其他男子同乘一车，也是有些区别对待。 夸张些的，甚至造谣，范泽言就是新任驸马。 当然，有八卦就有争议，宫中迅速形成了两个党派。 一面是支持范泽言的，认为他和月施好事将近。 一面是觉得，有赫连绝这样口蜜腹剑的衣冠禽兽在前，月施定然不会再选择类似这种的才子。 月施才刚回到鸣凰殿，淮南就转达了宫人之间，关于她和范泽言的流言蜚语。 就算宫中是非多、嚼口舌的也多，传播速度也不会这么快…… 除非，有人早早准备好去刻意散播，或者在宫中有内线…… 只能说，不愧是归墟阁，手都伸到圣心皇宫里来了。 是不是，在九州各处，都分布着归墟阁的眼线，监察各方…… 难怪，每次派人寻找好苗子的时候，都能准确无误地空降，干脆利落地秘密把人带走，几乎不会引起太大骚动。 之后的几日，范泽言一直逗留在都城，每日都往宫里递书信，邀请月施出宫同游。 而且，每次都是大张旗鼓地，让宫门的守卫逐层送进去，完全不避讳周围的目光。 明明凭他的身份，大可以寻了由头进宫，再低调地找宫女给鸣凰殿送信。 仿佛在告诉整个都城，他，范泽言，正在热烈追求帝女殿下。 而且，还有些许成效，因为—— 为了避开月守御，月施基本每日都会应下范泽言的邀约，出宫游玩一阵，还尽量都卡在月守御空闲下来的时候。 那日不欢而散，月守御心中甚是不安，总想找机会和月施聊聊。 可，月施不愿意。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就是害怕自己的猜想得到认证，害怕知晓自己最信任的人一直在欺骗自己。 她不信，她感觉到的那些情感和前世的誓死相护都是假的，都是别有用心的。 一旦聊起这个话题，他们很难好好收场，说不定会大吵一架，闹得不可开交。 所以，月施决定暂时压下自己的情绪，多观察月守御一段时间，看看他现在究竟是何想法，私下又在做什么。 “小六，你帮我调查一下锦衣卫卫长月守御，越详细越好。” 万一，他现在已经改变初衷了呢…… 不停地扑空，月守御也意识到，月施在故意躲着自己。 再加上不用锦衣卫也能听到的风声，说月施和范泽言日日同游。 吃醋，烦躁，不安，愤怒，担忧，在诸多情绪的影响下，月守御这几日全程都是低气压，连审问囚犯都比平日更加残忍，搞得整个锦衣卫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被严刑逼供的就是自己。 深知缘由的邓元，使出浑身解数，想从橘生和淮南那里抠点情报出来，结果她们对月施这几日反常的原因也一无所知。 终于，月守御憋不住了—— “今日殿下又出宫了可有带宫女或者护卫” 月守御对着眼前的公文是半个字都看不下去，一大早他去主殿找月施，就被告知不在宫中。 整日早出晚归，跟别的男人有说有笑，对他置之不理…… 暗中跟着的锦衣卫也不顶什么事儿，每天跟着跟着就跟丢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有什么误会，都应先听他解释解释，怎么就干脆利落地和他人舒缓心情去了…… 月守御越想越憋闷，甚至越想越，有点，委屈…… 但他又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了什么大错，完全不敢硬来，只好—— “让跟随的锦衣卫撤回来吧，本座理应亲自保护帝女的安危。邓元，近日的公务由你代为打理。” 交代好后，月守御就按照手下报来的位置，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月施和范泽言外出玩乐，每三日逛到一半就寻了借口分别，跑去思然小筑，了解对月守御的调查情况。 已经半个月了，凭借风月天的暗网和她们的人手，竟然只得到月施所知道的那些信息，甚至已知的月守御幼年在宫中遭受到的严格训练，小六都查不到只言片语。 这足以说明，有人刻意隐瞒或者抹去了月守御的过往和秘密，而那个人也可能是他自己。 连风月天都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可见月守御的背后牵扯之深。 没有查到实质性的东西，而月守御这段时间主动性貌似并不怎么高，这让月施心底那些不好的猜测愈发骚动。 范泽言见月施有些心不在焉，伸手将一串水果糖葫芦递到她嘴边，望着她精致无瑕的侧脸，眼神不自觉地痴了。 月施跟小六相处久了，加上对付赫连绝的经验，对于应付人逢场作戏那套，练得炉火纯青。 凭着圣心狐的敏锐感知，她敢肯定，范泽言对她的心思，已是半真半假，成功被她牵动了几分情愫。 想来，范泽言本是计划着先勾搭上她，然后利用她对付月守御。 现在反倒自己不受控制地打开了心房，落入她的圈套，最终只能任她宰割。 和狐狸比魅惑人，不自量力。 等月守御赶到月施他们看妖兽杂耍的瓦舍后，角度刁钻，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月施红唇微勾，正准备就着范泽言的手，咬下冰糖葫芦最顶端的青提，而范泽言侧头看向月施的眼神，别提有多痴迷缱绻了。 瞬间，月守御只觉气血冲撞脑腔，若不是他常年冷静自持的修养，恐怕已经上前将范泽言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