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脱离掌控的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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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底，京都的夜晚乍暖还寒，可这点寒意却阻挡不了大伙对肉的热情。刚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带着小板凳出来开会。

不少人家已经好几个月没闻到荤腥，急切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对这次大会充满期望。

这还是赵二虎穿越过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全院大会。

一张四方桌上，易忠海背靠过道坐北朝南，刘海中阎埠贵分居两侧。其他人以桌子为中心围坐，看似散乱，细细琢磨却有一定章法。

整个院子最大的同类项就是轧钢厂职工，而且个个精英，八级七级钳工是一大爷二大爷，前院东厢刘桂英的上门女婿梁大山六级工，还有死鬼贾东旭也是四级工。

傻柱和许大茂虽然工资不如这些技工高，可都是能捞到油水的八大员，在院里也是很有面。

与之相比，一级工的阎解成和采购赵二虎则有点不够看。

除此之外长条状的西跨院前后两套算作正房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前院正房加一个独立小院是开修车铺的老陈家。后院住着家传屠户，公司合营后上交摊位，进了肉联厂的马屠夫。

中间一间正房连着一间半厢房，住着才28岁就是配件厂6级工的张东方。

这些人几乎囊括了这个四合院所有的正房厢房，此刻也都是或坐或站的围在前排。

剩下的人自然就是住倒座房，过道房，边边角角小耳房。在院子里也没啥说话的份，开会也只能往后靠。

易忠海端起茶缸浅尝一口，扫视全场说道“天还凉，我看人都到齐了，那就开会吧。”场内本来还在三三两两拉家常的众人闻言纷纷噤声，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易忠海满意的点头，铿锵有力的说道“开会内容呢，我猜大家也知道，就是为了这个买肉资格的事，既然是开会讨论，大伙都可以畅所欲言。

居委会说了，这次不是特例，物资紧张不能满足所有人的供应，所以未来一段时间都要用这种方式来分配购买资格。而且还不止买肉，其他物资也可能通过抓阄决定购买资格。

所以啊，大伙一个院住着，不要计较一时之长短，这次没得到也不要气馁，以后还会有机会嘛。和谐最重要。”

开大会怎么能少的了刘海中装b的机会，易忠海话音刚落，这货就迫不及待的接过话茬。

“老易，这还用的着商量么。给谁不给谁的，争来争去伤了和气，居委会都是抓阄的，咱们院也抓阄。抓到了是运气好，抓不到也怨不得别人，这个最公平。”

赵二虎听的直摇头，刘海中在工厂年年先进，徒弟一大把，在大院也舍得出钱帮助他人，还有三个儿子，却被易忠海压制不是没道理的。这话说的全是瑕疵。

三个大爷只是街道办设立的联络员，辅助街道处理邻里矛盾警戒间谍。这个职位没任何福利待遇，也没任何官方承认的权利。

而这种分配机会，正是体现大爷权利的好时机。提前制定一套看似合理，却偏向自己人的方案才是正道。你的支持者得了实惠，自然会更加拥护你。其他不支持你的也可能为了好处倒向你。

可你倒好，直接简单粗暴，公平公开公正。

这方案傻子都能想出来，谁都可以组织。那仨大爷还有什么用

体现当官权利重要性的最好方式，就得这么个程序，那么个原则，搞一套光伟正的口号。把老百姓搞得云山雾罩，能形成认知偏差，最后自己人受益。而你又能用最终解释权圆过去的东西。

这是几千年文明的精髓，刘海中天天看新闻，看动向，连这个都不懂，有了权利也玩不明白。活该一辈子爬不上去。

自己人受益，团队关系就能稳定，对外也有吸引力，吸引人才壮大队伍形成良性循环。

而且院里25户，对这点肉的渴望程度是不一样的。几家贫困的都两三个月没闻过肉味，许富贵 易忠海 马屠户，老陈家这些日子过的还不错的人家，拿了算意外之喜，拿不到也不会有太大的失落感。

可秦淮茹这样的，你要是让贾家命根子棒梗吃不到肉，她可能杀了你的心都有。

阎埠贵也是皱皱眉头，心说幸亏老子早有准备，不然还真能让易忠海的声望一飞冲天。这时候该他表演了。

咳咳！！！

清清嗓子，等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才缓缓开口替刘海中找补道。

“老刘为人正直，这个方案也是最公平的。但是！！！我说但是啊，这个方案没有让院里人的利益最大化。咱打个比方，如果是老易、傻柱兄妹、赵二虎、这样人口少的家庭抽到三个名额，咱院不就损失大了么。

买肉资格是按户口本算的，如果把全院作为一个整体，这三家抽中，加起来才5口人，每人二两定额，那咱院就只能买一斤肉。

可如果是老陈家这种没分家的，老两口，俩儿子儿媳，再加上孙子辈十几口子都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一家就能买三斤肉。

当然有人会问了。三大爷，你这样只让人多的家口分是不是因为这样，你家抽中的概率就提高了啊。

这个大可放心。我先表个态。我呢，还有个钓鱼的手艺，勉强也算是能吃点肉。所以我们家这次就发扬风格，放弃抽奖机会！”

哗！！！

这话引起全场哗然，一个院住这么多年，谁不了解谁啊阎埠贵的抠门素材都够编一本书的，全员眼红的买肉资格，老小子居然放弃了，这里面肯定有事啊。

对于其他人来说只是好奇吃瓜，易忠海却眉头深锁，阎老西这一手是因为不满当初逼迫他出钱，故意恶心自己

阎埠贵对众人的反应充耳不闻，自顾自的说道

“排除人口少的户当然也不能白白牺牲，家口多的人家抽中了买回肉来，可以拿出一部分让家口小的抽，谁中了算谁的。

我这个方案，就是在保证全院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尽可能做到公平公正。

大伙说怎么样。”

话音刚落坐在前排当中的一个中年妇女起身鼓掌道：“不愧是当老师的，三大爷这个方案太好了，那我也表个态，我家放弃抽奖。”

赵二虎循声望去，说话的是刘桂英，刚满四十岁，盘扣褂灰裤子，打扮的很土气，浑身上下却找不到一处补丁，身姿挺拔的站立颇有几分英气。能降住身为轧钢厂六级工的上门女婿肯定有自己的手段。

同在前排的许富贵张东方和马屠户，眼神相互交流下也跟着表态放弃资格。

老陈家大家长陈老六，一个干吧瘦小的老头站起来，兴奋的挥挥拳说道“我家不放弃。但是肉买回来一点不留，全部送给困难户。”

赵二虎暗暗观察，这几户条件表态的人家当中，刘桂英是心思最敏锐的。

表态这几户都是条件相对还不错的，不管什么方案，分到他们头上的机会都很渺茫。就算最公平的抽签，凭运气抽中了，这肉也烫手，肯定会有人说怪话。

你们都这么有钱了，还跟我们穷人抢肉吃

既然这样还不如做做高姿态，放弃本就几乎得不到的名额，赚个好人。

好！陈老六的话音刚落，周围人纷纷叫好，场面达到高潮。

整个院落贫困户占一大半，条件好的有个六七家，剩下的一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此刻他们坐立难安。

以贾张氏为首的几家不要脸的集体凝视着他们，也不说话，意思却不言而喻。

这些人家其实也老长时间没尝过荤腥了，只是家里的条件还没到最困难程度。气氛到了这一步，加上困难户逼宫，也只能硬着头皮表态放弃资格。

说白了也算是被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