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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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云桂一入座，众人重新对夫子敬酒，并继续刚刚的诗作。
“柳小姐，你方才的诗甚是惊才绝艳，不知日后可多多往来，让余某学习一二。”
“好说，好说…”
…
酒席上此起彼伏的恭维声，让云桂一兴致缺缺。
她对于这样文邹巴巴的宴席没有一点兴趣，只得一杯接一杯地续上杯中茶水，祈祷能快些结束。
见夫子方才对自己的态度，她拿捏不准。
有这坐着的时间，她更想回家种上几块地，做顿好吃的。
“柳小姐的舅母，可是县令大人”
酒过三巡，外面天色渐暗，众人微醺，借着酒意打听柳羡背景。
柳羡平时在学堂为人低调，学堂上独来独往，鲜少与人来往，但深得夫子喜欢，还与京城里来镇上求学的徐小姐是朋友。
这让大家都越发好奇柳羡的家世，可柳羡从不与外人说道，对外只说家中甚远，如今寄养在亲戚家中。
再不久有人传言，柳羡经常出入县令门府。
借着今日，倒是有人开口询问。
“柳某是谁不重要，今日能和众人在夫子底下成为同窗，是柳某荣幸，我敬大家一杯。”
言毕，杯中酒一饮而尽，她还是不肯多言。
赵礼一直与柳羡不对付，但柳羡对这跳梁小丑从未放在眼里，她明晃晃的轻视自然惹得赵礼不满。
可每次想给她一点教训，都让柳羡化险为夷，反而次次都让自己出糗。
见众人目光都放在了死敌柳羡身上，赵礼一时冲动，当众为难起柳羡。
“柳小姐，听闻你七步能成诗，竟有如此大才，不如以酒为诗，让众人开开眼界如何”
赵礼给身边的跟班使眼色，众人会意，纷纷起哄，就是让柳羡下不来台。
“对呀，我们同窗多年，只知传闻，不曾亲眼看过，今日也让我们同窗见见世面，输的心服口服。”
“柳小姐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作出一首诗”
“自是，柳小姐，你就让大家开开眼界。”
柳羡撇嘴轻笑，赵礼这种跳梁小丑的把戏，她觉得幼稚，可笑。
今日在场的人众多，还有自己的好友和两位皇女，可不得掉了面子，被她们拿去笑话自己。
柳羡甚至没有站起来，坐在原地，便开口道：
琼浆玉液杯中留， 醇香四溢萦心头。
古今圣贤皆爱酒， 诗情画意笔下收。
——
不过一瞬，柳羡的出口陈章让赵礼白了脸。
她没想到柳羡真能七步成诗，甚至都没有思考的时间，两人的差距太大了，这样的认知更让她难堪。
云桂一在一旁掩嘴低笑，看着赵礼吃瘪，她自是开心。
赵礼听到笑声，脸都涨红了。
比起死对头找回场子，更让她生气的是，一个小瘪三都敢骑在她头上拉屎。
“云桂一，你笑什么，你也不是什么才子，今日若不是夫子，你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我尚且是通过了学考才来此见的贵人一面，你这般女子怎敢笑话我，与我相提并论”
赵礼是真的气急，直接在贵人面前失了仪态。
“赵小姐慎言，我若没有实力，又如何坐得此处”
想让老娘给你垫底你做梦！
刚刚这群人，对自己的夫郎出言不逊，现在赵礼被人整了，她不知道多高兴。
见赵礼还敢攀咬，那这个仇，她亲自报。
云桂一心里默念，对不起李白大大，小的今天就借您的诗，装逼打脸，有怪莫怪…
“呵，我倒看看，你有什么实力。”
赵礼看着云桂一轻蔑一笑，静待她出糗。
刘夫子皱眉，她知云桂一蠢笨，若不是她身边那名男子，她也不会把人叫上来自取其辱。
正想开口阻止这场闹剧，却见云桂一举杯，倒满酒水，朝自己作礼。
“夫子，学生在此先谢过恩师，今日您能让学生与各位同僚在此相聚，定是对学生还心有挂念，学生定不辜负您的期盼。”
云桂一又握着手中酒杯，向昔日同僚举杯，一饮而尽，缓缓开口：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
这首诗一出，全场消声，就连屏风后面的两人也是怔愣。
而后又像一颗巨石，在水中激起千层浪。
“这诗…”
“好！人生得意须尽欢！云小姐大才，这杯酒陈某敬你。”
“还有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好诗！”
…
赵礼颓然地低下头，她不服气，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首诗是难得的佳作。
她努力在脑海里寻找云桂一抄袭的证据，但这么一首惊才绝艳的诗句，若是存在，早就被流传出去了。
刘夫子和柳羡倒是很错愕，身为废材的老师和同窗，他们深知云桂一的底子，但这佳作也确实是出自她口。
难不成以前在藏拙但这动机又是什么
云桂一手心里发汗，很心虚。
这诗能不好吗李白大大的千古诗句，随便一首都能放出来吊打。
也正因为不是自己的，云桂一才更心虚。
“于礼，你这诗豪情不羁，对人生感悟颇深。”
“当真是士别三日让人刮目相看。”
刘夫子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这首诗确实让人惊艳，换作是她，也未必能作得出来。
“云小姐，柳某敬你。”
柳羡举杯一饮而尽，眼里闪着光亮，一首诗不代表什么，但能悟出对人生的感悟却是难得，她对云桂一是真心的佩服。
“诗词歌赋，我们已经分出了高低胜负，大家的才学也各有千秋，老夫再斗胆考考你们。”
“如今番邦与我们征战，番邦虽是连连退败，但番邦军队狡诈善战，边关战事吃紧，朝廷将赋税从十税征收至二十税，是好与不好。”
大皇女要的不仅是学富五车的才子，她更需要有己见和谋略之人。
云桂一的诗虽是绝佳，却空会读书，也难当大任。
“夫子，学生认为赋税的加重是好事。”坐在上首的女子认真答道。
“一来，百姓还有余粮能温饱；二来，可保边关战士补给；三来，能充盈国库；一举三得。”
“徐小姐，这怕是不妥，征十税，百姓已经勉强能温饱，再提至二十税，恐怕…”
柳羡倒是站在了百姓一方去思考，但是徐舟所说又不无道理，这让柳羡有些词穷。
众人纷纷说出己见，但无一不是站在徐舟的立场上附和。
都是一群不食人间疾苦的小姐，又如何能与百姓共情
云桂一目露悲伤。
再有两年，天灾将至，战事四起，到时候苦的永远是百姓。
但她一个小小的普通人，又如何去普度众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