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面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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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镜地说。

沈晶云强撑着又爬起来：“是啊，应当是我和你一对一。”她眼眶发红，血丝遍布眼球，青筋暴起，突突地跳动，满血血浆，如同地狱来的罗刹恶鬼。

没了抑制天赋的项链，积压的天赋能量爆发般在沈晶云体内乱撞，她浑身疼痛，耳鸣声压过周围一切声响，以至于硬生生把她的鼓膜震裂，从双耳流出血来，即便如此沈晶云还是强行留住了一丝理智。

“你已经不适合战斗了。”祁风扶住他，但沈晶云听不见，她死死瞪着镜地。

“是吗和我一对一，你就算有打败我的力量，也舍不得杀我吧。”镜地笑起来。

沈晶云读她的口型：“不可能，我一定会杀了你。我早没有了道德的束缚！”

镜地咯咯地笑：“你知道我是谁吗沈晶云，没有比我更了解你的了。我一直看着你，关注你，通过我的眼睛，通过人偶的眼睛。”她伸手把面具慢慢从脸上移开，沈晶云顿时如遭雷劈，眼前一黑，她最后的理智被冲击散了。

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朝夕相处三年，几乎称得上是父母外最亲近之人，也是那个引沈晶云入局之人——施洱。

施洱把面具一丢，哈哈笑道：“我早就说，死人才是最有冲击力之人。”

沈晶云十七岁才开始被联盟追杀，不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找到她，而是早就找到她了，只是时机未到迟迟没有动手。施洱的死，联盟之人恰到好处的出现，催动了沈晶云天赋的觉醒，这不是偶然，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施洱或许在沈晶云很小的时候就看见了她，她数着天赋能量的累积，然后在差不多要成熟的时候使它爆发，只是中途被祁风横插一脚搞砸了而已。

施洱和她交朋友不是真心而来，她只是为了接触她、监视她。一切都是联盟做的局，一切都是谎言，莫霏的爪牙早早扼住了沈晶云的脖子。

沈晶云自己一厢情愿，白费心思，她哪有什么朋友，迄今为止遭受的所有苦难最终成为了施洱向上汇报的功绩、谈资、笑料。

沈晶云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了，天赋能量的增加速度已经接近三次觉醒，她的身心同时崩溃，呕出一口血，暂时昏死过去。

祁风看着倒地的沈晶云，语调平静地说：“看来换不换对手不是你说的算的了。”他微微抬眼看向施洱，她早就遛到一边了，而她原先所在地方的空间已经被扭得七零八落。

施洱知道自己一对一祁风是打不过他的，更何况与沈晶云斡旋已经用掉了她不少人偶，即便人偶再组装起来，牢固性和灵活性都不如原装的好了。祁风的天赋很好理解，但很难解，只要他歪曲自身周围的空间，几乎没有什么攻击能按照原定轨道行进打到他。

施洱最讨厌这种简单粗暴的天赋，有人说天赋越简单就是与创世神越接近，因为自然本身就是直白的，所以五大家族的天赋都很好理解，限制也明确，天赋者不用花大把力气研究自己的天赋，可以更多提升自己，同时，因为它们简单、平易近人，人们对其理解更多，于是可塑性也更强。

可祁风明明不是家族中人，凭什么有这么简易的天赋施洱的天赋就像创世神从犄角旮旯拖出的一个概念、也可能是祂很久没用的人偶，又难懂又复杂，限制也乱七八糟，乍一看很厉害，但只要搞清楚机制，天赋的弱点立刻就暴露出来。

是的，没有人偶施洱就寸步难行，她的天赋不是赋予死物生命力，而是完全操控人偶，她的天赋实则和生命力搭不上一点边。施洱数了数自己剩下的人偶，还有三只。

她急得冒汗，祁风不像沈晶云，会因死人流泪，祁风是个极冷漠的人，没有任何人的死亡能让他停下脚步，施洱没办法用情感绑架祁风。

他守在沈晶云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施洱自乱阵脚：“你不出招么那我出了。”

施洱堪堪躲开右手臂旁被折断的空间，抹了抹汗，她还记得当时引爆沈晶云天赋的时候，就是让联盟的人用这样的天赋扭断了人偶的脖子。

和祁风正面对打是打不过的，只能另辟蹊径——她看见了昏倒的沈晶云。只要把沈晶云抢过来，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像当时沈晶云逼莫霏别杀祁风一样，沈晶云可真是她的好朋友。施洱内心暗喜。

只要把祁风从沈晶云身边引开，施洱需要一个人偶，和一个瞬间。

施洱拼命想对祁风影响最深的人，结果是查无此人，她印象里应当是有这样一个人的，也在天赋者世界，与祁风一起长大，此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个人是不是其实不存在，只是施洱记忆错乱了

好吧，那就只能以身入局。施洱蹿到祁风身后，立刻丢出两个人偶幻化成她自己的样子，人偶离自己越近就越逼真，她们和祁风都有一定距离，只要祁风抬脚打任何一个人偶，哪怕是她自己，另外两个都有机会抢沈晶云。

祁风转身，探究的目光打量三个“人”，最后他摇摇头：“分不清。”他笑了起来，分不清，但可以同时粉碎三个。

真是想得美，施洱也不是木桩，她立刻操纵一个人偶侧身袭击祁风，趁着祁风正运起天赋意图同时攻击三个的时候，人不能一心二用，他身侧一定有破绽。

施洱的判断是对的，她躲过了祁风的攻击，拧断了一个人偶的胳膊，但剩下那只袭击他的人偶已经近身，钢丝障眼，实则握着小刀刺向腰腹。祁风确实太久没有实战，已经忘却了些战斗意识，他硬生生吃下了这一击，不知人偶捅到的是不是大动脉还是出血点，祁风的衣服顿时被染得血红。

他低低啐了一口，皱起眉头，所幸他没有忘记急救知识，迅速撕了衣服止血，就当是买个教训，这已经不是十年前他风头正盛的时代了，祁风太高看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