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萧林:神仙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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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槎上,腾骁乐呵呵地与下属聊天。 萧林满腹疑惑,面上却不显,状似聆听状,时不时点头附和。 从他收到羡鱼的结婚请柬开始,他就一直很困惑。 例如羡鱼举办婚礼的场所,是罗浮用于接待外宾的场所。 名义上是用于接待宾客,实则对外开放的次数屈指可数。 怎么罗浮剑首就能破例 再例如腾骁将军。 为何将军要与他同行 没等萧林想出个所以然,星槎停了。 不远处的侍卫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配合检查。 而到了现在,萧林最困惑的是,自己跟着罗浮将军,在罗浮的地界,怎么还要进行检查 萧林一头雾水,他眼瞅着腾骁率先走下星槎,也连忙跟着下去。 待检查结束,将军突然不想坐星槎了,非要和萧林步行前往宴会厅。 上司开口,下属哪有回绝的余地 萧林只得跟在腾骁身后。 两人告别侍卫,迎面就是影壁墙。 用料平平无奇,上面雕刻着形状各异的海浪,再仔细一看,海上还有八艘正在航行的船只。 再转头,是一望无际的湖泊。 两人边走边聊。 萧林初入此地,心中惊叹之余,忍不住暗自估算价格。 半晌后,他问腾骁: “敢问这是哪位将军的手笔” ta怎么敢的 三族是批发的吗 腾骁爽朗一笑,照例用话术搪塞萧林。 奈何这次不管用了。 萧林故作讶异:“难不成是「饮月君」” 话说完,他十分肯定地点头。 “想想也是,除了龙尊大人,还能有谁呢” “听闻他挥金如土,随便拿出一套宅邸,别人见了,都得以为是我们仙舟的名胜古迹——” 萧林的语气并无异常,只是这番话落到腾骁耳中,更像是在阴阳怪气。 萧林对丹枫抱有很大成见。 在萧林的推演中,「饮月君」会犯下大错。 罗浮将会牺牲很多人。 好在「帝弓司命」现身罗浮,这才逆转了卦象。 腾骁曾经试着劝解萧林,说什么不信卦象,只信自己。 结果并无用处。 下属要么提起寰宇外族惹出的争端、暗指持明族,要么提起持明族的税收。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更何况,他们还是掌握着无数金钱和资源的外族。 换作任何一位掌权者,都会生出疑虑。 最初腾骁得知龙尊一人上缴的税款时,也忍不住迟疑。 同时,他又对元帅生出几分敬佩。 元帅竟然如此信任龙尊吗 那腾骁便能放心在对方手下做事了。 接着,他与丹枫碰了几次面,摸清脾气秉性后,彻底放下心。 腾骁张了张嘴,试图为龙尊辩驳。 下属根本不吃这套,仍挂着公式化的微笑。 腾骁偃旗息鼓,跳过这个话题,转而聊起婚礼的主角。 他与萧林同行,就是为了暗示对方。 那位可不是被镜流强迫啊! 他可不是忍气吞声、任人欺负的类型啊! 腾骁十分自然地将话题转向其中一位新人的姓氏。 先前的卷宗没有记载那位的名字,过几个月……萧林就明白了。 腾骁意味深长地说: “羡这个姓氏,实在是太少见了。” 萧林跟着点头。 他很难想象,如此少见、好听的姓氏,竟然也能想出这般难听的名字。 谐音不就是咸鱼吗哪儿有给孩子起这种名字的 父母未免也太敷衍了吧羡鱼这个名字,根本不像大名,倒更像是小名。 萧林思及此处,下意识说道:“这名字……影响他运势啊。” 腾骁心说,影响运势 名字而已,怎么可能影响到那位 他想了想,决定给出更为明显的暗示。 腾骁对下属说出前任元帅的八字。 萧林紧皱眉头。 这都隔了六千年了……难不成是前任元帅的生辰八字 他思量片刻,说: “此人威名远扬,人人钦敬。” 腾骁眼睛一亮。 萧林在脑海中推算一番后,陷入沉思。 从八字上看,性格以自我为中心,自尊心强。 可是这人财运一般,就算手上有再多钱,也很难留住,如果和其他人一起创业,极有可能吃亏。 至于子女缘……如果有女儿,那大概率不利于她的身心健康。 不像是前任元帅的八字。 萧林斟酌措辞,只说了些好话: “ta是离祖成家之命,家境殷实,不、应该说是相当富有。” “不过还是比不过「饮月君」……” 两人走了半个小时,总算到了地方。 罗浮将军和罗浮太卜,再次被侍卫拦下。 第二道关卡,是检查请柬。 等待期间,萧林闲来无事,掏出玉兆。 他立刻想到与镜流成婚的下属,下意识点进办公软件。 羡鱼可不能辞职啊!总得有一份工作啊! 萧林点开人事变动相关讯息,仔细一看,果然找到了羡鱼的名字。 事发后,他问过羡鱼的想法,下属没有辞职的打算,还顺势问了婚假相关事宜,怎么转头又要辞职了 萧林恨铁不成钢,接着又有些纳闷。 按理说,流程不应该这么快,最快也得等上半个月啊。 因为镜流不可能啊。 她是云骑,借着丹枫插手丹鼎司就算了,怎么可能把手伸进太卜司 这是在做什么 仙舟高层的配偶不能在云骑和六司任职吗仙舟没有这条潜规则啊! 萧林暗自思忖着,等他看到现任元帅、交谈几句后,又想到腾骁将军之前给出的八字。 他心中的疑云瞬间消散。 现任元帅再次来到罗浮,不是为了镜流。 而是为了羡鱼。 对方以羡鱼长辈的身份,出席婚礼,并代羡鱼向他的上级道谢。 整个仙舟,又有谁能绕过萧林,决定云骑与六司内部人员的去留呢 萧林微微颔首,做足了谦卑的姿态。 怪不得腾骁将军没有明说,多次给出暗示。 原来是神仙在打架啊。 别说忘年恋了。 下属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接下来……就不是他能掺和的事了。 几人互夸几句,随后在侍者的指引下落座。 华留在原地,正思索时,观良抱着一只猫,出现在宴会厅门口。 华仔细一瞧,忍不住吐槽: “这猫怎么一身腱子肉” 话说完,她又问: “对了,你说,你还差一件事,是什么事” 观良语气带着几分快意: “他停我的职,我就把他开了。” 华:“……” 这都过去千年了!你怎么还记得啊! 华联想到刚才太卜看向她时、有些奇怪的眼神。 她叹道: “托你的福,我现在成了毫无肚量、打压前任元帅后人的反派角色。” 观良若有所思,顺手挠了挠猫咪下巴。 “你的思路,可比他那个软饭男形象靠谱多了。” “世上哪儿来那么多恋爱脑还说什么吃软饭、为爱背叛仙舟……你的设想更符合逻辑、更经得起推敲。” 华默然片刻,说: “你这算是……误打误撞帮了他” 观良没有回答,只说: “我要提前离开罗浮。” 华:“…………” 你既然怕被父亲报复…… 那就不要搞事啊! 华抬手扶额。 “别去星槎海,那里人太多了,走外宾专用航线。” 话音刚落,话题中心羡鱼赫然出现在几十米外。 对方还穿着与观良分别时的那身骑装,身侧环绕着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三人。 他们是羡鱼在学宫时交到的朋友。 从资料上看,他们算是不打不相识 天舶司成员表情憧憬: “不愧是大哥!给我们找的大嫂,竟然是罗浮剑首啊!” 他仰头,看到渐变色的玫瑰花墙,不由得感慨: “要是您早点告诉我,我就能帮您搞定婚礼使用的花材。” 地衡司成员猛地点头: “大哥!您太厉害了!那可是「帝弓司命」选定的令使啊!小弟之前还说给您找云骑砍残肢……哪儿还用得上我啊!” 云骑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方手帕,不断擦拭着面颊。 “大哥,终于能喝到您的喜酒了呜呜呜呜……” 羡鱼:“……哎呀,别哭了。” 观良和华:“……”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华出手打压……有用吗! 这不跟之前的仙舟人一模一样吗! 要是人数再多点,再过个几百年……他们肯定又要整上一出“仙舟兴,罗浮王”! 两人安静看着羡鱼将三人劝进宴会厅。 随后,羡鱼来到他们面前,问观良:“手捧花呢” 观良见状,瞬间放心了。 羡鱼忙着拍照,没时间翻看玉兆。 观良和颜悦色地说: “手捧花和胸花都在更衣室。” 羡鱼“哦”了一声,又说: “取消抛手捧花的环节。” 华半开玩笑道: “怎么难不成是想内定给我还是岱阳和禅真” 只要不是马蒂亚斯,一切都好说。 羡鱼和镜流一早就内定给了白珩。 他不愿让两方产生任何误会和不满,斟酌片刻,反问: “你们想和谁结婚什么时候开始的” 华嘴角微抽:“……不想,我就是随口一说。” 她瞬间没了聊下去的兴致,匆匆与两人告别。 观良目送华离开,旋即开始关注羡鱼的动向。 对方抬手,摸索着袖口。 观良先一步拿出自己的玉兆,扫了眼时间,给羡鱼报时,他这才止住动作,说: “时间差不多了,该换衣服了。” 羡鱼将婚礼流程砍了又砍,只剩下新人出场和吃席这两个步骤,自然不需要太多伴郎伴娘。 镜流身边有白珩帮忙,观良也跟着包揽了伴郎的工作。 他的任务是,为新人介绍宾客。 在前往更衣室的路上,观良问: “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羡鱼轻笑。 “要说优点,那可太多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啊。” 观良:“……换个问题,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羡鱼缓慢地眨了下眼。 最初,他们在一家酒馆相遇。 他没有预约,恰好遇上镜流和白珩。 羡鱼答应了与陌生人拼桌的提议。 他分明喜欢独处,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不再拒绝镜流的邀约。 他在得知对方对他抱有好感时,没有第一时间回绝。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迟疑呢 分明就是对镜流抱有好感啊。 就连羡鱼自己,都被自己骗过去了。 他无法回答观良的问题,歪了歪头,笑着说: “不知道,可能是……” “一见钟情” 与此同时,换好礼服的白珩忍不住叹气。 “好吧,我勉强认可他了。” “在你和他拍照的整个过程中,他时刻记挂着你,情绪一直很稳定,就算是需要重复相同的动作,他也没有不耐烦。” 镜流直视镜子,配合造型师的动作,任由对方为她盘发。 “在我们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夸过他情绪稳定啊。” 白珩撇了撇嘴。 “那不一样。” 一个是朋友,一个是闺蜜伴侣,两者性质能一样吗 回想起过往,白珩不由得感慨: “不过说真的,当时他等了半个系统时,排到他时,店家才说需要预约……” “说真的,换作是我,我肯定要发火了——” 白珩眼珠一转,看向镜子中的镜流,揶揄道: “你当时,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镜流也跟着笑起来。 “怎么可能” 造型师轻声说:“好了。” 白珩连忙凑过去,她眼睛一眨不眨,围着镜流绕了一圈,仔细确认后,这才点了头,朝镜中的镜流竖起大拇指。 “很好看——” 狐人掰着手指,再次确认细节。 从妆容到发型,再到服装和胸花。 白珩在更衣室看了一圈,惊叫一声: “哎呀,勋章还没戴呢。” 镜流没有说话,将放置在桌上的手捧花,塞进白珩手里。 白珩恍然大悟。 她负责拎包,看管镜流和羡鱼的贵重物品。 只是这手捧花…… 她面露难色:“镜流,鲜花放进包里……可能会挤到它。” 镜流沉默片刻,随后轻叹一声。 “我知道,手捧花有着其他寓意。” “我也知道,未来的无名客,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白珩愣住了。 她低头,注视着手上的手捧花。 这是一束粉芍药,花瓣层层叠叠,开得正盛。 从视觉上看,花头比其他花材大得多。 狐人伸出手,用指腹轻轻触碰花瓣,触感比她精心保养的尾巴还要柔软。 镜流对她说: “可是,羡鱼说,这是我们的婚礼。” “它的寓意,自然由我们定义。” “我希望你……” 镜流顿住了。 她知道,自己笨嘴拙舌,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开星槎时,悠着点吧。” 白珩的耳朵顿时塌了下来。 镜流一到这种场合,表情和语气越是冷淡。 半晌后,她总算调整好情绪,继续道: “现在,由我赋予它新的寓意。” “这束花与婚恋无关。” 镜流凝视着白珩。 友人随口说出的坏事,时常应验。 好在对方总能逢凶化吉,从险境中寻到生机。 镜流闭了闭眼,旋即笑道: “白珩,我希望你,永远自由……” “永远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