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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醒来看见下雪……”萧谨腾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一枝新鲜的雪莲,“想起你说过,初雪时的雪莲能镇痛。” 轮椅翻倒的声音惊动了帐外侍卫。宇文琼却浑然不觉,她的手死死攥着奏章,指节发白:"你的神力..." "今早发现散了。"他轻描淡写地说,弯腰捡起滑落的狐裘,"正好赶上给你摘花。" 帐外传来盲杖点地的声响。独孤明"望"着漫天飞雪,忽然对虚空说了句:"星轨复位,是个好兆头。" 雪越下越大,渐渐覆盖了长城内外的血迹与伤痕。某个瞬间,宇文琼仿佛听见极北之地传来双剑共鸣的清音,又或许,那只是新雪落下的声音。 北狄王庭的雪终于停了。 萧谨腾站在高耸的城楼上,极目远眺,远方的狼烟正逐渐消散在天际。 那股淡淡的烟雾,宛如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在这片土地之上。 它似乎是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惨烈战争的余烬,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那股淡淡的气息却依然让人能够感受到那场战斗的残酷与激烈。 三个月前,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猎神印记。 这印记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散发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其捧在手心,仿佛它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以猎神印记为引,他们施展了一种古老而强大的法术,将天狼族残余的神力彻底封入了极北冰川之下。 这一壮举,不仅终结了天狼族的威胁,也让北狄的内乱得以平息。 在宇文琼的铁腕统治下,各部首领纷纷俯首称臣,再不敢有丝毫异动。他的威望如同高山一般,令人敬畏。 在她的领导下,北狄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人们开始重建家园,过上了安定的生活。 然而,这场胜利的代价却是如此沉重。他们三人都在这场战斗中身负重伤,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 宇文琼的双腿遭受了神力的反噬,这股强大的力量使得他的经脉全部断裂,如今他只能依靠轮椅来缓慢而艰难地移动。 每一次推动轮椅,都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仿佛双腿已经不再属于他自己。 独孤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过度使用了“星瞳”,导致双目彻底失明。 尽管他依然能够通过其他方式窥探天机,但他却永远失去了亲眼目睹这个世界色彩斑斓的机会。 而萧谨腾自己,胸口的猎神印记虽然已经消散,但被抽离神力后的空虚感却如影随形,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日夜折磨着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身体被掏空了一样,让他时常感到无力和疲惫不堪。 就在这时,独孤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中的盲杖轻轻地点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声音平静而又坚定:“该回去了。北狄已经平定,大周还需要一个能够看清世间万物的皇帝。” 萧谨腾看向王帐方向——宇文琼正被侍女推着巡视军营,她的脊背依旧挺直,可指尖却因疼痛而微微发抖。 "她不会同意的。"萧谨腾低声道,"北狄刚稳,她不会丢下子民。" 独孤明忽然笑了:"那就让宝儿来。" 李宝儿——萧谨言的发妻,大周女医圣,医术冠绝天下。 "她的‘九转续脉针’能接续断肢,"独孤明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他留给李宝儿的唯一信物,"至于我的眼睛……" "瞎了更好。"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省得看见那些烦人的奏章。" 萧谨腾沉默片刻,突然转身走向马厩。 "你去哪"独孤明问。 "回大周。"萧谨腾翻身上马,"接嫂子。" 一个月后,江南的药谷仍是一片春意。 李宝儿正在药圃里采摘灵芝,忽听谷外马蹄声急。她抬头,就见一个满身风尘的男人站在晨雾中,肩上的雪还未化尽。 "萧将军"她愣住,"你怎么——" "殿下和琼妹……需要你。"萧谨腾声音沙哑,"他们伤得很重。" 李宝儿的指尖微微一颤,随即冷笑:"独孤明不是有‘星瞳’吗怎么,看不见自己会瞎" 可话虽如此,她已转身进了药庐。再出来时,肩上背着药箱,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医书。 "走吧。"她翻身上马,"我倒要看看,这次他又给自己折腾出什么新伤。 北狄的雪季又至。 王帐内,李宝儿的银针在宇文琼腿上轻颤,药香弥漫。帐外,独孤明"望"着落雪,忽然开口:"萧夫人,你还在生气" 李宝儿头也不抬:"陛下说笑了,臣妾哪敢生天子之气" 独孤明低笑,摸索着握住她的手:"那‘九转续脉针’的最后一针……" "闭嘴。"李宝儿瞪他,"再废话,连你的眼睛一起扎。" 远处城楼上,萧谨腾看着这一幕,终于松了口气。 雪落无声,人间长明。 李宝儿的银针在炭火映照下泛着橘红的光。宇文琼咬着软木,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当第九针落在膝上三寸时,她突然绷直了脊背。 “忍忍。”李宝儿轻声说道,她的指尖轻柔地旋转着银针,银针在她的操控下发出细微的嗡鸣声,仿佛在与她共鸣。 “当年独孤明中箭,肠子都流出来了,他可是连吭都没吭一声呢。”李宝儿继续说道,似乎是在给宇文琼打气,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盲杖敲地的声响,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帐外。 “李宝儿!”独孤明的声音隔着毡帐传了进来,带着些许不满,“你又在编排我什么” 李宝儿听到独孤明的声音,嘴角微微一抽,翻了个白眼。她才懒得理会独孤明的质问呢,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加重了力道。 宇文琼闷哼一声,只觉得膝盖处一阵刺痛,但紧接着,一股暖流自膝头蔓延开来,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