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为人为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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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影这一番话说出口，就相当于是和苏家断了情分。
从今天开始，再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好处，那是万万不能了。
偏苏家人也没有什么话好说，要不是苏夫人和苏落琬处处针对她，她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苏老夫人张了张嘴，最终也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要她向一个晚辈开口求助，简直跟要了她的命没什么区别。
看苏老夫人这态度，这件事情向着谁已经很清楚明了了，苏老爷作为苏家的当家的，在这样的事情上也不好过于偏袒某一方。
但眼前这人不是旁人，是自己结发近二十年的妻子。
虽然不喜欢她，可也不怎么讨厌她。
一口气重重叹了出去，他开口道：“免了月钱，闭门禁足，除却重要场合外，不得外出，任何人不许探视！琬儿罚三个月的月钱，到祖宗跟前去认错吧。剩下那两个……拖远些处理了，免得晦气！”
苏老爷扔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屋子里却顿时弥漫开一股尿骚味。
定睛一看，那野道士竟直接吓尿了裤子！
苏老夫人眉头一皱：“给二小姐换个院子，这屋子就不要住了。”
眼见着苏老夫人也走了，苏夫人这才仿佛回过神来，对着一旁的苏落琬吩咐道：“琬儿，你先回去，我有些话要问她。”
苏落琬不由得愣了，她现在对苏落影只有满腔的恨意！
三个月的月钱，那可是足足三十两银子啊！
就算是京城里最好的一盒胭脂，也不过二十两左右。
突然少了这么一笔钱，她的生活不知道要缩减多少，而这一切都拜苏落影所赐。
“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跟她说的”苏落琬说着狠狠瞪了一眼苏落影，“她都把我们害到这种地步了！你当初就不应该心软把她接回来，由得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咱们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
苏夫人此时已然没了之前那副高傲的模样，就连心气也几乎都要没了。
“琬儿，听话。”
短短四个字，几乎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看着自己最爱的娘亲跪在苏落影面前，苏落琬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
可连苏夫人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劝，转身就走。
苏落影看了看还停留在门口的苏谨诚，他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那一条腿夹着木板，不知要多少时日才能好，好了之后走路还利不利索，那也是说不好的事情。
苏落影心里有几分愧疚，如果不是因为她，苏谨诚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大哥，你也先回避一下，有些话……不好叫你知道。”
苏谨诚一愣，又看了看苏夫人，有几分担忧，但心里也清楚，她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事关苏夫人的颜面，除了她们二人，旁的人都不能知道。
“好，那……那你整顿好了，记得来找我，大哥……有些话同你说。”
得到苏落影的应允之后，苏谨诚也转身离开，余下的下人也识趣地退开，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沉重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苏落影等着她开口。
苏夫人轻问道：“你为何不说”
方才那样的情景，只要苏落影随便抖落一点点话出来，苏老爷必然起疑，后面只要去查，没有什么查不清楚的。
当年知道那事的人不多，但只要费了心力去查，总有人愿意开口。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用在这样的事情上也是同样的道理。
可苏落影什么都没有说。
分明只需要几个字，就能让她永无翻身之日，甚至连苏落琬也一样。
可她没有。
“我为何要说”苏落影反问道。
苏夫人呼吸一滞：“你……不恨我”
“多少有点吧。可说了又能怎样”苏落影瞥她一眼，眸中淡漠，不曾夹杂什么感情，“你是苏府的当家主母，要是我捅出来，你觉得这件事情，京城里的其他人会不会知道”
苏夫人语塞。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算苏老爷有意隐瞒，但只要这件事情败露了，苏老爷必然会大发雷霆。
届时外面总会有些消息，再去探查苏老爷为何大发雷霆，扯来扯去，最终也会扯到她身上。
坊间在那么一传，人们往往会把这一类事情往最肮脏的方面去想。
那她的所作所为也就藏不住了。
“京城里的人知道了，那些官宦人家也会知道，王公贵胄更是会一清二楚，于我有什么好处吗”
苏落影声音淡淡，敲在苏夫人的心头上却像极了一颗又一颗的巨石。
她方才还真的有一丝情绪，以为苏落影是惦念着她们的母女情面才这样做，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为了她自己而已。
她是苏府接回来的女儿，不管他们有没有在宗祠登名，在其他知道的人眼里，她就是苏府的嫡女。
苏府主母出了这样肮脏的事情，她也会被牵连，没有什么好的夫家会要她。
切身的利益，才是最牵动人心的。
“……你是我的女儿。”苏夫人如是说道，“你应该爱我、敬我，事事以我为尊！”
她说着，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苏落影听着这话只想笑，眼底却一片凄凉：“母慈子孝，母慈子才孝，母亲竟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没关系，母亲不懂，我来教您。”
苏落影一面说着，一面迈出了院子，留下苏夫人在院子里呆呆站立良久。
院子外，苏谨诚并没有走远，还找了个显眼的地方等着她，见到苏落影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二妹妹。”
苏落影上前，笑容温和：“大哥不必担忧，你这腿我可以给你医，不出三个月，就能和往常一样行动。”
来的路上，苏落影已经掐了一卦。
苏谨诚的腿不是别人害的，就是苏落琬动的手脚。
可苏谨诚开口却不是这话。
“二妹妹，我不是想和你说腿的事情。”
苏谨诚一脸无奈，苏落影反倒是有些疑惑。
“那是为了什么事情”
“不管母亲做错了什么，你今日没有揭举她是对的，你的名声要紧。”苏谨诚重重叹了口气，“这苏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在祖母的寿宴在即，不少高门子弟都要来拜访。一来因是晚辈，祖上多少沾亲带故；二来他们日后也要入朝为官，少不了与苏府走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