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我是十四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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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镜，墨文下意识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不过也没纠结太多，以自己为中心，像是侦测雷达，迅速扩散开一层无形的屏障。 很快，墨文的精神就察觉到正下方的一点回应。 白书节通过将一半权柄放在自己身上，作为媒介，从而做到灵魂共鸣重新进入了绝望之海。 那既然如此，还残留在绝望之海深渊层的那些绝望剑刃，也可以作为自己的媒介与此产生共鸣，强行撕开一条裂缝，让自己进入绝望之海。 双手虚握，刚刚还晴空万里的蓝天，在短短几分钟内被乌云所遮盖。 暗黑色的物质自手中浮现，不断汇聚。 墨文的计划是，利用『灵魂』神秘学特性操控十四行诗的灵魂。 『灵魂』神秘学特性，的能力是操控灵魂，各种意义上的操控，能将固定形态的灵体以液体的形式进行塑形。 再结合希望与绝望，化作一把无形的手术刀。 二者相互配合，把体内的诅咒汇聚成一团，随后在使用『窃取』概念排出体外，附着在另外一个东西上。 但是神秘学特性的单一性，也就意味着『灵魂』神秘学特性只能作用在灵魂上。 而这个灵魂刚好是四层的那种独立灵魂，不是四层以下的那种希望与绝望融合的混沌灵体。 想要在不伤到灵魂的情况下把肿瘤摘出来，离谱程度不亚于将一块放在水里面的肉给切割出来，上面还不能用一点水。 让十四行诗突破四层也是无奈之举。 所以墨文打算借用白书节原先的方法，护送十四行诗突破四层。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也应该由他来阻止。 飞速旋转的绝望，就像是从时间沙漏中露出的细沙，一点一点的流逝。 延长拉伸，黑色的长剑汇聚于手，墨文单手握住，一剑劈下！！！ 磅礴锋芒撕裂水面，打破了天堂与地狱之间的界限，宛如云海般飘渺的水汽滚滚涌入，向内看去，只有无尽的黑暗。 ……… 自黑暗之中苏醒过来，十四行诗缓慢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除了无尽的黑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十四行诗下意识的勾动手指，那股灼烧感消失不见，耳旁回荡的疯狂呓语也没有了。 仿佛一切都陷入了安静，恢复到最初的和平中。 “这里是……” “这里是天堂与地狱的分界线。” 一股缥缈之中，又带着神圣意味的嗓音自脑海内响起，十四行诗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那道声音的主人。 “您是谁！” “我——是天使。” “天……使” 十四行诗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自己不是正在进行四层的突破仪式吗按照apple先生所说，不应该意识会先沉入绝望之海，之后…… 还没等十四行诗细想，那个自称天使的声音说出了一个残酷的消息。 “是的，很遗憾，这位小姐…… 你……已经死了。” 十四行诗瞳孔猛缩，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想要寻找到天使的身影。 伸出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明显的痛感在告诉了少女她还活着！ “你还记得生前的一些事吗” 像是没有察觉到少女的举动，天使自顾自的说道：“你受到了未知事物的污染，精神濒临崩溃，无奈之下，你听从你爱人的建议进行四层突破仪式。 但很遗憾，在还没有进入绝望之海时，你的灵魂就承受不住诅咒的侵蚀……” “陷入了疯狂，随后在绝望之海内，缓慢消散。” 天使的话有理有据，仿佛在陈述着一件事实，而事实指向了一个点。 ——十四行诗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 十四行诗心中仿佛被压上了千斤重的砝码，让她的双腿忍不住弯曲了下来。 这一刻，她接触到了地面，那又如何她已经死去。 “对于你的遭遇，我表示深感同情。” 天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哀伤，声喉就像将男性的低沉和女性的柔和结合在了一起，之中又掺杂着些许的神圣意味。 有一种无喜无悲的神性。 “不过……您有60秒的时间，请问我问题在此期间，我将告诉你绝对的答案和结果。” 这是你最后一次了解人世间的情况，时间一到，我将带你前往天堂。” “从此以后，人间之事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十四行诗依旧保持沉默，天使说完也静默了下来。 冰凉，仿佛浸泡在海洋的最深处。 这是此刻，皮肤表面感受到的温度，也是现在十四行诗所能最直观的感受到的触感。 “……我的恋人他，活下来了吗” 天使在少女的脑海内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黄金树以及你哥哥的救助下，他成功的摆脱了危险。” 压在心中的砝码脱落了许多。 十四行诗低垂眼眸，用手指摸索着中指处的那一抹冰凉。 那是她和墨文之间的情侣戒指，是他们前提下来永不言弃的契约。 脑海里的回忆，飞速掠过。 从戴上戒指确认关系的那一刻，向后倒退…… 十四行诗想起了泰坦尼克号，想起了墨文落在额头处的吻，想起了二人同床共枕的安全感。 回过神来，她已经想了好久好久，又好像只过去了仅仅十秒钟。 ——这或许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走马灯吧。 十四行诗心中如此想着，对于自己的死亡，她没有太多的触动。 ——圣洛夫基金会的教育曾一直提到过，他们生来就是要去赴死的。 当时墨文即将被呈现击中的时刻，十四行诗站立在那道攻击的面前，她的心中也为死亡感到恐惧。 这是生物的本能，但很快十四行诗就不再惧怕。 对于她而言，她的生命就像是物品一样，可以随意的被交易，随意的被操控，听从命令的犬是她人生的主旋律。 但墨文就像是故事之中的王子，那样将十四行诗从黑暗的最深处给拽向光明。 她的心同时也留下了许多的留念与其他的事物，或许在不知不觉间，十四行诗早已将墨文放在心中的第一位。 ——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 “那我死后……小墨他…还好吗” 天使罕见的停顿了一瞬…… “他差不多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与那位松竹把小姐成为了新的伴侣。 很快，他就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十四行诗认为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伤心的泪是怎么也抑制不住，从眼角当中无声的流下。 “其实你也不必为此感到伤心。” 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十四行诗缓慢抬头，只见一位闪烁着神圣光辉，身披白色衣袍，背身双翼的神圣天使缓步朝着这里走来。 “进入天堂之后，你将遇到更多比他更为优秀的人存在。 你将抛弃你的过去，你的一切，你的人生重新迎来新的开始。” “你将不会成为谁的棋子，不会沦为需要听从他人命令的小狗，不再是那个软弱无力，需要依靠着那个男人才能活下去的蠢姑娘。 你将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天堂将会使你变得完美……” “让曾经……像是随手可扔的垃圾那样，扔掉吧” 天使的话，仿佛渗透着浓烈的亲和，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相信，想要放弃思考。 十四行诗听后，心中下意识的想要去顺从……… 于是她缓缓的伸出了手。 就像在第一防线学校里面教过的那样，命令大于思考，只要顺从就好了……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的一瞬间，墨文的话语就从脑海内闪过。 就像，那个时候。 二人还没有确定关系，十四行诗也不知晓自己的心意。 可那朵缓缓递来的蒲公英，顺着风的随手一刮就飘向了浩瀚无边，拥有无数种未知可能的远方。 “一切顺从你的内心。” “但是在那之前，请不要忘记你是谁” 十四行诗伸出的手猛地僵住，银牙紧咬，猛的缩了回来！ “不，你错了！” “我的人生从来不是什么垃圾！也不需要扔掉！” “我不想跟你上什么天堂，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在地狱的尽头等我。 十四行诗凭借着身下的感知，不管眼前的一切有多么的黑暗，她依旧义无反顾的向前冲去，想要远离那所谓的天使！ 然而，天使则是冷哼一声，随手一甩，背后那神圣的光辉中窜出了几条坚固的锁链缠住自由的四肢。 十四行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但依旧挣扎的爬起来。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命运早已在人生的轨迹上写好了剧本。” “为什么要留恋你那可笑的人生” 天使缓步走上前来，语气越发的冰冷，“出生之时就是与众不同的异类，没有父母，没有家人。” “被送往第一防线学校，接受洗脑式的教育，成为听从命令的木偶。这有什么好的 你回去了，又能有什么改变呢” “继续听从他人的命令。充当棋子吗继续当狗，继续成为别人身旁的附属品吗！” 尖锐犀利的语气仿如，尖刺一针又一针的深入心中。 然而十四行诗发出了一声轻笑。 笑声之中掺杂着少女从未流露出的情绪，其中有怜悯、嘲笑、以及不容忽视的坚定。 “或许你说的对，但我的过去没有那么不堪……” “我没有亲生父母，但在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之中，有一群爱我的家人。” “哪怕被送往第一防线学校，我也结识了许多的朋友，教导我们追逐自我的好老师。 或许你说的对，我曾经的过去确实十分痛苦，充满了悲惨，在你眼中是可以随手抛弃的东西。” “可现在的我……获得了比过去更好的东西，我有了想要守护的人，知道了什么是爱，与自己喜欢的人成为了情侣。 我们甚至还相互依靠着，探讨着未来的无数种可能。再过几天会跟朋友们一起看看未来的新家……” “一切，都是因为我的选择，才拥有了这些幸福的事物。” 十四行诗艰难起身，奋力迈步，身后的锁链被扯的嘎吱作响，发出了令人打鼾的磨牙声！ 天使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可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黑暗之中回荡。 天使愣住了。 手臂处传来撕裂般的勒痛，十四行诗银牙紧咬，奋力扯动！ “所以……” 咔—— “所以……我从来不是谁的附属品。” “我也不是听从他人命令的小狗！！” “我是——十四行诗——！！” 拼尽全力的咆哮，全力宣泄着心中的不甘， 这一刻，少女仿佛与曾经的自己再度见面…… “你……变了吗” 这是曾经的自己说出的第一句话。 咔——！！！ “小墨的……十四行诗！！！” ——她早已改变。 即使命运愚弄，即使被人操控的过去是无法抹去的可悲。 可自己！十四行诗，愿意为了那遥不可及的未来而拼尽全力！ “我要——活下去！！！” 咔——！！！ 思想锁链在此刻应声断裂，金属碎片化作无形之边抽打在天使的身上，像是对她的嘲弄！ 右手猛地伸出耀眼的光芒，驱散黑暗！ 天使双手挡住袭来的万丈光芒，可双眸依旧瞪的浑圆！ 浓烈的负面情绪被坚定的信念与幻想的光芒，逼退到世界的角落。 十四行诗双手虚握，如当初的样子如出一辙，勇气的光辉在手中凝聚，耀眼的水晶西洋界爆发着夺目的光，直冲穹顶！ 天使冷哼一声，飞向于半空之中，高高抬起白皙手臂，光明圣剑浮现而出。 “无用之举！！！” 天使虚影踏碎空间，举起审判之刃，随后蓄力劈下！ 六把力大无穷的锋芒斩在，少女手握的勇气之上！ 轰—— 轰——！！ 轰——！！！！ 轰——！！！！！！ 地面出现龟裂，巨大力道震的十四行诗身形一个踉跄，仿佛搅碎了五脏六腑，忍不住呕出了一口鲜血。 双臂在颤抖，虎口开裂，皮肤的表面出现了一道道金色的裂纹。 肉体崩裂的灼烧感袭来，永无止境，扰人心智的秽语萦绕在意识的最深处。 可即使这样，十四行诗依旧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