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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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也不等柳义如母子是否愿意，便直接开始讲述他口中的故事：

“十八年前，幻海对面的幽都还是大周属地，魔族多次进犯中原，当今皇上天启大帝，在幽都力抗魔族大军。当时魔君炎邪率领麾下四队大军共计四十万人马进攻幽都，天启大帝亲自守卫幽都背水一战，战事持续一年之久，我军共抵御住魔军五次进攻，战的昏天黑地，哀鸿遍野，直到双方都人困马乏无力再战，当时情况我方以为魔军会就此放弃，采取和谈以求将来，但是魔族却发起了第六次攻击，我方只有再次奋力抵抗，不料魔军此次攻击已经是强弩之末，轻易就被我方击溃，加之我带领援兵恰巧从大诏府来到幽都增援，陛下想借此生擒魔君炎邪，以图万世平安。就让我率援军驻守幽都，他亲率大军追击魔君。不料一路追至阆古山，却反遭了魔族奸计。这也是我之后才知晓的。魔族在阆古山设伏，将天启大帝围困在山上三日，无人能下山向幽都求援。我在城中等待三日不见陛下凯旋，正准备出兵前去接应。就在我率军出发之时，一名高人御剑来到军前，向我说了阆古山的战况。他说：魔族大军已经将陛围困于阆古山，而在我前去救援的路上也埋伏了魔军精锐，如果这样冒然前往，必败无疑。现在想来真是万幸，亏得这位高人的提点，他随我率部绕到伏兵身后将其击溃后，我们才得以全力赶赴阆古山下支援陛下。当我们赶到之时，看见炎邪魔君与另一位高人正战的难分难解，而魔族第一军师九幽与其他几位队长也和陛下战得胶着，虽然陛下功力高于对手，可九幽阵法玄妙，加上其他几位队长实力也属上乘，陛下一时无法得胜；再观炎邪魔君这边，他手持魔龙刃，身上又有炽炎魔珠加持，战力更是无人能敌，但是与之对战的那位高人实力也相当惊人，只见他手持一柄白色长剑，脚踏七星步伐，在山巅与炎邪游斗，丝毫不落下风。虽然两方一时未分胜负，但是因为我方援军赶到，以及带领我们的那位高人的加入，使我方此时占尽上风，他们一人牵制炎邪，一人与我朝国师一同协助陛下击败了众队长，并且生擒了九幽，一举将魔军击溃，而炎邪也被那位高人重创。但因为部队消耗过重，无力再占据幽都，只能全体退守大诏府。”

云若辰最爱听故事，他认真的听着沈辞说的每一句话，并与自己心中原有的故事不断进行着对比，最后不禁插话道。“你说的不对，炎邪不是被天启大帝重创的吗而且他不是有炽炎魔珠，怎么会轻易受伤呢”

“云公子，故事是经后人传诵的，真相却往往并不像故事那样受人喜爱，但他却是真实的存在。不信你问你母亲，我说的是事实吧，云夫人！”沈辞笑道。

云若辰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转头问沈辞道：“我母亲怎么会知道，她当时又未曾在场！”

沈辞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柳义如，微笑着继续说道：“是，你说的没错，你母亲没有到过当时的战场，炎邪有炽炎魔珠在身本也不会受重伤，但是如果你父亲当时在战场，而且有人身负昊天六界的至宝“日、月明珠”的话，你的两个问题就可以解释了！“

云若辰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之前听母亲说起了爷爷留下的口诀，他也大概猜到了沈辞口中的高人中必有自己的父亲或者爷爷，但当他听到自己魂牵梦绕，为之神往的阆古山之战居然自己的父亲也参与其中而且还是关键人物时，还是忍不住追问道：“父亲是那两位高人中的一个”

“是的，你父亲就是前来提醒我的那位高人！”

“那另一位高人呢”云若辰继续问到。

“哈哈哈，果然是聪明的孩子，你应该也差不多想到，另一个高人是谁了！不错，他就是你的爷爷，天人云轲。”沈辞带着十分尊崇的神情说道。

云若辰一直是一个稳重、内敛的孩子，但是在接连听闻了几个难以置信的消息后，十来岁的内心还是无法保持平静，瞳孔急剧收缩，胸口不断起伏，慌忙转身蹲在母亲身边，拉着她问道：“这是真的吗母亲”

柳义如脸色苍白，知道已经无法再对自己的孩子隐瞒，看着蹲在面前的孩子，柔声说道：“是真的！！孩子，你父亲和爷爷他们是不想再涉入纷争，只想让你们兄弟俩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健健康康的成长而已，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你一定要理解他们的良苦用心。”

“不，母亲，我不怪父亲，只是父亲不该瞒我们，我要是早点跟随他们修炼，现在也不至于被抓到此，母亲也不会受这些苦了！！”云若辰低头懊悔道。

“不对，既然你说是我爷爷和父亲帮你们击退了魔族大军，重创炎邪，立下如此大功，现在你们为什么还来抓我和母亲，还要说我父亲串通魔族，杀害朝廷大臣呢”云若辰转头向沈辞质问道，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思维缜密异常。

“说的对，孩子，他们确实与我大周立有不世之功，陛下也深为感佩，准备封你爷爷为护国公，世袭罔替。但是云珂老爷子修行已至天人之境，又怎么会在乎这世间的封赏，加之大战之后他似乎也受了点伤，就和你父亲自行离开了！就此，我也再没有见过你父亲！但是就在三个多月前，大都八百里加急来报，说云维正串通魔族，私放死囚九幽，杀害朝廷大臣，全境通缉他和他的家人。我当时也是万分不信，直到那人手书传到后，我才不得不信。“沈辞向柳义如和云若辰解释道。

“谁写的书信“柳义如终于再次向沈辞发问。

“孤竹君！！”

“啊！！！这不可能！“柳义如不可置信的说道。

“孤竹君是谁母亲！！”云若辰看母亲反应激烈，疑惑的问道。

“孤竹君是当朝国师，也就是跟你父亲云维正一起擒获魔族军师九幽的人！若不是国师手书，将情况向我说明，我也不信云兄会串通魔族。“沈辞解释道。

“他写了什么“柳义如关心自己丈夫的情况，急切的问道。

沈辞也不多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与柳义如。

“日前，在大都偶遇维正兄。久别重逢，心内大喜，约之在大都小聚。方知云兄是来寻云老仙人踪迹，念及仙人往昔相助之情，随即与云兄一起寻找。谁料到云兄提出想见九幽询问云老仙人下落。本来九幽乃国之重犯，不可轻见，但想九幽乃云兄与我一同擒获，自不生疑，便安排一见。哪知云兄与九幽见面不久，就将其救出，且伤我多人。此事我万万没想到，毫无防备，加之云兄实力，让其逃脱，请你尽快寻其家人，务必问的他之下落。--孤竹君”

“这……，绝不可能！！！！！！“柳义如看了信的内容后，眼前一花，瘫倒在座位上。

云若水、王大头和赵嫚儿正准备往上诏村家里走去，突然听见前方传来无数哭喊声，大批人群向城门涌来。王大头正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何事，准备拉一人问问究竟。但是大家像是被恶魔追赶一般，不要命的往城里跑，根本没有人理睬他。官兵们也都来不及阻拦，就被人潮全部挤翻在地。云若水他们往人群背后一看，也是吓的不知所措，原来人群后面是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魔族大军，他们见人就砍，见人就杀，场面血腥无比。

赵嫚儿吓的瘫软在地，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站起来逆着人群跑去，王大头见状上前抓住她叫道：“你干什么，疯了嘛，还往那边跑！“

“爷爷，爷爷，爷爷还在家呢！！！！“赵嫚儿哭喊着想用力挣脱王大头。王大头也想起了嫚儿爷爷，但是知道现在去也是无济于事，还会白白送了性命，没有办法，只有一把抱起侄女，拉着发呆的云若水向城里跑去。赵嫚儿在他身上嘶声力竭的叫喊着爷爷，云若水也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呆了，只有傻傻的跟着王大头跑，脑袋一片空白。他们一直跟随着人群跑进城里，官兵们此时大部分在城里搜查魔族余孽，城门把守只是平时一半的人手，加上猝不及防的人潮，想快速关闭大门防守，但反应却迟钝了不少。等到云若水他们跑过瓮城，进入主城后，两座城门才相继关闭。可已经有不少魔族士兵冲入瓮城，开始向城楼上的士兵杀来，魔族士兵凶悍，以一当十，加之来势凶猛，在外攻击的士兵也是早有准备，将事先准备好的梯子迅速架在城墙上，开始强攻。虽然守城的士兵奋力抵抗，但还是因寡不敌众，半个时辰不到，东城门就已经被攻占。魔族士兵长驱直入，一拥而上进入大诏府。

云若水三人进入主城后，跟随落荒而逃的人群和官兵向城西跑去，想与另外三处的官兵汇合后，抵抗魔君，但是跑到城中附近时，看见远处城西、城北火光四起，杀声震天，魔族士兵全部蜂拥而至。他们只好跟着众人向城南幻海边跑去，城南的官兵此时已经赶到，和魔军杀做一团。此时的大诏府，已经犹如炼狱一般，火势蔓延，尸骸遍地。云若水此时已经是跑的头发散乱，妆容全无，露出本来面目来，突然一人从空中落下，立在云若水旁边。他抬头一看，来的正是杜成平。原来他在高处观察战事，发现人群中一个小孩在火光的映衬下，面容如此清秀，一眼便认出是云维正之子--云若水。“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不想多做停留，上前施法，白虎锁魂阵再次开启，云若水立马真气无法运行，直接被他抓走。

云若水再见到杜成平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绝无逃生的可能，心思不断反转，内心想起母亲、父亲、哥哥、千淼淼、季灵子，突然他把一直藏在怀中的短笛掏了出来，向赵嫚儿丢去，喊道：“快去找他救我们！“

赵嫚儿接住丢来的短笛，再抬头看时，已经不见云若水和杜成平的踪影。

大诏府镇扶使大殿上，沈辞正在和柳义如母子交谈着，突然进来一名校尉报道：“大人，魔族大军趁大雾入侵，现在已经抵达东城门和西城门口，现在两座城门守备不足，可能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攻破。“

“什么守城的兵士呢“沈辞惊问道。

“东、西指挥使都将兵士积聚到城中搜索魔族人员了！“校尉答道。

“是谁下的命令“沈辞愤怒的问道。

“是东、西指挥使！“

“这两个混蛋！！！你给我听着，现在尽快将府衙内的所有兵力派出，增援两座城门，同时让南、北指挥使对各自的城门严加防守，绝不许魔军进入城中，快去！”虽然身处险地，但是沈辞依然不失镇定。

“遵命！”校尉迅速出去下达命令。

“夫人，你们先去后院休息吧！”沈辞向柳义如母子说道。

突然杜成平抓着云若水进入殿内，他放下云若水，向沈辞拜倒，报道：“禀大人，东西北城门已经沦陷，魔族派出二、三、四队魔军分别偷袭三门，我方死伤惨重！不过我在退守途中擒获反贼之子云若水，请大人发落。”

云若水被杜成平阵法锁住真气，但是尚可行动，看见思念已久的母亲和哥哥连忙哭喊着跑向母亲。柳义如也突然看见小儿子出现在眼前，又惊又喜，三人立时相拥而泣。

沈辞没有管他们，上前扶起杜成平，说道：“幸苦你了，王战和陈敦擅离职守，才导致此败，你快快起来，我们商量……”，还没说完，沈辞腹部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原来是杜成平持剑刺向了自己。幸得他功力深厚，内力激荡，及时挡住了剑势。随后立即挥手一掌击向杜成平，将杜成平打退数丈。

“你，你，原来你才是魔族的人…“沈辞怒不可遏指着这位昔日的爱将说道。

“用这种卑鄙的手法，他顶多算魔族的狗！！”一个尖锐甚至有点刺耳的声音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