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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姑娘，这都是你家绣的吗？”柳府二姑娘一身嫩黄色的细纹罗纱，双丫鬓上插着溜银喜鹊珠花，又在鬓后带了一支珍珠碧玉步摇。二姑娘声音轻柔，拿着手里水蓝的香囊，有些爱不释手。
“嗯，是我们一起绣的。”李芳知道，柳二小姐只是问那么一问，答案如何她并不在乎。果然柳二姑娘又转身去翻帕子，和边上的几个姑娘议论着哪条更好看，脸上笑容甜美，却进不到眼里。
赵氏和李红秀看到那边挑起来，这才松了口气。她们还真是憋了一口气。
看了眼一直板着脸的永顺婆子，赵氏和李红秀对看了一眼，都没有套近乎的意思，二人下意识的选择往李芳那里凑了凑。
永顺婆子看到赵氏和李红秀的动作，小眼眯了一下，也只是一下，就又板起一张脸来。
“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可都挑好了？”永顺婆子没有问那几个姨娘，以一个奴仆这样的态度就不难想象，在柳府这些个姨娘们和庶女们的地位。李芳也只是扯了扯嘴角，恍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报价啊。
这柳府果然是富户，买东西都不问价格的哈。李芳胖脸上全是笑容，赚钱了她能不开心吗？
“顺嬷嬷，我们挑好了。”
“嗯。”永顺婆子被几个小姐捧高，样子很是满意。就转头问赵氏。
“不知这个价钱是怎么算的？”
赵氏就报了下价格。这价格是她们早就商量好的，用李芳的话就是统一零售价，公平你我她。
那永顺婆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往桌子那走去，见包裹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就道。“都要了吧，你们这一趟也不容易。”
“那就谢谢顺嬷嬷了。”李芳跟着柳家几个小姐的叫法，又道。“顺嬷嬷，以后我们家就在早市那条街摆摊。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就去那找我们吧。虽然是摊子，但是质量做工都绝对是最好的，样子也肯定是最新的。”李芳这声嬷嬷叫的清甜，永顺婆子脸上也软了些。“小胖姑娘倒是挺会说话的。”言语间还撇了赵氏和李红秀一眼。赵氏和李红秀讪讪一笑，没有应声。
李芳胖脸一咧，揽下一个大客户啊。也只有大户人家才能一次买这么多，就像那柳夫人的话，拿回屋里留着赏人......咳咳，一会她可得再找几户这样的人家。
四个包裹里香囊四十六个，帕子三十八条。按香囊每个八文钱银子，帕子每条三文钱银子的价格。柳府一共给了李芳四百八十二文钱。
几人一脸喜色的出了柳府，赵全、宋远、李卓都有些焦急，看着几人只赵氏拿着包裹皮出来，也都松了口气。
“这是都卖了？”赵全问道。
“是啊，还是小芳有主意，你婶子我啊，也跟着小芳见了把大户人家的样子。这辈子也值了。”赵氏乐呵呵的揽着李芳的胖身子。
赵乐嘟着嘴凑到跟前。“娘，我就不好了吗？人家都说我是小黑姑娘了，我可没翻脸啊。”
“嗯嗯，我乐儿也是好的，也是有福气的。黑咋了，黑健康啊。”赵氏一手揽着李芳，一手揽着赵乐，脸上全是笑意。
赵乐跺了下脚，娇嗔的说道。“娘，不理你了。”
众人都跟着乐了起来。
“看着也快晌午了，咱是买点干粮，还是再去一户？”赵全憨声问道。
“几个孩子饿不？”见到银子了，赵氏和李红秀都有些心急。还剩下一袋半的香囊帕子呢，两人都想早点卖出去。
“不饿。”几个孩子看赵氏和李红秀的样子，就都体贴的说道。
“那行，那咱往前走走，再找下一户。”
热乎劲过了，赵氏才想起来刚刚李芳在柳府说的话。
“小芳，你刚刚为啥说咱要在早市那摆摊子啊？”
“是啊，我刚才就想问，这一乐呵就给忘了。”李红秀也道。
“娘，婶子。咱这生意可不能落下啊。咱刚才赚得可不仅仅是银子，还赚了客源呢。”
“啥客源？”赵氏和李红秀都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我知道，我知道。小芳姐姐让我说呗。”
“好。”李芳笑嘻嘻的又拉扯了赵乐的脸一下。
“那乐儿说说。”
“那些个大户人家什么新奇好看的饰物没见过，我就曾听村里的老人说过，那大户人家的小姐可都很少碰针线的，人家做衣裳什么的，都有专门的绣娘。娘，婶子，你们注意到没，那柳夫人，一身红衣。看着就美，那样的人若不是入了眼，又怎会让咱们进府呢。那些个小姐姨娘的，也都挑着高兴。这样啊，以后咱家的香囊帕子肯定更受欢迎。可咱也不能老上门去卖，这样有了固定的摊子，她们想要买了就会去那找咱们。”
“嗯，是这样。而且今天咱们卖出去的样子，估计明天没有，后天也会有和咱们一样的样子。咱们不仅要不断的改变着花样，也要有个固定的牌子。让这些个大客户，只认咱家的牌子。这样咱家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好。而且今天从早市走的时候，我注意到对面有些摊子都没有收，看样子是可以一直在那摆着摊的，但好像得交些税。”李芳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也说了出来。李卓沉默了一会，说道。
“小芳你的意思是要像商铺那样立个牌匾，就像酒馆那样，卖着几种酒。但咱只卖咱自家的东西？”
“嗯，大体是这个意思。专门卖咱自己的手艺，呃......就是专卖铺子的意思吧。”
“小芳这主意是不错。郡城......”宋远点了下头，看李红秀看过来，眼里闪过什么，就低下头，不再言语。李红秀黯然了下，好在赵氏拉过话头不住的夸着李芳和赵乐，气氛这才又好了起来。
李芳抚了抚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呵呵，这只是空想。咱目前还只能摆地摊。所以咱们大家要一起加油喽，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最后一句话李芳是看着李红秀说的，她以为刚刚李红秀又想到净身出户的事，这才安慰着。
李红秀扯了扯嘴角，打起精神。暗暗告诫自己，都这么多年了，当初不在乎，现在也不能在乎。只要远哥和两个孩子都在自己身边就好。抬头对着宋远笑了一下，那笑里的释然让宋远心头更加的愧疚。但是有些话有些事有些人也只能埋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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