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谁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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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两人已经将事情说了个清楚，因此张灵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做耽搁，于是在城内一处堆积着因为瘟疫而死去的尸体的聚集地处找到了神父。

“信众仅休息了一晚便要离开”对于张灵仅仅休息了一晚上后，就打算离开，神父也表示十分不可思议，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如他们这座巨大的城堡，任何一位来到这里的人都会逗留很久，甚至还会有人定居在这里不打算离开的，可是他却忘了，如今他所生活的这座曾经繁华无比的城市已经在瘟疫的肆虐之下摇摇欲坠了。

拜别了面容尴尬的神父，虽然离开的时候张灵象征性的送给了对方一小袋金币作为自己给与对方的补偿，不过看着脸上带着欣喜的神父离开的身影，张灵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昨天接触这位神父的时候，在发现这间教堂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咒语或者神力守护后，对上帝的信徒没有丝毫好感的亨瑞便直接向对方身上丢了一个瘟疫诅咒。

可以说，此时的神父别看现在似乎还很有精神，不过张灵相信，被亨瑞特别关照的这个家伙的身体，绝对会以更快的速度被病毒侵蚀，至于说像是之前的那些小城市中的人们一样很快死去，还是会浑身长满脓包在痛苦中死去，这已经不是张灵所在乎的了，因为此时的他早已经换上了黄灯战衣飞翔在空中，顺着国王军和十字军的行军轨迹向着东方飞去。

就在张灵如一颗流星般的追着十字军东征的脚步赶往战场的时候，刚刚回到教堂的神父也终于因为瘟疫病毒的侵袭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神父！神父！”随着神父的倒下，陪同他一起来到教堂的帮忙的普通人们在受到惊吓的同时，均不由的向后躲去，看着他们脸上泛起的恐惧，虚弱的神父也不由的摇头苦笑不已，他其实早就有过自己很可能会被传染上的准备，要不是因为这座教堂他的房间中有着教廷送来的那本书作为自己的底气的话，他也不敢如此频繁的行走在那些堆满死尸的地方去给那些死去的人做最后的祷告。

瘟疫的肆虐是危险，同样也是一场机遇，这一点他早就在心里不断的告诫着自己，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哪怕每天回来之后他都会使用咒语来将自己的身体洗礼一遍，可最终还是没有躲过被瘟疫侵蚀的命运。

不过还好，从他现在的感觉上来看，自己应该是刚刚染上瘟疫而已，只要自己能够回到房间，他相信伴随着咒语的力量将自己再次洗礼，这些可怕的东西绝对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

同时，只要明天的自己健健康康的再次出现在那些愚民的眼前，他绝对相信这些家伙对主的信仰会更加的坚定，甚至坚定到哪怕自己让他们交出他们所有的财产，也会毫不犹豫。

带着鄙视的目光隐晦的从那些让自己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家伙们的身上扫过，神父再次露出了他标志性的慈和的微笑并看向焦急而来的修女。

“福伊，我没事的，可能就是有些累了，你搀扶我回房间就好。”福伊是他来到这里之后所收留的平民女孩，因着她的虔诚与美貌，神父便将她留在了教堂里做着平时侍候自己以及打扫教堂的工作，因此当神父看到女孩焦急奔来的身影时，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好了福伊，将我扶到桌子那边就可以了。”随着教堂的大门被紧紧关闭，虚弱的被修女福伊搀扶进房间的神父此刻几乎将全身的力量都要支撑在对方的身上，不过当他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本书的时候，还是露出了笑容，只不过他的笑容却在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撑后重重摔在地上后，迅速转变为了惊愕，因为当他抬头看向站在身旁，原本总是一脸恬静的福伊的时候，对方那好似深渊一般全黑的眼睛终于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只不过此时本就虚弱无比的他在被这么一摔之下，也是彻底的只能瘫软在地上。

“桀桀桀，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家伙免不了会存着这个东西。”轻蔑的看了眼躺在地上仅有力气露出惊恐表情的神父，此刻的福伊修女那里还有刚刚在众人面前的那股恬静模样，之间随着她的双眸彻底化为纯黑的颜色，从眼角开始青紫也逐渐开始将她原本粉嫩的肤色所掩盖。

紧接着，只见她缓缓抬起那似乎是被炉灶里的煤灰染的漆黑的手指的手，在朝向前方床头柜上放置的那本厚厚的书籍的同时，手掌陡然张开，那原本还安静的放置在阳光下的书籍便好像遇到了明火的汽油一般，顷刻间剧烈燃烧了起来。

“呼…这下可就让人安心多了啊。”直至书籍在福伊修女与神父的眼前被烧成灰烬，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般的福伊修女再次低下头去看向下方这位双目依旧死死盯着床头柜上那一撮灰烬，却早已没了力气呼喊，只能无力的从嗓子里发出咯咯咯咯声的神父。

而此时的神父也好像有所感应一般的缓缓转过头来，愤恨的目光中带着惧怕与不甘的与福伊对视。

神父的死亡并没有在这座城市中引起任何的波澜，也许这对于曾经作为神在世间代言人的他来说，这座城市的人们实在是太过冷漠了一些，可是在眼下这种时刻，死亡似乎已经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主旋律，也许人们或是在缺少为死去之人祷告的时候会想起他一瞬，可在就连主的信徒，自诩为他们指导者的人都死在了这场瘟疫之中，为明天的生存与面包担忧的他们，又有谁有那个多余的时间去回忆一位不相干的死人呢或许某一天，教廷会再次派来一位新的神的牧羊人，好吧，谁在乎没看到随着神父的死去，就连福伊修女也已经选择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