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此，她可要好好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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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牧舟刚下朝堂就得到林老夫人要见他的消息，惊讶之余忙让人给他换上便服后，便往心远堂赶去。
一路上林牧舟既期待激动又紧张，从他记事起，林老夫人从未主动说要见他，甚至平时的晨昏定省都是让府里人不必去的。
几十年来，虽同在府里，可他只能在逢年过节见上林老夫人一面。
每次见面他都期待着和母亲能多说上几句话，可母亲每次都对他视而不见，他以为是他做得不够好，可不管他做得再好，甚至成为了侯爷，也得不到母亲的认可。
就连他送的东西，母亲从来不收。
是以到了远心堂，林牧舟抬头看到那三个字时，一时竟呆在了原地。
那是他自小便向往能去的地方啊。
在下人的提示下，林牧舟才回过了神，进了院子后，恭敬地在门外候着。
得到让他进去的消息，他调整了呼吸，正了正衣衫后才走了进去。
屋内林老夫人坐在紫檀木软榻上，手扶茶盏，正在点茶。
林牧舟进来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喊了声“母亲”。
林老夫人让他坐下，专注点茶，并未抬眼看他。
林牧舟缓缓坐下，像是许久未见到母亲的孩童一般，欣喜又心酸，想好好看看母亲，可又怕被母亲发现，怕她会不高兴自己如此，于是只敢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一眼。
半晌后，林老夫人点好一杯茶，让林嬷嬷端给林牧舟，“这是今年新收的雨前茶，我尝着不错，你也尝尝吧。”
林牧舟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站起，恭敬地接过茶后，缓缓坐下，细细地品了一口。
这是母亲为他点的第一杯茶。
一口入喉，他眼眶便泛了酸。
手中不舍放下茶盏，整理好心情后，他微笑道：“母亲做的茶果然是极好的。”
见他笑着，林老夫人压下心中没由来的嫌弃恶心，挤出一丝笑容，“今日唤你来，是有一事与你商量。”
林牧舟忙放下茶盏，恭敬道：“母亲请讲。”
“原本小娘生的孩子都是要交由嫡母教养，因着你宠爱妾室，既让方小娘养着自己生的孩子，苏小娘自然也是自己养着，可如今她去了，留下这一儿一女着实可怜。”
林老夫人看向林牧舟，“按道理他们应该交由嫡母教养，可你那大娘子的性情你是知晓的，这次便因为与方小娘斗气，两人无端惹出是非，牵连侯府，我实在是不放心，便想着把那两个孩子养在我身边算了。”
“一则可以替你向外人证明侯府并未亏待妾室，二则也预防你那大娘子和妾室多生事端，若是因此牵连到你的仕途便不好了。”
林牧舟听完又感动又不敢相信，只默默凝视着林老夫人。
母亲......这是在关心他吗
林老夫人见他不语，轻咳了两声，林牧舟这才回过神，忙站起，低头抱拳道：“是儿子不孝，让母亲操心了。”
林老夫人摆了摆手，让他坐下，“家和才能万事兴，侯爷是一家之主，你一碗水端平，后宅才能安宁。”
对于林老夫人的说教，林牧舟只觉得高兴，“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
“还有苏小娘生的那孩子，如今她头七都过了，孩子还没有名字，该起一个了。”
“是该起一个。”林牧舟若有所思，随后身体侧向林老夫人，“这孩子一出生便在母亲院里，又有幸得母亲亲自教养，不如母亲给他取名如何”
“如此，便叫照旭吧，愿这孩子如旭日东升，一生都福星高照。”
“甚好，旭儿得母亲看护，必能平安顺遂。”
林牧舟开心林老夫人开始对他，对他身边的人上心，思索片刻后，试探道：“儿子有一事请母亲帮忙参详。”
见林老夫人点头后，他继续道：“前些日子大娘子与方小娘犯错，双双被罚，如今大娘子交出了中馈，可这府里终归是要有掌管中馈之人，按理星儿是嫡女，也可帮忙管事，可她刚及笄，如今还是孩子心性，不够稳妥，云儿做事倒是周全得体，可惜是庶出......”
从他的神态话语间，林老夫人感觉到他心中是属意让林云芊代管中馈的，只是他不能表明支持妾室之女掌管中馈，要她这个老太婆开这个口罢了。
林老夫人了然一笑，“这事倒也不难。”
林牧舟期待地看着林老夫人。
“自古虽是嫡庶有别，可总归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姑娘们到了年纪，迟早是要嫁人的，侯爷大可让侯府这三位姑娘一同来学着管家，期间我会从旁指点，好让外人知晓，定安侯府的姑娘，不管嫡庶，都是好的。”
原本林牧舟只是想林老夫人给一句话，没想到她竟然来亲自来教，心里激动，一下站了起来，鞠躬感激道：“有母亲教导那三个丫头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让母亲受累了。”
林老夫人摆了摆手，又寒暄了两句后便让林牧舟先退下了。
出了远心堂的林牧舟嘴上一直挂着笑，只觉得这刺眼的日头都变得柔和起来，燥热的午后也无法沾染心中的轻快半分。
收到林老夫人要抚养她和弟弟的消息时，林月浅正在芳清阁制香，她向小满确认消息是否准确，在得到肯定答案后，心里也犯了嘀咕。
她不知林老夫人为何也说要抚养她，她们之间并无祖孙情分，而且拉上她和林星晚林云芊一起学着管家，之前这样的事没有人会想到她。
见林月浅陷入了沉思，小满道：“老夫人虽威严清冷，但我听远心堂的下人说，老夫人赏罚分明，从不苛待他们，想来老夫人是瞧着姑娘可怜，才说要抚养姑娘和小公子的。”
林月浅微微颔首，手里一边气定神闲地研磨香料，一边运筹帷幄。
她一开始并无打算依附林老夫人，毕竟能让老夫人庇护弟弟已是不容易，可如今老夫人既把她算入内，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总归对自己暂无坏处。
若是她真的借由老夫人在侯府立稳脚跟，那些善妒的人定会慌乱，便是她不主动出手，她们自己就会露出马脚。
如此，她可要好好表现了。
“对了，听说小公子的名字也是老夫人取的，叫，叫照旭。”小满说。
照旭，林照旭。
林月浅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她能从名字里感受出来老夫人是真心庇护她的弟弟，心里对林老夫人生了几分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