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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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季阳脸色一正，和许易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听她说。
“昕昕的妈妈听到这个消息时大闹了一场，接受不了的她，把方爸爸去世的事归咎到那个孩子和昕昕身上。”
“那几年里她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经常把气发泄在昕昕身上，每次发病，她都会不分场合没有原由地虐待昕昕。”
许易安抬起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双眼泛红，垂在身侧的手攥的青筋暴起。
贺季阳打断她问道:“为什么方昕不反抗”
“可能就连昕昕自己都觉得是她害死了她爸爸，应该死的人是她才对。”顾暖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
顾暖暖抽泣着断断续续说完这些话，脑海中不断回忆出当年的情形，疼的她没法继续。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房间里只听见顾暖暖的呜咽声。
“后来呢”许易安突然出声问。
顾暖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来昕昕的姑姑看不下去，就把她带到自己身边，把裴颖送去了治疗。”
“为什么是我”
顾暖暖抹了抹眼泪，努力扯起一丝笑，问他:“你相信缘分吗”
许易安:“”
“那天在ktv，你刚好唱了一首方爸爸生前最喜欢的歌。”
“更是因为易安哥你和方爸爸身上有相似的地方，听昕昕说过，方爸爸是个很温柔很爱笑的人。”
最关键的是，许易安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不会嫌弃方昕这样怪脾气的人，他不会像自己和贺季阳一样，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无条件地偏向方昕。
她能感觉到方昕对许易安的不同，所以顾暖暖想赌一把。
许易安点头表示明白，起身走到方昕身边，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问道:“我该怎么做”
贺季阳站起来揽过顾暖暖的肩:“你可以和她多说说话。”
说完就把顾暖暖带出了病房，将房间留给他。
房间里的许易安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来一滴泪，他温柔对着床上的人说道:“昕昕辛苦了。”
“昕昕疼不疼啊”
他的声音越发的轻柔，眼眸低垂，浓密的睫毛轻颤着，“昕昕，睡够了就醒过来吧，不然爸爸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
“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你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了，我来陪着你好不好”
这一天许易安坐在她床前，陪她说了很多话，和她聊自己在剧组的工作，还唱了那首她给他唱过的歌......
方昕依旧安安静静地躺着，陷在自己的梦境里。
＊
“小昕宝，快来，你爸来电话了。”
客厅里，方奶奶举起电话听筒，朝一旁蹲在地上看蚂蚁的三岁小孩喊道。
“诶～来啦!”扎着两个朝天辫的小丫头蹭的从地上站起，小短腿一蹬一蹬地跑过来。
“是爸爸的电话吗”她拍了拍手上的泥，仰着头问方奶奶。
放着座机的桌子挺高，方昕够不着，方奶奶就把她抱在自己膝盖上，“是呢。”
说着把听筒递给她，小丫头甜甜地对着话筒喊了一声“爸爸～”
“诶，爸爸的小昕昕，在奶奶家乖不乖啊”男人声音缓缓，轻声低语的。
“嗯呐，昕昕很乖!”说还不算，一边还拼命地点了点头。
方奶奶好笑的看她，这小孩，头点的这么重，好像对面能看到似的。
父女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话着家常，一通电话打了快半小时。
“昕昕，爸爸要去忙了，下次再给你打电话好不好”方清峰哄着她道。
方昕一只手握着听筒，另一只手状似随意的拨弄着电话线，小嘴唇轻抿着。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妈妈…她还在忙吗”
“…对，妈妈她还在忙，所以不能和昕昕接电话了，等下次妈妈不忙了就会跟昕昕通电话啦。”
小丫头心里涌上失落，脸上却依旧笑着说:“昕昕知道啦，昕昕要挂电话了哦，爸爸再见!”
“昕昕再见。”对面说完这么一句，方昕这就听见话筒里“嘟-嘟-嘟”的声音。
她熟练地把听筒把手放回去，转身抱住奶奶，靠在她肩膀上不说话。
方奶奶看她眼眶湿红，明白小孩子是不舍得爸爸，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方昕是裴颖和方清峰在一次意外中怀上的，可那时的她和方清峰都想要出去闯一闯，暂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于是两人商量着先不要这个孩子，裴颖不知从哪里拿了药，但给她开药的人是个半吊子，非但没流掉，还导致裴颖进了医院。
医生说因为她用药不当，加上已经四个月，孩子开始成型，如果现在打了以后想再要就难了。
于是方昕就被生了下来。
裴颖刚出月子，就把方昕送到乡下奶奶家，自己和方清峰两人去了北京闯荡。
两人一个月往家里寄一次钱，每个周末给她打一次电话。
这已经是方昕在奶奶家的第三年，乡下没有小孩子要上幼儿园这么一说，于是方昕只能每天窝在家里。
爷爷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就只有方昕和方奶奶俩人。
良久，平复好心情的方昕眨着大眼睛，弱弱地问方奶奶:“奶奶，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昕昕啊”
方奶奶用带着厚茧的手摸了摸她脑袋，心疼道:“怎么会呢，你爸爸不是说了吗，她就是太忙了才没有和昕昕说话的，乖啊。”
听到奶奶这么说，她咧着嘴破涕为笑，听话地点点头。
方奶奶还要去地里干活，把方昕放下来，跟她说道:“奶要去地里了，昕宝睡午觉去咯。”
“好，奶奶早点回来哦～”
说完就自己爬到床上午睡。
下午三点，方昕睡醒，屋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外面树上知了的叫声。
她有些迷瞪，用小手揉揉惺忪的眼，然后熟练地穿衣下床。
走到灶房里生火，把中午剩下的一点青菜汤煮开，然后舀了一勺冷饭放到菜汤里热，等泡软后盛起来自己呼哧呼哧地大口吃着。
吃过饭把锅洗干净，又接着洗米煮晚饭。
因为不用上幼儿园，所以她每天都在家跟着方奶奶学烧菜做饭。
现在不过三岁，但她现在已经能帮奶奶煮饭煮菜了。
淘好的米放在柴火灶上，然后用碗一次又一次地往锅里加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