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妮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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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技能在日复一日中成长很快，割猪草、洗衣服不在话下，灶间，老太太除了不让我烧火，掌勺外，其它厨房的活，都有让我帮着做。
我的工作内容，甚至还延伸到后院帮着切猪草、喂家畜和收拾菜园子。老太太看我做得有模有样，也不再饭桌上指桑骂槐地说我吃白食，不干活了。
这结果是，二栓是最高兴的，铁蛋仍旧对我爱搭不理，只吃饭时打个照面，其他时间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这一日，大家吃朝食刚吃了一半，就听见外面，啪啪的敲门声，还一边敲门一边大喊：“李婶，李婶，快去看看三妮。”
老太太一听是三妮的信儿，就赶紧放下端着的碗就出去了，我也赶紧扒拉完碗里的饭，跟着大伙一起跑出去。
看见一个小妇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李婶，快，我刚从三妮家门前经过，偷听到她婆母和她男人说话，说三妮马上要生了，要是这胎生出来是个丫头，就将孩子溺死。李婶，你赶紧去看看吧。”
“啥，要溺死三妮生的孩子，这还得了，这是以为我们老赵家好欺负啊。老二，锁好门，全家都去，我看张家那死老太婆敢。走。”
全家老小，气势汹汹地出了村。路上还有人问，这一大家子干啥去老太太都顾不上回一嘴，风一样刮了过去。
三妮婆家离得不远，就在河下游与赵家村毗邻的村子，我们这一行人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老太太一脚踹开张家的院门，就看见院中一片狼藉，一孱弱妇人抱着一个襁褓在哭，一个4、5岁左右的小女孩抱着妇人哭，旁边一老太婆在张牙舞爪地咒骂着，还有一汉子蹲在地上抱着头。
“三妮，我可怜的闺女，你这是刚生完孩子，怎么在地上坐着，快起来。”
那妇人看见了我们，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娘，我的孩子，刚出生便被他们溺死了，我命苦的孩子啊。”我心里一紧，还是来晚了。
老太太扶起三妮，看了眼那已经没有气息的孩子，转身跳着脚便和三妮婆母对骂起来。
“你个黑了心肝的，丧尽良心的，那可是刚出生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那可是你亲孙女啊。”
“我黑心，呸，怪谁，只怪她那个不争气的肚子，我张家三代单传，这又生一个丫头片子，这是要绝我们张家后啊。不弄死，还得浪费粮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骂，互不认输。
看得周围众人纷纷咂舌，小声议论着，这农村里，生个丫头片子不想养活，便有那偷偷弄死的，像这张家弄得这么大阵势的，可真不多。
我看老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回事。那三妮男人一言不发，只痛苦着在那抱着头，可三妮这刚生完孩子，又闹了这么一大会，抱着孩子的身子早就前后打摆子了。
我便对老太太说：“娘，咱们叫他们村的里正过来评评理，看看这生了女孩就溺死，以后谁还敢嫁到他们村来。实在不行，咱就去报官，问问大老爷，这奶奶杀死亲孙女，算不算是草菅人命。”
老太太说的也口干舌燥了，听见我说，顿时眼前一亮：“对，叫你们里正出来说道说道，看这以后谁还敢嫁进你们下河村。”
一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苦着一张脸走出来，估计要不是被点名，他还不站出来趟这摊浑水。
三人又在那掰扯着，我帮着小花将三妮扶进了屋里躺下，那个死掉的孩子我可不敢接，让二栓接过递给三妮男人，他是孩子的亲爹，之后怎么处理他说了算。
三妮男人看了一眼手中的孩子，也呜呜的哭起来。
这事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孩子已经被溺死了，老爷子便让老大媳妇带着一群孩子先回去，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老三媳妇想看热闹，抱着小宝留了下来。
我看三妮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样子，想着她刚生产完，又遭受了这么一遭，别再有个好歹，便又偷偷跟二栓说了一声，让他去找个郎中过来瞧瞧。
郎中过来的时候，那三人还在那掰扯。郎中给三妮号了脉，又翻看了下眼皮之类，摆了摆手让出去说。
老太太看郎中出来了，赶紧询问三妮情况。郎中叹了口气说：“哎，身子亏空的厉害，之前有早产迹象的时候就说让她好好躺着，这生产了又急火攻心，之后在不好好养着，怕是以后不能再生养了。”
那张家老婆子一听以后不能再生养了，一下急了：“啥，这光生丫头片子不算，以后不能再生了树林子，赶紧休了她，咱张家不能在你这绝了后啊”
“我家三妮以后不能再生，那也是你家给磋磨的，好好的一个孩子，到你家后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你家凭啥休了她”
张家老婆子一心要儿子休妻，三妮男人连屁也不放一个，老太太一看这阵势，怕女儿硬是留在这张家也落不下什么好，说最多同意和离。
三妮在床上听见外面商谈和离的事，又挣扎着爬起来，求着她娘带盼弟一起走，说盼弟留在这个家中，回头早晚会被卖了。
几人又讨价还价了一番，让里正帮忙写了和离书，双方按了手印。三妮男人只跟三妮说了一句，这死孩子会在山脚下找个好地方给好好埋了。三妮捂着脸，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不禁对老太太刮目相看，在这古代的农村，家里养个和离的女儿还带着个孩子需要多大的勇气，没有害怕那些闲言碎语，只是心疼自己的孩子，老太太做的很对，张家这一家子，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张家老婆子做的真绝，连东西都没让三妮收拾，一收好和离书，就将众人赶出了院门。
三妮实在是太虚弱了，二栓背着她，大栓抱着5岁的盼弟，呼啦啦的一大帮子，又往家赶。
回到家后，老太太又指挥着众人将西配房收拾出来一间，给三妮和盼弟住，自此后，这娘两个也就在这安了家。
有次听到大妞、二妞两姐妹说悄悄话，说奶虽然看着凶，每天让干许多活，但也从来没有想过将她们生下来溺死，还真是个好奶奶。哎，小丫头要求真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