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华仁再见故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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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仁看到林深的时候，他倒是少了往日的冷漠，见她和她师父的时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一上来打了招呼便顺势坐在了黄梨花旁边。
师父同他说道：“下次若是让我过来看诊，直接告知我即可。”
林深点头：“明白，我也不曾想到华仁竟然隔了那么久才同您说。不过无妨，我这几年都有用药膳调理。”
华仁听得一脸懵懂，事后，她才晓得那日林深同她说得那话便是暗示她同师父，让他们师徒俩来西域找他们。
但是因为华仁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便没放在心上，所以她同姐姐这么久没见，竟然是她的原因！
闻言，师父满意点头：
“嗯，我刚号了脉，脉象平稳，调理得不错。”
后来，华仁同华先生便在这小镇上生活了两个多月，林深竟然成为了教书先生，这里的人都很敬重林深和黄梨花。
连带着她同师父也因为是林深和黄梨花的熟人而受到各种优待。
最后师父为了回馈这里的人，便免费开诊了一个月。
她也因此有了更多的时间同姐姐相处。
但，有一日，华仁被黄梨花偷偷叫到了一边，她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黄梨花将手伸出来，露出白皙的手腕，她轻声道：
“华仁，你再替我号下脉。”
华仁不解：
“为何”
因为师父几乎每隔两日都会给她号脉，并且记录当时的情况，不必再额外号脉了。
“我想让你替我瞧瞧，我还有没有机会怀孕”
这话一出，华仁便明白了，她记得之前黄梨花的身子虚弱加上体寒，极难有孕。
这段时日同她的相处，华仁也隐约感觉到了她对孩子的喜欢，每次路过学堂看到那些小孩子下学的时候，黄梨花都会驻足观望，然后笑笑离去。
想来她应该是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华仁默了默，看着黄梨花期盼的目光，点头道：
“好。”
但，号完脉之后，华仁眉头并未舒展，她问道黄梨花：
“你这段时日来月事可还会疼”
黄梨花想了想，说道：
“有一点，但比起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华仁刚想说些什么，然后又停下了，沉吟了一会，最后对黄梨花说道：
“那这样的情况，我得问问师父，我拿不准主意。”
她看着黄梨花的眼神并无落寞，而是惊喜看着她，握着她的手：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希望”
华仁没有回答她，只含糊道：
“这不好说。”
回去的路上，华仁看着黄梨花笑着送自己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她其实诊断出来了，她的身子这几年被养的很好，看得出来在各种珍稀名贵的药物滋养下，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她是有机会的，但是要辅助药物。
但她不敢说，她担心她一旦说出此事，黄梨花便会不顾一切地想要生下孩子，她那本就不足二十年的寿命，遭不住十月怀胎生育的苦的。
她为此内疚了好几日，最后还是不忍，她去找了师父。
哪知道，师父早就知道此事了，她惊讶问道：
“师父，那，那您怎么不同姐姐说呢”
闻言，师父瞟了她一眼，淡淡道：
“你又为何不同她说呢”
华仁哑然，是啊，她有的顾虑，师父怎么不会有，随后她问道：
“那有没有办法让姐姐成功生下孩子，又减少对身子的影响呢”
师父沉默了，良久回了一句：
“没有。即使是寻常人的身子，十月怀胎加上生下孩子，都是一场鬼门关；何况她的身子根本支撑不到她走到鬼门关；届时即使成功生下孩子，原来的二十年寿命也会骤减，等于拿命换命，不值当。”
华仁一听，只觉惊骇，竟然会折损寿命。
她犹豫了一会，问道：
“那要不如实同姐姐说，兴许她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就没了这个想法，以后也能安心过日子。”
只还没等到师父回答她，门外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不能同她说。”
是林深。
他大步走进来，打了招呼后便坐在了师父了对面，说道：
“华先生，此事不必让娘子知道，若是她知道了，我担心她豁出一条命也想要留下一个孩子。”
华先生看着他，沉默了会，说道：
“那脉并非只有我们师徒二人号得出来，其他大夫都能号出，你这般隐瞒并非长久之计。”
林深将一只手搭在桌上，食指拇指揉戳，眼神暗了暗，而后问了一个震惊在场的人的问题：
“请问华先生，是否有让男子绝子的药”
华仁至今无法忘记那日听到林深这话时的震惊，她的嘴巴大张，愣愣地坐在那里，看他平静地问出这句话。
就连一向不喜欢劝告别人的师父，也难得地怔住了，特意确认了一遍：
“你确定是要让男子绝子的药”
林深点头：
“嗯，只要我无法生，那将来即使娘子想要也无解了，她便也不会总想着要留一个孩子这件事情了。”
华先生看着林深坚定的样子，沉沉叹了口气：
“给我点时间吧，应该能做出来。”
林深走了之后，华仁再忍不住了：
“师父，您当真要给他做这绝子药”
华先生只淡淡道：
“嗯，既然他有意，我成全了便是。”
随后他看着林深离开的背影，喃喃了一句：
“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男子。”
......
后来，当华先生把药丸交到了林深手上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吃了下去，神色之中并无惋惜，更多的是安心。
她第一次见证了男子吃下绝子药，也算是长了见识。
那日林深便拜托她去同黄梨花说说清楚她无法生育的事情，不必留任何念想于她。
华仁见林深都吃了绝子药，而怀孕对于黄梨花的伤害实在太大，不用林深说，她也会去找黄梨花说道此事的。
当她说完之后，不忍看向对方，黄梨花却安慰她：
“没事，我的身子我还不清楚吗，如今是能活一年算一年，有自己的孩子还是太奢望了一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