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副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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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购不用按时坐班，赵二虎特意错开工人出门的高峰，假意推着自行车带着猎物出门去轧钢厂。
外人看到的景象是飞快蹬转的自行车，实际上却是轻拧电门，超强减震丝毫感受不到路面的颠簸，这可是比当下的汽车更舒适的驾驶体验。
从锣鼓巷到东直门外的轧钢厂，步行20分钟的路程，踏板车5分钟就到。
轧钢厂相对来说福利是很好的，可赵二虎扛来的野猪，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连食堂主任都被惊动快步跑出来。
主任姓杨50来岁的年龄，稀疏的头发快要盖不住头皮。本该是个吃香的职位，却因为傻柱变得有些尴尬。
小食堂在第三食堂，确切的说，傻柱在的食堂就是小食堂。他的手艺是厂子的招牌。
特别是这几年物资匮乏，就连厂领导能吃到的好东西也少了很多。
这个大前提下，把有限的好东西做的更好吃就尤为重要。
傻柱的手艺深得各级领导赏识，哪怕他一身毛病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他一番见识。
可升级是万万不能的。
明明拥有三四级的大厨水平，在厂子里定到6级轻轻松松。 可实际情况是，53年进厂一直在8级炊事员的位置待到76年。23年愣是一步没进也算个奇闻。
杨主任热切的看着眼前的野猪，两眼放光，
“小赵是好样的，这么大的野猪足够补上之前的任务了。剩下的也要卖给厂子吗。”
赵二虎是最低级的特别采购员，每月任务是20斤肉。规则是参考粮食的收购方案，10斤是类似于公粮的任务，免费上交，10斤是统购粮的方案，极低的价格收购。这二十斤是必须完成的。如果有剩余可以以议价粮的方式高价卖给食堂，这部分不强制。
虽说是顶着采购员的名头，可他的采购任务是由食堂主任考核，所以才有此一问。
这年月猎人得有持枪证，打的猎物也得上交一定比例给集体。赵二虎这个特别采购本质上还是猎人，只是名头换了，上交给集体的猎物变成了上交给轧钢厂，换来的是城市户口和每月22块的工资。这就比一般的猎人强不少。
“不！”赵二虎回答的干脆利落，凑到跟前压低声音道“只交采购任务，难得打到野猪，得留点给杨主任尝尝。”
“嗯”杨主任有些吃惊的上下打量眼前的人，这还是之前那个做事一板一眼的赵二虎吗
以前赵二虎打到超额任务的时候，杨主任也暗示过。可这小子油盐不进。去了一趟东山省居然开窍了。伸手拍拍赵二虎的肩膀，赞赏的连连点头。
赵二虎适时说话好拉近关系
“杨主任，我年轻不懂事，又没啥文化，以前有得罪的地方你多包涵。这次去东山省的申请能批下来也是多亏了你帮忙，一点小心意你可得收下。”
杨主任这个食堂主任干的其实挺憋屈，傻柱不买他的账，总跟他对着干。赵二虎这个木头耳根子太硬，认死理。让他很是无奈。此刻赵二虎的“投诚”算是雪中送炭。
220斤的野猪出了150斤肉，还有猪头、骨头、下货包括猪血都是好东西，120斤要交任务。自从去年7月份往后就基本月月欠，采购是按业绩考核的按说这么久完不成都该滚蛋了，也幸亏自己这独特的手艺才留到现在。
除60斤免费上交的，剩下的60斤杨主任给划了8毛钱高价。原身傻乎乎的都卖给厂子，统购价这部分一般都是按整猪划价4毛7，剩下的下货划价更低。
你一板一眼，人家也公事公办。
现在送杨主任一点肉，这收益马上就翻倍。皆大欢喜。
“小赵啊，我建议除了自己留点吃的以外，剩下的送给李副厂长。他要招待兄弟单位，你这也算帮了他大忙。
而且他也不会白要你的，到时候还是走公账，我再给你划个好价，里子面子就都有了。”
赵二虎心中一喜，李副厂长他太知道了。攀上他就相当未来十五年在轧钢厂都有靠山。此刻他也是刚调来没多久，还没法跟杨厂长抗衡，正是最好的结识时机。
这杨主任也是妙人，刚给了他点好处，就收到回礼，看来他也有意结交。
“杨主任， 这里面的门道我不懂，全凭杨主任安排。”
赵二虎笑嘻嘻的恭维着。
“好好，刘老弟放心，哥哥我绝对不会坑你。”这事成了他也有牵线搭桥的功劳。
俩人热切的边走边聊去找李副厂长。
李怀德尽管是副厂长，派头不小，办公室比走艰苦朴素风格的杨厂长更气派。明亮宽敞墙上挂满了各种语录，垫着绒布盖着玻璃的办公桌，铺着桌布的茶几和沙发，处处透着考究。
板正的中山装，油亮的背头，都透露着身份。只是眼神中桃花怎么都隐藏不住。好色都挂到面相上了。
杨主任快步走到李副厂长办公桌前，弯着腰满脸带笑的说
“李厂长，小赵打了一头野猪，把之前欠的业绩都补上了。剩下的我让他卖给厂里，他死活不干。我心想这哪成啊，就把您搬出来了，说是您要的。”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
“您猜怎么着，这油盐不进的小子一听你李厂长要，马上就同意了。”
这番话让赵二虎对他刮目相看，这人办事得体还不贪功。
李怀德起身走到赵二虎身边，拍拍他肩膀，面带微笑道“小赵啊，坐。为了工厂跑东山省打猎，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李厂长为了工厂日理万机才辛苦。”
李怀德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说着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票“好好干，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杨主任也在一旁帮腔“小赵，你有福了，一定要好好跟着李厂长干。”
“一定一定，谢谢李厂长，谢谢杨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