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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的空白长达十多秒，不知过了多久，眼中的虚影与实影才终于汇聚到了一点。古翔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他几乎感受不到双臂的存在，尽管他用双臂挡住了洛丁的拳击，但那一下却像是一个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了他。
“哦？你还没死啊。”
洛丁随手拨开了挡住他去路的碎石堆，一步步走向古翔。
风铃给他的装置能量已经耗尽了，应该是在他被击飞出去的瞬间为他减少了不少冲击力。洛丁的背后是一个窟窿，透过窟窿，古翔看见了街中心由警车形成的路障。窟窿是被他撞出来的，洛丁方才那一拳直接将他击飞出了十几米之远。
如果没有装置进行了缓冲，正常人绝对无法存活下来。
但即便如此，他无疑是穷途末路了。
虽然很不甘心，但古翔不得不承认猿人的形态几乎是无敌的。
如果没有提前预备好的穿甲弹或者反载具武器，便无法对他造成任何杀伤。
“开火，干掉他！”
临时队长大喝一声，被SUV撞飞出去的特警们缓过神来的第一时间，便拿起了武器。此刻还有三人能站起来，队长一声令下，三人同时开火。
面对冲锋枪的齐射，洛丁十分随意地抬起右手，挡在自己的面前。被命中的右臂皮外伤都没有出现，弹壳齐刷刷地落在地上。
第一次，他们遭遇了被子弹直接命中也毫发无损的怪物。
而此刻的洛丁，也完完全全是以怪物的形态出现在众人眼前。
完了！
一梭子子弹打空，三名特警换子弹的动作都变得不利索了，洛丁浑身上下膨胀的肌肉带给他们强烈的绝望感，一个连枪械都无法造成杀伤的怪物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应对范围。也许，想要对付这只怪物，需要派出联邦最精锐的部队才行！
古翔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当然，浑身上下都处于无力的状态，加上装置的能量耗尽，他此刻也只能凭借自己的大脑了。
如何才能干掉一个拥有近乎无敌防御力的敌人？
遗憾的是，他的思维也快要陷入死局了。
他问过风铃相似的问题。
风铃也告诉过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尽管肉体强化系能力并未被归类到最强的那一档，但那也仅仅因为反载具武器依旧能对肉体强化系能力者造成杀伤。
可是如果没有反载具武器的时候呢？
面对古翔的追问，风铃当时只是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字：
跑。
毫无疑问，洛丁是古翔见过最强的肉体强化系能力者，尤其是形态改变之后，能力者协会里无人能出其右。
Lv4……
甚至Lv5都有可能。
王沈给他打电话时，可从未提到过这些信息。王沈可把他给害惨了，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他必须把今后几个月的委托都扔给王沈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左轮手枪内还剩最后一颗子弹。
不过古翔觉得，与其寄希望于最后一颗子弹能打穿洛丁的肌肉，还不如希望洛丁突然心肌梗塞猝死呢。
扫射停止了。
特警打空了携带的全部子弹。
“结束了？”洛丁放下右臂，光是用眼神便将三人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不过，最让他恼火的并不是东区的警方，这些人要多少有多少，在每个城区，都有数不尽的警察。洛丁晃了晃脑袋，扭头看向古翔。
结束了。
他应该用肯定句的。
如果对方还能动弹的话，早就趁着特警开火时逃了。
事实证明，古翔的身体太脆弱了，他刀枪并用，命中了自己这么多下，而自己只需要一拳，就足以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你那是什么眼神？”
古翔没有回话。
他此刻心跳加速，因为这一刻，他看见了不一样的光景。
别墅外第一次与洛丁交手时，对方身上的弱点屈指可数，即便刺中了洛丁的右眼，也未能击倒对方；而洛丁变化成人猿的模样后，仅存的弱点也消失了——全身上下毫无死角，自己的洞察能力带来的却是绝望。
然而此时此刻……
能看见！
是几轮扫射让他再一次暴露出了弱点么？
古翔觉得这个推测似乎无法站住脚，这个状态下的洛丁自始至终便根本没有把冲锋枪放在眼里，他“耐心”地等待对方扫射完毕，甚至连追击的意图都没有，那种状态，就像是对待几个拿着玩具枪对他泼水的小朋友一般。
并不是子弹打穿了那近乎无敌的防御，事实不止一次证明了普通的子弹对洛丁是无效的。
“嗯？”
洛丁看着古翔缓缓用左轮对准了自己的胸口，觉得这个场面十分滑稽。人在临死前，往往会做出一些徒劳无功的行为，在他眼中，古翔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他抬起右臂，悬在古翔脑袋上方。
熟悉无比的画面，只要稍稍用力，对方的脑袋便会被砸成一滩肉泥……至于左轮手枪的弹药，大概能让他产生一些轻微的感觉吧。
“砰——”
古翔扣动了扳机。
洛丁砸下的胳膊却僵在了半空。
心口的剧痛让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注视着自己心脏处被打出的窟窿。子弹穿透心脏后，从他的背部穿出，而阻止他砸下拳头的，却不是这一颗子弹。
麻痹感。
浑身上下的麻痹感。
如同电流涌遍他的全身，导致他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瞬间“宕机”了。
“那个小鬼！”
洛丁双目圆睁。
偏偏是这种时候！
当他正面抗下王沈释放出的高压电击之后，便感觉自己身体的状态一直有些不对劲，
加剧细胞的活性，导致后遗症也被释放了出来。
但是，仅仅一个瞬间的麻痹，却被古翔捕捉到了，这究竟是幸运，还是……
他的思维戛然而止。
洛丁还睁着眼睛，他仍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像是一台运转的电脑忽然间死机了。庞大的身躯仰面倒去，倒地时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呼——”
古翔松开手，放下左轮。他脖子靠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双眼一闭，如释重负。
风铃说过，能力和能力者的心脏息息相关。
因此只要被打穿了心脏，那么即便是恢复能力极强的肉体强化系能力者，也会在来不及修复伤口的状态下死去。
可是……
洛丁的弱点，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这个问题在古翔的脑海深处久久回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