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多留了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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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影忙着将银针取出，祁老先生就站在她身后，也不言语，就只是看着她的动作。
等到苏落影将银针尽数取出，祁老先生才开了口。
“小公子会看气脉。”
苏落影一愣，她原以为祁老先生是在问她，可脑海里过了一遍，总觉得不像。
她笑笑：“老先生是有福分的人。”
从苏落影这得到了回答，祁老先生也算是如愿了。
他摆摆手，往测堂走去：“不如你有福分。”
苏落影心里清楚，应当是祁老先生真的想学，纵使是这个年纪也来得及，无非就是看个气脉，只要不求什么结果，没什么难的。
只不过他没这个心力罢了。
苏落影走到妇人面前，将药方交给她：“夫人，这药方你拿好，开了药后按我吩咐煎服。这些日子里，房间的窗户尽可能打开，他身上要注意保暖，不可受寒，这些日子要多吃些肉，买不起肉买些猪下水，或者是抓些鱼都是好的，虾蟹就不要吃了，寒气太重。”
苏落影细细叮嘱着，地上的书生已经起了身，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脸茫然。
“每三日来找我一次，如此能好得快，实在赶不过来，每五日也得来寻我一次，否则这病怕是有复发的时候。”
妇人一面听着苏落影的话，一面担忧地看着书生：“子卯，你感觉如何了”
书生茫然地摇摇头：“娘，我胸口不难受了，也不想咳了。”
他说着径直走向苏落影，心中诧异万分全给压了下去。
自从他知道自己患了痨疾之后就从未奢望过能痊愈，如今遇着个赤脚大夫居然给他治好了！
“在下姓宋，宋子卯。”
宋子卯一躬身，拎着自己的衣摆端端正正地跪下，面色蜡黄，嘴唇仍旧没有血色，让人毫不怀疑一阵风就能把他给吹倒。
宋子卯恭恭敬敬地给苏落影叩了三个响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生家境贫寒，母亲供我念书已倾尽家中所有，实在是囊中羞涩。阁下请尽管提要求，只要是子卯能做到的，定然不会拒绝。”
苏落影朝长杏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将人扶起。
“宋公子若真想报答我，便多珍惜自己的身体，好好备考，等考取功名了再报答我也不迟。”
宋子卯脸色一红，称了声“是”，便拉着宋母去抓药，不再和苏落影相视。
此时旁边围观的人一涌而上，纷纷求着苏落影替他们也瞧一瞧。
“大夫！我这腿患了风湿一直不好，开了许多药了也不见好，你替我瞧一瞧吧！”
“我先来的！你让开！”
“大夫，我家孩子总是心悸，请您上我家去瞧一瞧吧！”
苏落影和长杏两人立刻被围了起来，最终还是固元堂的掌柜将她们两个解救了出来。
“各位！这要看病也得排队啊！你们乱成这个样子，人家怎么替你们看病”
一听这话，原本还哄闹拥挤的人群，立刻排起队来，队伍中还有不少人为着前后顺序吵闹。
掌柜又发了话：“我与这位小公子有些事情要商量，若只是轻症，还请候一候，实在是等不及的，咱们固元堂也是有好大夫的，切莫着急。”
掌柜说着就对着苏落影做了个请的手势：“阁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瞧着掌柜那讨好的笑容，苏落影便猜到了几分，也没有拒绝，跟着他去了侧堂，寻了个僻静的角落想谈。
刚一落座，掌柜就主动为苏落影斟茶，接着便开了口：“阁下医术高超，不知现下在哪高就”
“摆摊为生。”
一听这四个字，掌柜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如此高超的医术，若只在路边施展，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不知阁下可愿到我这固元堂来”
苏落影垂眸一笑，身旁的长杏开了口。
“掌柜的也说了我们家公子医术高超，不知固元堂想开什么样的价位来请我家公子呢”
掌柜猛地回神，面上笑容有些尴尬：“怪我怪我，姑娘若是不提，我还当真给忘了。”掌柜眼珠一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样，我每月给阁下十两银子，但凡是阁下开的药方，利钱咱们五五分账，您看如何”
苏落影摆了摆手：“我时有要事，不能长留医馆。不若这样，我就在你们固元堂旁边摆摊，回头掌柜这边提供我些药材，我制成了药后直接卖于固元堂，这钱仍是五五分账，您看如何”
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掌柜难免有些肉疼，可苏落影也做出了退让。
只要是在固元堂的旁边摆摊，那些拿了药方的人，自然而然就会来这医馆抓药，他仍然能赚到钱。
就是苏落影提出的成药……实在是让人难以拿定主意。
见掌柜犹豫，苏落影心里也有了数，便开口道：“不然这样，我先回去制了药，拿来给掌柜验过了，咱们再说分账的事情，如何”
这倒是个可以接受的法子。
“可以，你要几日”
苏落影笑道：“明日便能拿来，只不过需要先向掌柜支些银钱。”
人都让到这个地步了，掌柜也不好拒绝。
“好说好说，我差人同你去买要买的东西，顺便帮你拎着。”
“如此就先谢过掌柜了。”
苏落影从侧堂出来的时候，宋子卯和宋母还未离开，宋母十分热情地上来想要致谢，宋子卯不知是闹了什么别扭，站得远远的，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垂着头，不肯看苏落影。
宋母上前再三鞠躬：“多谢小公子救命之恩。”宋母说着顺着苏落影的目光看到了宋子卯，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我这儿子还在为之前说您是庸医的事内疚，让他过来道谢他也不来。”
苏落影对这倒是不在乎：“治病救人是医者天职，宋夫人不必多礼。回去一定记着我说的话，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
“好好，小公子慢走。”
待到苏落影走远了，宋母才上前责怪宋子卯。
“你这孩子，人家救了你的命，也不多和人家说两句话。”
宋子卯面色微红，耳朵尖却已经红透了。
刚才苏落影在他身上施针，替他把脉的触感还残留在身上，那样绵软的肌肤，还有纤细的手，都印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忘不掉。
他压低了声音：“娘，她是个女子，你多留了她不好，要坏她清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