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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内，我和欧阳的交流如默片，十月份，我们在培训班里碰过两次面，他不同我说话，我也不主动跟他打招呼，搞得艾莉都忍不住问我。
“正常啊，都是同学。”我说。
欧阳本身话就不多，他都是默默地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一双眼睛深邃如水。
艾莉也不常到培训班来了，偶尔她到了，若没发现欧阳，她就会问张铁锤。
张铁锤就会说：“他又不是在我裤腰带上挂着，我哪里知道他怎么没来”
艾莉就拿我的书敲打张铁锤的头，李棒槌就在旁边嘎嘎大笑。
张铁锤还是习惯和我坐在一起。但是，我从不主动问他欧阳的事。倩倩的病情，我也不问，自有张姐给我传达。
张姐说，倩倩已出院回家了，她还没有完全康复，张姐陪着她在家里锻炼治疗，偶尔带去医院复查。
培训班最后一天上课，欧阳还是没到场。昨天，大班长在微群里反复要求过的，要求所有能到尽到，因为是毕业典礼。
班里少了5个人，除了威哥、耗子和欧阳外，另外还少了2个人，那两个人我没有任何印象。
但是，大班长说，全班36个人，除了欧阳请病假外，其余全部到场了。好，我们开始合影吧！
欧阳生病了我扭头看向张铁锤。
张铁锤无视我的询问，他走到讲台处，帮大班长调整合影的座椅。
艾莉扒着我的肩膀，问道：“欧阳生病了什么病”
我被扒了一个反转，面向她，正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班长说：“selina，你们几个关系不是最好的嘛，欧阳生病，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真不知道，生的什么病呀”艾莉的声音充满急切的关心。
“莫不是生了个孩子，在家坐月子呢吧捂得这样结实。”李棒槌说。
张铁锤笑笑，说道：“李翀祎，你还真是个棒槌。”
幸亏我没喊过李棒槌的名字，不然，他在我嘴里一准儿被叫成李羽韦。
“毛甯，欧阳到底怎么了”艾莉追着问。
“胳膊受伤了，差不多已经好了。”张铁锤淡淡地说。
“伤着胳膊也能来呀，又不是腿，不能走路。”艾莉嘟囔道。
“哎，你那么想见欧阳啊selina人家杨铁柱都没你着急……哎呦，哎呦大班长你管管，她俩打我。”
我和艾莉一左一右地追着李棒槌打。
于是，大家都笑了，当我们的笑容定格的时候，我把奖杯悄悄提高了一些。
没错，本期，我又得了个优秀学员的荣誉。
仪式全部结束，我在地下室张铁锤的车旁等他。
“你可真是个狠人。”张铁锤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
“狠人能成大事。”我说。
不是我狠，那次在倩倩病房里，我和欧阳不期而遇，之后，我们吵了架，他一直没有同我讲和。
虽然当晚欧艺和小涵去了安食小厨找我，但她俩明着是去给我解释的，实际上是在吓唬我，说什么明知花有主，也要松松土的鬼话。
倔强的我是吓大的吗我更加生欧阳的气了，但凡有美女的地方，哪哪都有他，起初是陶楠，夹着艾莉，中间又冒出了倩倩，现在又有个小涵……
正在想着，突然发现张铁锤把车开进了我们小区。
“你怎么把我带回家了不是说去看欧阳的吗”我问张铁锤。
坐他的车就是为了去看欧阳的。
“他在我家里。”
“什么欧阳生病后，一直和我们住在一个小区”
“是啊，你早出晚归的，什么都看不见，要不说是个狠人呢”
“欧阳为什么受伤"我跟在张铁锤身后进了电梯。
“你自己去问他！”
我是第二次到张铁锤的这个家里，这个地方他也不常来居住。与第一次不同的是，这次屋里明亮多了，也没有了霉味。
欧阳斜靠在沙发上看书，见到我进屋，他愣了一下，随即丢掉书，站了起来。
他的一只胳膊用绑带吊在脖子上，我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脸庞，感觉眼底有点湿意。
“怎么回事”我抬抬他的胳膊，轻声地问道。我是最不会安慰人的，我安抚完他的胳膊，很想给他个拥抱。
卫生间的水声停止了，“谁来了”小涵探出头问。
她两手湿漉漉地，手里拿着一只鞋，很显然，她正在刷鞋。这鞋大概是欧阳的，因为张铁锤自己有手。
我赶紧跳离开欧阳的身边。
“哦，我……我是来还欧总钱的！”我赶紧给小涵解释，短短半年，我从一个口出“公平竞争”的狂言者，变成了一个上门需要解释的人。
张铁锤吃吃地笑了。
“哦，珠珠姐，桌子上有水，自己倒啊。我快刷完了。”小涵用力地关了卫生间的门。
我听见里面有很响的刷鞋声。
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生活在一起了呢这半年我一心搞钱，确实忽略了很多。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像是一个看戏的孩子，演员和观众全部都离场了，我被遗落在会场，孤零零的，四周是曲终人散的狼藉。
我坐到沙发旁边的小凳子上，我习惯蜷缩着坐，觉得那样安全些。欧阳用左手给我倒了一杯水，他的动作有点笨拙。
他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就被小涵打岔了。
“我是来还你钱的。”我抖抖嗦嗦地拿出手机，天冷，我的手冰冰凉凉的。“我微信转给你5万块钱行吗还是你要现金”我记得他是习惯要现金的。
“什么钱”欧阳的表情不像是假装的。
“我哥来看病时，你借给我娘的那5万块钱。”
“哦……”欧阳稍顿了一下，说：“那，你回头给我现金吧。”
我想再问一下欧阳他是怎么受伤的，我还没有张嘴。欧阳把水杯递给了我，说：“天冷，喝点热水吧。”他一定是看见了我有点颤抖的双手。
我接过来。
欧阳问：“挣钱了”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嗯，挣了一点。”
“你只是挣了一点吗听说你们店里生意很火的。”张铁锤从卧室里换完衣服出来。
“是的，珠珠姐的安食小厨口碑很好的，饭菜又便宜又好吃。”小涵刷完鞋出来了。
我站起来，准备走，我看着小涵笑着说道：“我们是合伙生意，挣了一点辛苦钱，刚好能还欧总的钱。”
我又对欧阳说道：“要不我把钱转给张毛甯，由他代转给你行吗”我记得我刚次说的，我是来还钱的。
“不行，没有利息吗”欧阳拦住了要出门的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