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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书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睁开眼,然后张口咳出一滩黑血,自己的内脏被震伤了。 自己不是没见过好东西,天阶至宝自己不光见过,还挨过好几次,当然自己也破过,所以一定程度上他是对顶尖的宝物祛魅的。 他见过的地阶比天阶少太多,龙珠属于万金油式宝物,能疗伤能发波,但万金油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啥都行但啥都不精。 所以赵玉书对纯粹以杀伤力为主的地阶宝物的威力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而且他忽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为什么在耶律让眼中,铜牌会有一个明确的爆炸范围 一般炸弹只会有一个有效杀伤范围,理论上冲击是无限向外扩展,只是太远了会忽略不计而已。 赵玉书看着自己身后房屋上那个光滑的弧度,爆炸在那里瞬间停止了,砖墙都被平滑的削开,后面连一丝伤害都没有。 哦,还是有的,就是主梁被炸断了,后面的房子也摇摇欲坠了。 这说明所有的威力都被击中在了这区区十多丈的范围内。 赵玉书努力控制住身子不向下滑,在自己正前方,地面出现了一个规律的大坑,铜牌静静的躺在大坑的最深处,离铜牌三四丈外,一个破破烂烂的黑衣和一个光溜溜全身泛着金色的男人躺在那里。 赵玉书一惊,急忙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爆炸时自己是背对铜牌的,现在前面的衣物还在,但后背和屁股凉飕飕的。 还好自己储物袋没事。 艰难的爬起来,赵玉书给自己披上一件黑衣,尝试呼唤昆吾,可昆吾在爆炸之前没来得及收回来,现在已经重新在气海上沉睡。 赵玉书还能稍微动一动,没办法,山神和湖神的灵力在续航方面就是bug,一个能抗一个能回血,重甲龙心刺客怎么输。 而眼前这俩人想动就有点困难了。 黑衣呻吟了几声,他离爆炸中心最近,哪怕他是内景,哪怕他也十分能扛,但依然被炸掉了大半条命。 要知道地阶宝物如果运用得当,可是能让外景大圆满有机会晋升内景的,这等宝物再以纯粹的杀伤力为主,内景也扛不住。 这个六先生,为什么敢用这个东西 他自己不怕死吗 然后黑衣看到了一点点挪过来的赵玉书。 黑衣的兜帽被炸开了,面罩也没了,下面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老脸,赵玉书不是魏忧,对江湖上的名人没什么概念,但这位肯定又是某一个宗门或者世家的大佬。 没关系,你是谁都无所谓了。 “你,别过来。” 黑衣努力动了一下,他的手还能撑住,但腿却没知觉了。 “我的腿我的腿!” “腿在屁股上呐,堂堂一个内景,嚎叫什么,丢人。” 赵玉书骂了两句,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骨碌碌从坡上滚落下来,呵,挺好,省的走路了。 就是有点疼。 “啊!啊!” 赵玉书刚落下来,一个不大却很瘆人的惨嚎从旁边响起,农守光竟然还没死! 他的嘴被炸烂了,一时还没适应,惊恐之下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然后他一眼看到了赵玉书,吓得全身一个哆嗦。 但他又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内景黑衣。 赵玉书立即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可自己偏偏无法阻止,自己离他们还有段距离,而且自己伤的也很重,无论哪种步法都使不出来。 怎么办! 黑衣也看到了眼中全是贪婪和饥渴的农守光,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而是惊惧。 “你要干什么!” “啊啊,啊啊!” 农守光不停的发出啊啊的声音,挣扎着向前爬,他已经抓住了黑衣的胳膊。 “滚!我杀了你!老夫杀了你!畜生!王八蛋!狗娘养的渣滓!快滚!” 黑衣伤的太重,他的内景感悟全在一双手上,这双手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可以称得上是无坚不摧无物不挡,可惜只有一双手。 他试图去挥舞这双手,可胳膊根本没力气抬起了。 自己是内景。 自己可以死,但也要死在内景手里,怎么能被这种恶心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吸血而死 赵玉书现在也很为难,他还勉强能有一击之力,但没法同时干掉两个人。 如果杀农守光,留着这个黑衣让赵玉书一点底都没有,哪怕不能动他也是内景,只要还有一口气,鬼知道这个内景需要多久就能恢复行动力。 但如果杀内景,农守光吸了他的血之后会不会立即恢复 黑衣内景不想被农守光吸血而死,赵玉书更不想。 于是赵玉书用尽最后力气伸出了手,一把短剑飞了出去。 正常情况下,除了徐夫人,其他神兵想破内景的防极难,但现在三人的护体灵力都被炸散了,如果运气不好,一个凡人武师都能轻易干掉几人。 于是这把剑成功刺破了黑衣的皮肤,狠狠扎进了他的脖颈。 必须先杀内景。 黑衣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只是涌出一堆血沫,气息疯狂起伏了几下,慢慢消失。 赵玉书平生第一次,亲手干掉了一个内景。 虽然九成九的功劳要归功于那个可怕的铜牌,但无论如何,最后一击是自己发出来的。 回头跟老杨和不戒他们好好吹吹牛逼。 农守光也瞪大了眼睛,甚至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惊恐的看着赵玉书,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能力再来一剑。 然后他看到赵玉书无力的躺在了地上,惊恐瞬间化作了狂喜,眼神在两个大佬身上徘徊不定。 先吸谁好 农守光只迟疑了一瞬,如果迟疑两瞬就是对内景的不尊重。 内景离他更近,而且已经死了,现在不吸等什么时候 而且赵玉书万一还有这么一个铜牌怎么办书院六先生身上要没有一点保命的玩意儿谁信 农守光一蹬腿,飞扑到黑衣身上,一口咬在黑衣脖子上,贪婪的吸吮起来。 尚未失去活力的血液进入了喉管,还未来得及完全消散的灵力快速修补着伤势,农守光激动的几乎要叫出来。 大口吮吸的他突然抬起头,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 然后他下意识转头,看到了赵玉书似笑非笑的表情。 飞过来的这把剑并不是那把恐怖的短剑,而是一把几乎不可见的极其轻薄的短剑。 若不是自己用灵光仔细看,甚至看不到剑身的轮廓。 而那近乎透明的剑身上,两道细微的黑线昭示着这把剑应该还有其他用途。 “加了料的血,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