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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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薄唇间刺耳的字眼让沈聿为沉静的站在那里，整个人浑身都透露着冷冽，眉眼间微微蹙起。
看到沈聿为的反应，陈玉的情绪似乎更加激动，猩红的眼眸里，泛着泪光，紧握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
“就是因为你们！就是因为你们的胡作非为，才让焯铭有了今天！”陈玉气愤地将手抬起来，指向身旁躺在病床上的方焯铭。
仿佛他就像睡着了一般，脸上戴着氧气罩，整个人没了往日的严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多了几分凄凉。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你们之间是错误的，可是......可是你呢！你听了没有！偏偏让你爸爸变成这样，你们才满意！”
陈玉眼角的泪水顺着脸庞缓缓的落下，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了，一切如你们所愿！现在连焯铭也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了，你们有什么好怕的呢大胆的去做你们愿意做的吧！只要你想看到方氏倒下，只要你想看到我和你爸爸被你们一步一步的逼死，你们就这样继续下去！”
陈玉压着声音里的颤抖，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沈聿为深深地吸了口气。
当他在走进这间病房的时候，他已经能料到自己会听到从陈玉口中说出来怎么样的话。
可是，这些话传入他的耳中时，他紧绷的神经还是扯着他一阵阵心疼。
似乎沉默了许久，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嗓子里似乎被人狠狠地扼住一般，声音里带着沙哑，
“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陈玉尖锐的嘶喊声，
“放屁！你什么都不知道！”
陈玉的脚步慢慢地靠近沈聿为，只见她双目通红，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沈聿为垂下眼眸，对上陈玉眼眸里的猩红，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沈聿为努力地压下心里的疼痛，将呼吸平稳后，薄唇轻启，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您都不相信，问题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去想办法解决。公司那边您不用担心，不会有任何消息流露出来。”
说到这，沈聿为的眸光移向病床，看着躺在那里沉睡的方焯铭，神情忽然恍惚了一下，他将视线移开。
“至于爸这边，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给他提供最好的医疗设备。”
陈玉静静地听着沈聿为的话，她养了他近三十年，这可是自己第一次从儿子的口中听到了妥协的意味。
忽然一丝念头涌上心头，陈玉将呼吸平稳后，眼眸里尖锐的光淡了几分，眉头蹙起，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聿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狠狠地攥住，脑海里又想起刚刚他看到方汀晚的那一幕。
冷冽的眼眸里透露着死灰般的绝望，这种感觉就像是指缝间的流沙，任他怎么努力，仿佛在这一瞬间，也无法挽留。
心疼的让他的肩膀都开始颤抖起来，他缓缓的将眼眸抬起，对上陈玉有些期待的眸光。
“给我几天时间好吗我答应过她的，要陪她跨年。”
沈聿为的话让陈玉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沈聿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听见他的声音里带着沙哑，强忍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心里像是被万根针给扎着一般，心痛无法停止。
他将手臂抬起，覆在自己发胀的眼眸上，声音的沙哑暗沉，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我现在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想陪她过完跨年。”
其实，不只是想陪她过完跨年，沈聿为还有和她要做的事，还有许多，可是.....可是，现在看来，恐怕没有机会了。
在这场荒唐的感情里，终究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放手，不管倾尽一切，他都想将晚晚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当他看到方汀晚红肿的双眸，以及那滚烫的泪水时，她那种无助绝望感，破碎感，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去挽留她了。
就在刚刚，方汀晚走了以后，沈聿为一个人站在雪地里待了许久，他看着被飘雪笼罩着的街道。
脑海里又想起初见她的那个夏天。
沈聿为的嘴角扯出一丝无力的笑，从小到大。即使陈玉在他很小的抛弃他，将他一个人送往美国，还是他身在异乡的孤独感，都没有将他的心智给摧毁。
唯独这一次，他从来，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心疼过。
覆在眼眸上的拳头紧紧的攥住，陈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陌生感涌上心头，仿佛一时之间，都没有认出这是自己的儿子，她压制住心底的情绪，声音里带着平静地问道，
“你.........你这是决定要放弃了！”
病房里沉静一片，沈聿为并没有回答陈玉的问题。
看着沈聿为的沉默，陈玉抑制不住心底的愤怒，声音里带着讽刺，
“呵！我猜你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样吧，你也不用联系任何人了，让我和你爸爸一起去死，这样，你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陈玉的声音里带着嘶吼，仿佛病房里都在回荡着那刺耳的声音。
沈聿为已经觉得自己心都疼的要碎了，而面前的亲生母亲却再次狠心的摧毁他。
他再也无法忍受，苍白的薄唇微微开启，颤抖了许久，才溢出暗哑的嗓音，
“妈，求你！别逼我，给我点时间。”
他无力的将手放下，眼眸里带着绝望，他看向陈玉，整个人如破碎了一般，缓了许久，才将那句话溢了出来，
“正如你所说的，以后的事，会如你所愿。”
说完，他忍着心底的疼，整个身子都在晃动。手慢慢的撑着身后的墙壁，头也没有转的走出了病房。
陈玉的眸光里剧烈的颤抖着，她脸上透露出冷笑，死死地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盯着沈聿为破碎的背影，尖锐的指甲陷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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