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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自己定那就不用着急了，时间上可以往后安排，再加上协调其他的非主要课程的时间，这就不是一个一时半会儿能定下来的事。 再说了，如果要离开京城去调研，一百多口子的出行也是个问题。 和陈主任确认了自己可以承揽这个活儿，换来了春假可以晚回来几天的承诺。 不过这次他要是再抓壮丁怕是难了，到现在还有人打听那个女老师到底去哪了，但没人告诉他们答案。 李剑垚也总不能告诉他们那个你们的师娘之一，在当前这个环境下这种行为是不会被接受的。 家里早就备好了装备，破包、破衣服，连鞋子李剑垚找出来了早前穿过的霹雳的布鞋，这个就很应景。 爷爷仍然不是很情愿李剑垚如此装扮，但他不得不回去，李剑垚跟他说不管结果咋样，清明节要给太爷太奶大办一场，弥补这些年来的亏欠。 顺便让大伯在清明前带着初一和昭卿赶回去就行，他们的身份没有问题，要去磕头的。 “在家听话，用不了几天老子就回来了，妹妹要是哭了记得哄，不许带她去抓鱼，也不许带她跑出院子，更不许进鸡舍祸害小鸡仔，要看就在外面看。” 小鸡仔毛绒绒的，几个孩子大的小的每天都要去围观一番，一个不留神还玩死几个，李剑垚倒是不心疼，但是奶奶心疼坏了，这些都是能下蛋的，不下蛋也能炖了，总之不能给玩死了。 又嘱咐了小妍，看好孩子们，李剑垚带着爷奶、凌灵以及八斤登上了回乡的火车。 津河车站，方远赶了一辆马车，等候多时。 火车停下，李剑垚几人先后下车，方远看了一愣。 “爷奶，三土，弟妹，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剑垚把几个破包丢到了马车上，车厢里铺的厚厚的，还带了一床被褥，这个季节早晚温度还是有点低。 “破产了，姐夫，以后你和我姐能养我不” “别扯淡了！” 方远心想，自己倒是没见识过具体多有钱，但是那么大的宅子呢，还有其他的宅子，就算破产也不是这副模样。 “嘿，你还不信，你也知道，我闺女儿子啥的比较多，吃不上饭了，姐夫你收留我不 你要是说不收，我就让我大姐跟你分家，你自己过去，我外甥外甥女啥的应该不会嫌弃我。” “你少挑拨我和你姐，我们好着呢。 你要是真吃不上饭了，家里肯定有你一口吃的，你放心就是了。” 方远瞅了瞅李剑垚一家三口，又看了看爷奶，看老爷子老太太也穿的有些破旧，这衣服好像找都不好找了，瞧爷爷的衣服都有点透明了。 “爷，奶，你们这是唱哪出”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食品厂和饲料厂的事是不是还没商量好 他这是回来看看，到底是把厂子留在村里还是搬走呢，你就配合他闹吧，进了村，马车赶慢点。” 方远又不傻，马上明白过来李剑垚是想做什么了。 心想这个小舅子真是太狗了！ 马车哒哒哒的往前走，八斤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四下张望着。 李剑垚撸了下他的脑壳， “儿砸，表演现在就可以开始了，不管见了谁，你都给老子悄咪咪的，不要吱声，把嘴闭严实了，就跟你惹祸了你妈骂你那种表情就行。 谁给你东西你也不要接，怎么可怜怎么来，等回头咱们关上门了就可以了，知道不” “放心吧爸爸，一定不会穿帮的！” 小崽子这个气质跟村里的孩子很不一样，跟小朋友换了一套衣服，穿着虽然显得有点小，但气质跟衣服关系不是很大。 为此李剑垚在火车上就没少揉他的脑袋，现在跟个鸡窝似的发型勉强能够像那么回事。 要是脸上再搞点土什么的就更逼真了。 马的脚力还挺快，很快就进了进村的路。 早春的杏花在山上已经绽开，远望去一片粉，一片白。 苏东坡蹭在落第归乡时写过“薄烟杨柳路，微雨杏花村”，层层递进的表现失意后的落寞和孤寂。 但现在只见杏花，不见柳，更不见微雨，正经种地的地方是不会种树的。 但村子里的炊烟倒是袅袅升腾，远看一片灰蒙蒙的，笼罩在了空中。 倒也是应景。 道路两侧的田已经被翻耕过了，就等着到日子了开始播种。 翻耕过的土壤很松软，如果现在踩进去就会深一脚浅一脚的，要是穿布鞋，走不上几步就能给鞋子里灌不少的土。 “姐夫先停一下。” 李剑垚带着八斤到地里滚了一遭，身上和脸上蹭了点土，李剑垚又给他的脸上抹了一把，这回就比较像了。 马车上四人扭过头去，觉得李剑垚搞的有点过分了。 这会儿的土壤有勤快的已经铺了一层的天然肥，李剑垚选的是没有铺肥的地方。 虽然李剑垚这辈子没下过几回地，但是从来不觉得土壤会脏。 八斤也很兴奋，这么玩还是头一遭，以前就算是坐在院子里妈妈都会说赶紧起来的，哪会有机会打滚 回到马车上，李剑垚被爷奶和凌灵好好戳了好几下，反正这会儿八斤是不会被指责的。 进了村，就陆续能见到人了。 “老书记！丛婶子！” “他五爷，五奶！” “哎，这不三土吗，这是你媳妇和孩子” 一路上叫什么的都有，亲疏远近，有亲戚的，没亲戚的，年长的，年少的不一而足。 大家看着李剑垚这一家穿的没有以前水灵了，灰头土脸的，心有怀疑，但也没忘了打招呼。 李剑垚更是道具充足，掏出一包揉皱了的工农牌香烟，这个只有一毛三一包，是京城卷烟厂的边缘产品，等级上属于丙级烟。 没错，甲乙丙，第三级的烟，之所以没买经济牌烟，是因为供销社居然没货，那个烟只要八分钱一包。 逢人就派，很快多半包烟就空了。 “三土你们这是” “嗨，在单位犯了点错误，领导让回家反省反省，正好我爷我奶也分了地，回来帮着种种地。” 李剑垚真真假假，没把话给说死了，回家反省那时间上可就容易些了，三天五天可以，三月或者半年啥的也不是不行。 剩下的，你们去猜嘛！ “各位叔伯婶子，就不多聊了，我们得先回去歇一歇，回见哈！” 一家子好几口人，穿的也破，行李包也破，那一定是落魄了。 刚才看到的人也不少，经过信息中心一传递，很快全村都会知道李家最有出息的孙子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