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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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内虽然挤满了人，但是当敬神到了关键阶段的时候，大家都屏气凝神，无一人发声，唯有冷风在人群中辗转游离，不过怎么都吹不散人间汇聚的温暖之气。
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在院外传来，此次为三百响。
根据规矩，游神会期间每完成一个小环节，就会放一次鞭炮，每次增一百响，每完成一个大环节，会在原先响数的基础之上增一千响。
鞭炮声将出神的楚怀楠拉回了现实，他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恢复平静。
由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神案上的漆红木盒上，是以楚怀楠刚才的模样没几个人看到。
丝！
秦溪玥在老地方拧了一下楚怀楠，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知刚才的模样被姐姐看到了，不敢和她对视。
“上点心吧你，否则我拧死你！”
秦溪玥被楚怀楠接二连三的分神举动搞的心里火气，凑近一些，轻声威胁。
“最后一次！”
楚怀楠心里一凉，嘿嘿一笑，小声回应。
秦溪玥轻哼一声，不再理会身边一副欠打的货。
楚怀楠微微苦笑了一下，不过他却毫不在意，琢磨着刚才的顿悟。
有破便有立，为了让好处最大化，先下本，在裁决到来之前稳固全族之本，一致对外，胜算会更大。
之所以每个人都会得到气运，其实相当于每个人都是一个容器，想要利益最大化，只有通过一种方式一次性调动所有的气运和文气方可。
一个人自身的气运和文气吞吐量是有限的，举人位格都不行，这便是老族长这样做的根本目的。
其实说白了老族长的举人气运和文气只是引子，它可以将全村的人身上的所有气运和文气激活，从而有利于为接下来的调用，关键在于用何种方式将其释放出来。
可以说老族长是以全族之力来进行此次游神会的，用破釜沉舟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怀楠，此次游神会你是东家，得到老族长的气运和文气最多，用你的方式将全族所有的气运和文气一次周转出去，换取此次裁决的手段，接下来看你的了！”
就在楚怀楠想通了老族长的用意后，楚易舟的言语传到了他的耳中。
“传音入秘！”
楚怀楠心中一惊，想不到二叔竟然用道家不传功法与他言语，看了一眼没有看他的楚易舟，暗自下了决心。
“姐！等一下备好笔墨纸砚！”
经过一番考量后，楚怀楠冲着秦溪玥轻声嘱咐。
“你你要上表！”
秦溪玥突然一怔，沉吟了一会问出声。
“大表，宣纸用最大的！”
楚怀楠眼神坚定的瞅着秦溪玥。
“好！我去去就来！”
秦溪玥重重的点了点首，叫上身后的赵小娴风风火火的离开宅院。
今日之事完全在楚怀楠的意料之外，他并没有准备上大表的宣纸，只能临时告诉姐姐，让她去搞。
按理说游神会中敬神的时候都会上表，由东家来定，不过东家可选择不上，只不过需要很多香火来换才行。
如果没能搏的真神或者族人赞赏的佳作，上了表，说不定反而会弄巧成拙。
众人不喜欢是小事，真神不喜欢，恐怕好处得不到，反而会得到惩罚。
毕竟文气极其重要，有文笔也不能轻易示人，除非极好才行。
为了稳妥，很多东家会忽略上表，甘愿花大价钱买香火供奉真神。
不上表，真神却不在意，毕竟都了解其中的难处，更何况东家愿意拿香火来换，算是不亏，不过此番做法毕竟不诚，他们给的好处便会大打折扣。
谁心里都有个小算盘，只不过真神算的更清楚。
自从楚家村有游神会至今，被选定的东家有数百个，然而真正上表者只有不到十人，其中楚雁秋算其中一个。
如果游神会有东家上表，就是天大事情，比之过年都要稀奇。
秦溪玥听到楚怀楠要上表后表现的如此震惊就不足为奇了。
楚易舟或许听见了楚怀楠上表的言语，双眸微微一瞪，大喜之色难于言表。
一旁的楚易绶嘴角抽搐了几下。
“贤侄，接下来我们上表还是上香”
楚易舟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故意问出声。
一般东家在敬神之前不提上表，都会被默认成上香，然而族长为了说给真神听，会关心的问一次，由东家选择。
“上表！”
楚怀楠平静的回应。
“啥上表”
众人皆是一惊，好似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起叫出声来。
“贤侄，你可要想好，表写的不好，恐怕会引起反噬，倒是影响游神会后的裁决！”
楚易绶嘿嘿一笑，开口就给即将兴高采烈的族人浇了一盆子冷水。
“是啊！今年不同往年，稳妥点好，上表不如上香！”
楚怀停在一旁火上添油。
“影响后面的裁决，怕是会让我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楚怀铭则微微一笑，继续煽风点火。
“二叔，你觉得呢”
楚怀楠看了一眼起哄的几名对头，看向楚易舟。
“你是东家，全族以你马首是瞻！”
楚易舟沉吟一会，一锤定音。
“二哥！”
楚易绶有些不满。
“都别说了，怀楠文笔我等都曾见过，况且他是东家，我们当支持！”
楚易舟大手一挥，阻止了楚易绶接下来的言语。
楚易绶无奈，冲着楚怀楠冷哼一声，拂了一下衣袖。
“可是！”
楚怀铭仍不甘心。
“没什么可是！”
楚易舟瞪了一眼儿子，冷声呵斥。
楚怀铭被楚易舟瞪的往后退了一步，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再不敢说话。
楚怀庭见楚怀铭没讨上好，连忙把到嘴边的言语咽了回去。
“上表以为自己是大儒不成如果真神不满意，降下惩罚，就让这小子好看！”
楚怀铭和楚怀庭对视一眼，两人冷冷一笑，此次两人想一块去了。
“上表！”
楚易舟见其他人再无异议，扬声叫了起来。
院内外死一般的宁静，持续了数息时间，紧接着族人激动嗷嗷大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