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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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为何，陆暄仪突然感到一阵不安，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觉得异样。
陆暄仪果断挑开帘角，对蒋畴道：“换条路回行宫。”
蒋畴立即答应下来。出畅安园的宫门，离陆家别院也就两盏茶的功夫，正经的管道是只有一条，可还有小路。来陆家的时候走地官道，回去就是要走小路了。
虽然迟了两刻钟的功夫，总算是顺利地回到了霁月清风。
陆暄仪也就放下心来，抱着璟晔下了马车，璟晔勉强睁开眼，打个呵欠，就被乳母抱着回去寝殿继续休息。
陆暄仪梳洗过去寝殿时，正看见赵昀把小太子举高高，小太子乐呵呵地笑，两个藕节儿似的小手臂也是不是跟着上上下下地挥舞。
这就把赵昀累惨了，自打太子午歇醒了到现在，赵昀已经记不清这样举高高了多少次，胳膊已经酸了。可放下来久了就不行，小太子嗷嗷就哭，换别的游戏也不干，换人也不干，邓远想接手让赵昀歇会儿，太子还是嗷嗷哭，没辙，就要这一样，也就要父皇举。
无奈之下，陆暄仪还是指使着乳母将太子带下去玩儿，乳母们还没走远呢，太子又哭了起来，没办法，只能让小厨房呈上打磨地极细地米粉，冲给小太子喝。
五个多月的小太子，已经尝试着接触奶以外的，最简单的辅食了。
小太子很快就吃完了一小碗，心满意足地也不闹着要父皇举高高了。
可方才突然心慌的事情，陆暄仪还是没有对赵昀说，在某一个瞬间，她感觉到了危险。
待赵昀晚上睡熟后，陆暄仪嘱咐流影和蒋畴，悄悄地去查。但愿是她多思，可她不敢去赌那个万一。
翌日晚膳前，蒋畴就来回禀消息了：“娘娘，奴婢等已经安排人在昨日的路上仔细检查了一番，也不知算不算是有收获。大路上没发现什么，但是在两棵隐蔽的树枝上，发现了疑似蜂窝的东西。”
“蜂窝”
“是，奴婢等费了好一番功夫，摘取了一个，已经送去给崔院判过目了。不过这蜂窝似是有些旧了，不知是不是被废弃了。”蒋筹道。
“可有人受伤”
“劳娘娘挂怀，有两人受了轻伤，也已经得到了医治。”
“好，叫他们好好休息养病，再赏他们一月的俸银。”
“是，奴婢这就去办。崔院判有了消息，奴婢再来给您回话。”
这结果一等，就又等了三日，崔院判在治病救人上是一把好手，可看蜂窝到底是不行，内务司里有两个会看蜂窝的宫人，崔院判让他们看过，还特地写信请了一位他熟识的圣都的老养蜂人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蜂窝不是被废弃的，反而是养在秋冬里的特殊蜂窝，现在还是雏形阶段，等到来年春天有了蜂，这个蜂窝会越长越大，蜂的数量也会变多。
最重要的是，能待在这种蜂窝里的蜂不是普通的蜂，而是毒蜂。
“这种蜂窝在雏形阶段看不出具体会是哪些蜂待着，”那人道：“但依草民推断，大虎头蜂或是七里胡蜂，很有可能会喜欢这种蜂窝。娘娘有所不知，这大虎头蜂体型大，蜇伤后的致死率极高。而这七里胡蜂因攻击时可将入侵者追赶到七里远而得名，从毒性上看七里胡蜂比不上大虎头蜂或其他毒蜂，但七里胡蜂却具有更强的攻击性，轻易可碰不得。”
陆暄仪平静地谢过，还打赏了来人，并让崔院判先将这位老蜂人妥善安置在他的宅邸中，以备来日传召。
而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培养毒蜂窝一事禀告给了赵昀。
官道虽不是独独通往陆家别院一家，但有不少朝中高官要员都要走那条官道，如果真被毒蜂蜇伤蜇死，后果不堪设想。
一两日想必是不能查到全部的来龙去脉了。
九月的最后一日，柔贤妃出人意料地来到德涵九州，求见赵昀。更出人意料的是，贤妃盛装华服，满头珠翠，直挺挺地跪在殿前，神情严肃。
赵昀正在和大臣们议事，商议的正是他苦思冥想了多年的大事，为宣扬大宸国威，令蛮夷国家畏威怀德、输诚纳贡，他决意造船队，进行海上远航活动。
朝臣们没有反对的，今日所议的内容，也无非是路线和率队领袖。时间已经定在了后年，也就是赵昀荣登大位二十年的二月或三月，远航的船队人员在太仓集结，从应天出发。
赵昀正在兴头上，贤妃就来触霉头。赵昀很不高兴，当时的脸色就跟六月的暴雨前一般。
邓远苦劝无果，赵昀也不见，大臣们还是从偏门退出的。都是历经过风雨的人，什么看不明白呢。
“从前不打这里过，还真没瞧清楚，原来这棵云杉树都已经长地这么高大了。”说话的正是内阁首辅杨阁老，抚须仰头而望，精明的眼睛却瞥了一眼侧后方的陆绥，笑着说道。
这杨首辅是先帝时期的状元郎，历经两朝，亦深得赵昀信任，去岁六十大寿，赵昀还亲自前往杨府贺寿。
陆绥谦逊一笑：“阁老高瞻远瞩，所思所虑皆是社稷之事，今日发觉亦不为怪。”
杨阁老笑了笑没有再说话，领着众一起走了。
大臣们走了，赵昀还是不见贤妃，等他批完了几本奏疏，便极不客气地对邓远道：“你去告诉贤妃，倘若她还不肯回去，就立时降作婕妤，五皇子也不必养在身边了。”
邓远不敢耽搁，又躬身出去劝，可贤妃是铁了心道：“妾唯有一问，盼陛下解惑。”
“贤妃妹妹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到里面好好说么。”陆暄仪扶着流影，步上玉阶，走到贤妃身边，蹙眉问道。
她是不想管，可当真放任不管也不可能。
流影冲伺候贤妃的婢女低斥道：“糊涂啊，还不快扶着贤妃娘娘起身。”
婢女仓惶着起身，想要去扶贤妃，可才刚刚触碰到贤妃的胳膊，贤妃就使出了极大的力气，用胳膊肘狠狠顶了婢女的脸，婢女吃痛，又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捂着脸。
陆暄仪正要说话，殿门“吱呀”开启，面色铁青的赵昀负手立于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