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揪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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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离开，江青衍就一直守着宁钰，他命人去做些肉粥放着，又让人打了温水进来，他自己，一步也不愿意离开。
卫流云来后，江青衍又让他去接应杨文烈了，而他，继续守着宁钰。
直到肉粥热了一遍又一遍，温水也换了一次又一次，江青衍不知疲倦的照顾着宁钰，但宁钰，却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江青衍有些急，恐慌席卷了他一次又一次。
“首领，您在复州就一天一夜没睡，昨夜又赶路，到现在，您已经两天两夜没休息了，您去休息吧。”一地崖军进来劝道。
江青衍只看着宁钰，生怕错过了什么：“不必多言，你下去吧。”小丫头不醒，不脱离危险，他睡不着的，江青衍知道。
江青衍又道：“你让人把粥重新做一份。”
“是。”
直到半夜，宁钰才幽幽转醒，宁钰睁眼的那一刻，江青衍紧紧咬着牙，将眸子里的热意逼回去，才没让自己失态。
宁钰有些恍惚，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之感，眼神涣散的看了许久，才被浑身的疼痛拉回现实。
“大，大叔。”宁钰看着江青衍满眼血丝，下巴已经冒出胡茬，知道他肯定一直守着自己，本想让他去休息，一开口，却发现自己说话都费力。
“我在，你要什么”江青衍紧张道。
宁钰缓了口气，忍着痛意开口：“大叔，你去休息吧。”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留在这里陪着你，你饿不饿。”江青衍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休息，他做不到。
宁钰没有心情吃饭，倒下前的记忆席卷而来，宁钰有些颤抖的开口：“大叔，还有多少人”
江青衍顿了顿，不太敢回答宁钰的问题：“小丫头，红英军所有人，都是英雄，她们都很勇敢。”
不到三万人，就灭了楚家军近二十万，听到这个数据的时候，江青衍不用想，就知道这场仗有多惨烈，她的小丫头打的有多绝望。
她们做的那些，江青衍基本都知道了，她的小丫头特别厉害，带出来的兵更是厉害。
“大叔，我有准备，你告诉我，还有多少人”倒下前，有多少人，宁钰看得到，她有心理准备。
江青衍闭了闭眼，才开口道：“不到两千人，基本都受伤，军医在给她们治疗。”这个数字，太过残忍。
“地崖军呢”
“两千。”
就算有心理准备，宁钰也不太能接受，地崖军一万剩两千。
而红英军近两万人，只剩下一千多人，是她对不起她们。
宁钰呆呆的，那些红英军曾经的面容都闪现在眼前，她们不怕苦，不怕累，训练比男子还要努力，却落了这么个结果，而自己，却还活着，何其讽刺。
江青衍有些慌的拉过宁钰的手，小丫头眼底的情绪他看的明白，他经历过，一直跟着自己的兵，一个个倒下，他也曾自责懊恼，觉得对不起所有人。
小丫头只怕是只恨自己没有跟着去，江青衍怕了，怕宁钰想不开，走不出来。
“小丫头，她们是英雄，为了所有人而战，为了她们在茂州的亲人，为了所有茂州和柏州的百姓，更为了身为红英军的责任。”
“她们虽死，却活在我们所有人的心中，那些伤害了她们的人还好好活着，我们不能这么倒下。”
泪水仿佛决了堤，宁钰控制不住它们，它们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
江青衍红着眼替宁钰擦着眼角的泪水，哭出来就好，总好过憋在心里，江青衍没说任何安慰的话，只让宁钰哭，发泄胸中情绪。
等宁钰哭够了，江青衍才温声道：“吃些东西好不好，我们养好身体，我陪着你替她们报仇。”
宁钰出神了许久，才道：“好。”
江青衍松了口气，小心避开宁钰的伤口，俯身将她扶起来坐着。
江青衍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到宁钰嘴边，宁钰没张嘴，江青衍就那么耐心的等着。
僵持许久，宁钰才吃了第一口，江青衍忙又喂她吃了几口。
“大叔，我痛。”宁钰捂着心口，那里痛的她喘不过气。
江青衍放下碗，将宁钰揽进怀里，他轻抚着她的背：“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宁钰的泪再次决了堤，江青衍抱着她，只恨自己不能替她承受这些。
“首领，安大夫到了。”侍卫在营帐外报告，虽是半夜，但江青衍吩咐过，只要大夫一到，即刻通知他。
江青衍等宁钰缓了情绪，再次替她擦干眼泪，才道：“让安大夫再替你看看，可好。”
“嗯。”宁钰哭够了，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懦弱，她不能让红英军的人白白牺牲。
安大夫虽赶了许久的路，为了快些，他身体都快散架，但也知道情况紧急，忍着疲累替宁钰看了。
安大夫拧着眉，宁钰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好在军医没有乱来，只取了箭头。
要把骨头接好，需要的时间不会少，安大夫不敢托大：“宁将军，首领，我怕是需要休息一会儿，明日再替宁将军治疗。”
晚上光线不好，而且这事，颇费心神，安大夫必须保证自己有足够的精神。
“等明日可会耽搁，以后可有影响”江青衍不放心。
“不会，我只养会儿精神就好，我怕精力不够，影响治疗。”安大夫明白江青衍的担心，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他也休息不了多久。
江青衍颔首，忙让人带安大夫去休息，安大夫能治好就行，不然，江青衍都打算派人去找当初给自己治腿的人了，只不过，那人神出鬼没，很难找，而伤口拖的越久，受的罪就越多。
“大叔，你也赶紧去休息吧。”安大夫走后，宁钰开口道。
江青衍摇了摇头，除了伤口，宁钰的情绪也不稳定，他不放心：“不用管我，我还可以。”
江青衍守在床边，等宁钰睡着，他才靠着床沿眯了一会儿。
宁钰其实没睡着，她缓过神来，更觉得浑身都痛，除了腿上和那些伤口，心口处也痛，楚风那一箭，力道可不小，虽有鳞片挡着，但痛感一点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