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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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一切的李秋夜瞬间调动起所有力量，祂试图扭转那些时间线的死亡。 祂制造出无数意外，或者是巧合，去救援过去的“李秋夜”，有一些线成功了，“李秋夜”没有被杀死，成功活了下来。 但活着的“线”却远远少于死亡的“线”。 两者的交锋，取决于背后操控者的力量，也就是李秋夜与星辰之主本身的力量。 在这方面，李秋夜没有任何胜算。 随着那些分化出来的“线”化作漆黑之色，那条不可描述的，没有颜色的【线】也变得虚幻了起来，形成了某种虚实的叠加态，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 李秋夜已经无法完全掌控愤怒的意志和力量了。 那股极度的困倦占据了祂此刻的躯体。 外部，是淡紫色的梦境云霭，内部，是不断浸染的黑金色细线。 内忧外患之下，李秋夜的意识终究被梦境所禁锢，祂陷入了沉睡。 …… 没有意识，会做梦吗 李秋夜无法回答，祂睁开双眼，入目是彻底的黑色，就像是那漆黑三角体周边无边界的黑暗一样。 但偏偏祂又可以看得见自己。 祂以人类的姿态，以本身“李秋夜”的躯体，呈现在了这个由星辰之主塑造的梦境之中。 只是这个梦没有任何场景，更没有任何故事可言，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比起那混沌的空间更像是混沌。 “我失败了吗” 李秋夜自言自语道，但没有声音。 祂也无法起身，或者是行动。 在这个不是梦境的梦境中，似乎只有祂存在着，却也并非存在着。 祂像是一具只能思考的尸体，不知自己要去向何处，更不知是死，还是生。 祂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在这个【梦境】内，没有时间空间的概念，也没有事物的概念，祂能看见自己，也仅仅是因为祂认知了自己。 因此。 祂只能思考着，思考着，漫无目的，毫无意义地思考着。 终于。 不知过了多久。 另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李秋夜的面前，如果有“面前”这种概念的话。 但李秋夜确确实实看见了。 一道身影，不，准确来讲是一个人，一个与李秋夜长得一模一样，却通体漆黑的人。正僵硬地站在了祂的面前，与祂四目相对。 那双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感情，像是两团深邃的宇宙黑洞。 “星辰之主” 但李秋夜依旧判断出了这身影的本质。 这股气息，这种非人无意识的恐怖感，正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你还想做什么” 李秋夜发问道，祂并无法发出声音。 但祂知道，以对方的力量，这种意识的波动也绝对能读取得到！ 星辰之主不会回答。 星辰之主本就不是能沟通的存在。 祂双手抓住李秋夜的肩膀，一下一下像是卡顿一般地张开嘴巴，随后，一口咬下！ 没有鲜血飞溅，也没有什么能量的溢散。 李秋夜被撕咬而下的那一块血肉就这般消失了，被星辰之主吃下，像是一团数据。 剧烈的疼痛感让李秋夜的意识近乎晕厥，这根本不是肉体的疼痛，也远在灵魂的撕裂疼痛之上！ 这是意识！这是存在本身在被啃食，被吞噬！ 李秋夜的部分意识，李秋夜的过去记忆，李秋夜的许多东西，随着那被撕咬吃下的肩膀肉而消失。 那种记忆与意识的拉扯感，痛于肉体千倍万倍！ 李秋夜想要惨叫，想要嘶吼，但祂……发不出声音。 …… 梦境外部，宇宙混沌。 那猩红山脉终究是停止了蠕动与喷涌。 在淡紫色云霭的包裹之下，身上的血肉，正被无数黑色的管线触手所吞食。看上去，就像是被无数条黑色小蛇所缠绕的猩红尸体。 而小蛇的末端，那一团漆黑的三角体，也逐渐产生变化。 祂的气息更加强大，也更加复杂，多了一分极度的暴戾之感，祂的表相也正朝着另一种畸变，些许猩红的血肉在祂的三角漆黑面之下滋生，一条条血色经脉也渐渐生长攀上。 那愤怒与欲的意志，正在被【暴食】所吞食。 一如先前的另外四种意志。 整个宇宙混沌开始扭曲起来，似乎在为意志的统一而欢欣鼓舞。 …… 剧烈的疼痛总是能将李秋夜从晕厥中痛醒。 或许在这个梦境之内，祂也根本无法做到晕厥，因为没有这个概念。 李秋夜的身躯已经被啃食了大半，只剩下脑袋还有半边胸膛。 那化作李秋夜模样的星辰之主仍在啃食，重复的动作仿佛是一台机器，就连咬合的力度都极其统一。 “呲。” 心脏被吃下。 喉咙和脖子也被慢慢啃尽。 李秋夜却仍然没有死去。 祂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消失，那些遥远的记忆，像是走马灯一样一片片放映，然后崩灭。 李秋夜甚至诞生了某种渴望。 渴望星辰之主快点把祂吃了，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反正祂也已经一无所有。 一路走来，祂无论如何拼命，如何去抗争，终究只是一厢情愿的梦。 五洲星辰，五洲宇宙因祂而亡。 祂吞食了色界宇宙的一切，带着武界宇宙的伙伴发起这场战争。 也，输得彻底。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扭转吗 还有挣扎的必要性吗 李秋夜已经感知不到愤怒意志的存在了。 然而那半透明的系统界面，似乎却又再次浮现在了李秋夜的脑海中。 ‘系统’ 李秋夜心中苦笑。 这东西不过是愤怒意志的体现罢了，是促使他成为愤怒意志的宿命根本。 在杀死一亿头猪，降下那“愤怒之心”作为最终功能后，就彻底消散了。 而现在，愤怒都已经输了。 系统有什么用系统本身都被星辰之主碾碎过，难道要再复刻一次吗 “咔嚓……咔嚓……” 脸部被啃食大半，只剩下残存的几块脑组织和那双充满痛苦与自嘲的眼眸。 李秋夜的意识正在消失。 那有关系统的记忆，也被吞食，化作了星辰之主的一部分。 这是所有被星辰之主吞食之物的最终结局，一如那些宇宙意志，被吞食之后，就成为了星辰之主的躯体。 这正是【暴食】意志的真正力量，吞食一切，将所有，化作自身，化作一。 ‘系统什么系统……’ 李秋夜的意识彻底混乱了。 那代表着宇宙的另外五种意志，正在将李秋夜的意识碾成碎片。 一块块意识碎片消散，当最后一块碎片粉碎之时，一抹刀光凸显，瞬间贯穿了一切。 ‘杀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