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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小满看了张峰一眼,不置可否,却突然朗声叫道:“钟瑜听令!” 钟瑜立刻起身,上前一步,抱拳躬身:“末将在!” “着你在军中择选一名精通胡语的信使,星夜兼程,直奔车黎王庭,持我信物,面见车黎王。”项小满说着话,随意拿起案上的两本簿册。 这两本簿册,一个是全军花名册,一个则是功劳簿。 他一边翻阅,一边继续说道:“屠那延在野狐峪惨败,仓皇逃窜,他亲口扬言,皆因其子曲来战场反戈所致,丧师辱国之仇不共戴天,待他稍作喘息,必将倾尽全国之兵,血洗车黎王庭,以雪心头之恨,让他车黎王,好自为之!” 厅外细雨滴答轻响,应和着翻阅纸张的沙沙声,趁得厅内寂静清雅,众将领你瞧我,我瞧你,表情各不相同,有张峰的了然,也有连恭明的惊叹,还有聂桓与谢家兄弟的疑虑。 钟瑜则放下手,抬起头,凝视项小满沉稳的脸,眼中闪过一丝钦佩,这就是赤裸裸的离间,借刀杀人,利用胡人内部本就存在的猜忌,以及屠那延的滔天怨气,将祸水引向车黎国。 “主公此计……狠辣,但妙极!”钟瑜沉声道,“屠那延新败,威望大损,车黎王本就未必服他,此信一到,无论他信几分,猜忌的种子必已种下,为求自保,车黎王很可能先下手为强!” “不错!”项小满点头,“就是要让他们狗咬狗,削弱胡虏的有生力量,让他们自顾不暇,为我军争取重整旗鼓的时间。” “也不一定吧/主公是否太过乐观了?” 张峰和连恭明异口同声,二人对视一眼,张峰挥了挥手,示意连恭明先说。 连恭明对着张峰轻轻点头,随即起身抱拳:“主公,曲来虽是车黎王子,却非储君,若是车黎王为化干戈,将其绑缚送与屠那延,两国之间非但不会结仇,甚至会因此……” “敬德无需多虑,”钟瑜笑着打断,“只需同时将信送给曲来一份即可。” 连恭明一怔,瞬间明白过来,野狐峪的经过,曲来这位当事人最为清楚,他得知屠那延有心报复,定然会相信,而其手握四五万车黎精锐,又怎会坐以待毙 “呵呵,主公说得不错,谨如方才果真自谦了。”连恭明对着钟瑜抱了抱拳,坐回椅子上。 钟瑜当然知道他说的是项小满方才的夸赞,也不甚在意,郑重应下项小满的交待。 项小满颔首,不再多言,举起那本厚厚的功劳簿,笑道:“煌州城破,野狐峪大捷,我军缴获无数,尤以战马为最……聂桓!” “末将在!”聂桓精神一振。 “报上清点实数。” “是!”聂桓显然早有准备,朗声道,“禀主公,两次战役并攻破煌州,共俘获战马一万百三十余匹,其中堪用良驹约七千匹,我军战时折损轻骑两千六百,现还有一万七千四百。” 他顿了顿,接着说,“加上此七千匹良驹,若能再从缴获及雍北民间征集部分骟马、驮马充数,预计可凑足两万五千骑兵之数。” “嗯,”项小满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说道,“除去轻重伤员,城中步卒还有四万三千余,可重整兵力,调步卒善骑之人,凑足两万五千,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是!”聂桓领命,重新坐下。 项小满看了眼张峰,目光越过他,最终落在谢家兄弟身上:“谢明微、谢明端!” “末将在!”两兄弟齐声应道。 “给你们一日时间,在军中择选精锐,凡百将以下兵卒皆可调用,补充重甲铁骑一万之数。” “末将遵命!” 接着,项小满重重的将功劳簿摔在案上,站了起来,众将领见状,便也纷纷起身。 项小满吁了口气,说道:“我军虽克煌州,但雍北人心未附,盗匪流寇等宵小趁火打劫,西面还可能随时出现零星胡骑骚扰,三郡之地还需要强力弹压,清剿残敌,安抚百姓,而雍西……” 顿了下,“雍西两郡,是西域诸国入雍的第一道屏障,必须尽快掌握在我军手中,只是前番被曲来领兵肆虐,更需要快速稳定……屠那延已是丧家之犬,顺天皇帝欲要坐山观虎,短期内应不会有任何动作,而在此期间,便是我们抢占地盘的好时机。” 他看向钟瑜,“谨如,我将城中现有兵力全部交予你统领,坐镇煌州,总督雍北三郡军政,并迅速出兵,占据雍西诸城,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稳固后方,聂桓和连恭明也留在此地,助你行事。” 钟瑜深吸一口气,深感责任重大,这不仅是留守,更是要开辟一个新的大后方和前进基地,他单膝点地,重重抱拳:“末将必竭尽全力,为主公稳固雍北!” “好!”项小满将钟瑜扶起来,眸中杀意顿显,“张峰,谢明微,谢明端,后日辰时,领一万重甲铁骑,随我返回定安,各部依令行事,不得有误!” “谨遵主公之令!” 命令如疾风般传下,诸将领命而去。 夜色深沉,秋雨不知何时变得细密缠绵,如泣如诉,煌州城在战后短暂的喧嚣后,渐渐沉入一种带着血腥与疲惫的宁静。 只有校场之中人喊马嘶,火把通明,雨幕之下,传令兵的呼喝声交织一片。 时间太过紧迫,众将领不约而同连夜去了营地,聂桓与张峰及谢家兄弟着手点选人马,整备重甲轻骑; 钟瑜和连恭明则依照项小满的意思,写下足以搅动车昌风云的书信,派出两名精通胡语的将士,着便衣悄然出城,策马向西疾驰。 一日时光,在忙碌中快速消逝,第三日黎明,铅灰色的云层低垂,细雨断断续续。 一万铁骑,鳞甲在晦暗天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铁蹄踏碎了城外的泥泞,溅起浑浊的水花与泥浆,目标直至定安。 张峰扛着方天画戟,一直关注着项小满紧绷的侧脸,待远离了煌州,才故作轻松地问道:“你说,咱们回去以后,会不会看见罗不辞和武思惟,跪在老爷子面前端茶倒水” 项小满嫌弃的瞥了张峰一眼,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淡淡说道:“煌州城虽坚,却无壕沟相护,再加上胡骑不善守城,这也是我们能轻易攻克的原因,但定安不一样……” 他舒了口气,仰头感受着秋雨的冰凉,抹了把脸,接着说,“定安城高壕深,床弩利箭等守城器械充足,各县虽兵力空虚,但定安民心凝聚,只需振臂一呼,便会有无数百姓相助守城……” 他顿了顿,笑道,“你难道就没发现,军中少了几个人” “少人”张峰微微皱眉,往身后大军望了一眼,“少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