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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作不解的看着他，依旧叫宫人准备了膳食。
然后不经意的开口“我听说那明御史被相爷打发了”
“那不是母后告诉孙卿的吗”
我望着眼前的儿子，一时不知该怎么与他解释。
最后只是语重心长的与他说。
“林家效忠于你，是职责所在。”
“任何人，任何世家，包括母后皆不值得陛下以举国之力供养。”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再后来，他越发的大了。
不知何时，竟已长成了翩翩少年。
“儿臣给母后请安！”清朗的声音，温润而又明快。
我笑望着眼前的人，他的容貌到底更像我一些。
只是眉宇间还有些先帝的影子。
“嘿嘿，儿臣来陪母后用膳。”他笑着过来扶我，这动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
让我竟觉得自己老了。
母子两人用膳，是多年养成的习惯。
他笑呵呵的叫侍女为我布菜。
饭后一脸开心的告诉我“母后，今儿早朝孙相与御史台的人骂起来了。”
“孙相气得吹胡子瞪眼，最后还是朕打的圆场。”
“嗯陛下愈发有帝王的模样了。”我笑着夸奖。
脑子里努力的回忆孙长风的长相。
那似乎是个尤其刚正的人，可……他长胡子了吗
这么想着，想到去年宫宴远远的看过一眼。
似乎、
他也老了一些。
第二日徐少勋来接陛下的时候。
我特地远远的看了一眼。
原来……摄政王也续了胡须。
果然，我们都老了。
陛下亲政之后，跪在台阶上郑重的对着我叩头。
那一刻忽然有些心酸。
本以为孤儿寡母，不想……我儿到底是将这皇位坐稳了。
虽然是与东陵联合在一起，可政权还是独立的。
这便很好。
“母后。”我将他扶起，他笑呵呵的扶着我一路进门。
“儿臣想赐孙相王爵。”
“他那儿子这几年给儿臣做伴读，也该有些赏赐……”
他习惯性的对着我唠叨，我默默的点头“陛下既已亲征，那就自己做决定吧。”
“母后到底是深宫妇人，对这些不懂。”
“大哥说，当年母后是帝都第一才女，才不是什么深宫妇人。”他忽而郑重的看着我。
挥手示意宫人都退出去。
这才小声开口“母后，摄政王准备出国游历，你想不想去”
这句话让我心头微微一颤。
一时竟莫名的有些酸涩。
我怔怔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他无所谓的摆摆手“我那父皇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而今也不过三十余岁，耗在这宫里做什么。”
“母后对儿臣有生养大恩，大哥对儿臣……也是极好。”
他手指无意识的捻着我桌上的盆栽，直到将那叶子生生的捻碎。
才叹了口气。
“儿臣大婚之后，母后便随大哥出去走走吧。”
“儿臣对外说母后在宫内礼佛，等闲不见外人。”
“有孙相爷在，母后大可放心，儿臣定然将南齐治理好，也会善待林家。”
“等母后想儿臣了，儿臣派人去接您回来。”
他这般说着，忽而抬头看着我。
那一刻，我才忽然发现，自己辛苦生下的孩子。
到底是长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