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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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现在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莫霏颇为悠闲地坐在主位上，一片锋利的刀片被他抛向沈辰的脖子，由于时间被减缓的缘故，刀片像倒计时的沙漏一点点靠近沈辰，他被莫霏用能量流死死绑住，挣脱不得。

沈家其他人要么被联盟之人控制住，要么被莫霏亲自施加天赋能量压在地上，沈耀正被迫伏在地面身上如有万钧之石，在如此强大的能量压迫之下，他的天赋一放出来就立刻被莫霏的能量湮灭。

他一下一下敲着桌子，面带戏谑之色：“水天，镜地死了。祁风死了，你说——下一个，沈晶云会不会杀你呢”

水天并没有戴面具，他浑身都在发抖，他并不是畏惧，而是愤怒。他并没有回答莫霏的问题。

“莫霏，你说过只要我归顺于你，就不会对沈家做什么。你现在又凭什么……”他说。

“我是没有做什么啊。”莫霏冷笑道，“我上位以来，沈家一直都是那个最跳的刺头。其他家族我或多或少都有整治，但只有沈家，我从没有做过什么能够被冠以‘残暴’之名的坏事。”

他继续道：“沈霖泉——那个自从天镜试炼就失踪了的沈家子嗣。”莫霏托着下巴，“我是说到做到，连你三番五次对沈晶云手下留情、违抗我的命令时，我都没对沈家怎样。但现在，我需要你一个肯定的答复，沈霖泉，要是还不听，我看沈家是不用在大家族之列里排名了。”

沈霖泉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莫霏对他确实是有救命之恩的，十年之前他在天镜时遇到了十分棘手的异化者，待队友撤退后却意外发现传送石被调包了，他差点死在里面。

莫霏出手救了他，尽管那时候莫霏身上有一种与他平常气质十分不符的诡异能量场，但沈霖泉已经几乎脱力，没空去质疑莫霏奇异能量的来源，但他敢肯定他一定见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他告诉沈霖泉，他需要沈家，但沈家除了他们自己推上去的王，其他人一概不认，所以他称王后一定会对沈家做出一点清理措施，像这任和上任天赋者之王一样。

沈霖泉不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他难道要直接篡位吗那时天赋者之王的实力和势力都是相当强大的，虽说莫霏的能力也透露着一种诡谲的强大，不过没有人支持、扶持，一个人贸然篡位——沈霖泉知道——那一定很快就会被打下来。

于是莫霏直截了当地提出他的需求，他的目光并不完全是整治家族势力，他需要他自己的，也就是完全归属于王者的联盟系统。沈霖泉的能力在当时就算称不上佼佼者，也是几乎要接近顶层的能力了。

莫霏想要一个强大且能够对他忠诚的下属，但强大的天赋者是不可能完全忠于某一个人的，他们只能暂时性服从，他不要“暂时”而是“永久”。因此，用利益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捆绑一个强者是相当有必要的，那个人会成为莫霏最尖利的牙齿，替他咬碎一切阻碍。

沈霖泉在天赋者世界的名声一向是极好的，只要跟他有接触就能知道他是个十分重情重义的人，利用他对于家族的情感绑架他，对莫霏来说是最省力得利的事情。

如果沈霖泉不答应，那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莫霏一定不会救他。沈霖泉本人也对莫霏对心思猜测几分，他如今有这么莫名其妙的力量，说不准真的能篡位成功，让天赋者世界改朝换代，他若死了，莫霏整治沈家绝不会放过他父亲和有沈家血脉的其他直系和旁系。

沈霖泉无法允许这种残忍事情的发生，活着，还能当个监视的，至少能够保全沈家，死了，那可真就是什么都没了。

沈霖泉再三思量，点头答应了。只是如莫霏所说，沈家只支持自己推举上去的王，莫霏若称王，沈霖泉却作为他的得力助手出现……这，沈霖泉估计得身败名裂了。

戴上面具，反正联盟的两个护法总是要戴面具的。莫霏笑得讳深莫测，他平常不怎么笑，一笑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他说，就当沈霖泉死了，以水天的身份为我效力吧。

最后莫霏带着只剩一口气的沈霖泉出了试炼，在草草安置好他后，便走向了议事堂，那实则是一个大宫殿，是天赋者之王食住办公的地方。

之后的结局想必不用过多赘述，大家有目共睹、亲眼所见，莫霏成为了新王。

沈霖泉作为一个大家都默认的已经去世的人，再也没以真容示人，只有他的父亲还坚持认为他只是迷失而非死亡。他的父亲是对的，沈辰见到沈霖泉的时候，刹那间眼泪便“哗哗”涌了出来。

没有对他的指责、没有对他消失十年的疑问，他抚摸着沈霖泉的脸颊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说着“长大了、长大了”。莫霏抓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反抗，那眼神和沈霖泉的心一样，百感交集——失散又重聚、父子相见又兵刃相向。

“去杀了沈晶云，能活捉是最好的了，没有祁风，更是简单不少。”莫霏说，但能杀了祁风，沈晶云的力量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天赋者的能力成长速度都很快，遑论神睐者。

他眯起眼睛：“不然，我现在就让沈家消失在这世界上。”

沈霖煜咬紧牙关，脸色发青。

“家族和一个妹妹到底哪个重要性命数量都不对等，连这个问题都要犹豫吗”莫霏又甩出一柄匕首，它直直捅向沈家家眷的腹部，一声极惨烈的叫声传出。

“也别想着自刎，你自刎的那一刻，我就能让你们父子俩黄泉相见。”莫霏说，“整个天赋者世界都是我的‘眼睛’，别想打小聪明。”他的语气冷冰冰的。

沈霖泉重新戴上面具，他朝大门走去，他不想承认踏出大门即将面对的命运，他不愿意，但他的意愿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