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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大块头又是这么快就把人给玩坏了,要我说他就是不会享受,那帮杂碎怎么可能真的放我们出去,还比如虐杀他们的人解解愤。”
就在囚犯谈笑间,出乎意料,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扔了出来,在还能辨认出是脸的地方有眼泪和呕吐物。
是那个大块头。
慕小白站在门口,脸颊染血,交叉十指就像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人畜无害的脸上挂着笑容,像是十岁的小孩收到了新玩具那样喜悦,琢磨着怎么拆才好玩。
恍惚间传来一阵幻听,就像是过年时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对你说:“孩子还小,你就给他玩一下呗。”
宛如由恐惧化作实质的黑色物质在从房中蔓延而出,让人本能地颤栗。
一时间牢房内炸开了锅,有的在叫骂,有的在逃窜,有的挥起武器上前,守卫在房外警告,但毫无意义,移动深渊已经将这片空间隔离。
“怪物、怪物,放我出去”
“杀了他、杀了他。”
喜欢刀的,就把刀抢来杀死。
扯住那个手指上装刀刃的,撕开他的身体。
血腥中慕小白的笑意越发狰狞,嘶哑着屠杀着一个又一个冲上来“送死的”,不过这回送死的人成了囚犯这一方。
安雅进门,所有囚犯都以最合适且最惨不忍睹的方式死去了。
慕小白站在一具具尸体中间,望着自己的手掌,有脓水染上黑色从指尖滑落,黑色的长发还在不断生长,如瀑布般倾泻撒满地面。
苍白的面色上漆黑的死眸如同神明般给予人难以克制的恐惧,不、那双眼根本没有丝毫神性,有的只有深邃到如同连接着深渊的死寂。
“你这能力越炼越邪乎了。”安雅被慕小白那邪魅的笑容盯得心里发毛,“可别哪天给什么鬼东西同化了。”
“不,安雅,我现在感觉好极了,它给我带来了力量。”
“每一个人失控前都是这么说的,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选择加入原罪,你原本是我们当中最怕死的那个。”
原罪。
正如每个组织有光的一面,就会有暗的一面,如果说司罪是司掌罪责、公正的人,那么原罪就是它的暗面。
原罪专门行走于黑暗施行不义的一群人,是与美德背道而驰的职务。
这群人的力量才是神盟得以成为继尺恒之后当世最强势力,在尺恒王庭覆灭了六十年后的今天,唯二能与忘仙抗衡的组织。
“怕,”慕小白收起蔓延的“恐惧”,背靠着墙长发贴着黑衣,“现在也会怕的哆嗦,但那没用不是吗,你是我们中最强的,可以前的你不也一直在逃避吗,最后……又留下了什么”
“不知道,”安雅无所谓地耸耸肩,抽出一根烟点燃,“不想去想了。”
“安雅,我不想再逃了。”
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不去提及那个死去的男人。
“没想到竟然是万夏那小子上任,还好我提前跳槽了,不得不说周副盟主手下的福利可比叶明那家伙好多了,干点脏活、三天一休、工资日结、五险一金……天哪!我以前到底活在怎样的地狱里”
慕小白掰着手指,不由地怒骂一句叶明无情压榨打工人。
“毕竟是高危职业。”安雅吐出青烟,说良心话她刚刚确实有那么一丝心动,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清楚周简的性子内里比叶明可恶劣不少。
和那种恶魔比起来叶明这点劣习简直就是天使,去了原罪还不知道被退去做什么任务呢,一纸合同就是卖身啊。
安雅不会想有一天自己要杀死自己曾经队友的。
慕小白说:“你比万夏更强。”
“算了吧,我都自毁根基了,难道还要腆着脸往上”火光逐渐烧到尽头,安雅将烟头摁熄,“我累了,你们都有光明的未来,我只想攒笔钱买座皇宫回家养老。”
慕小白觉得自己差点被空气噎死,“你那叫养老,纯粹是公主梦吧。”
安雅微笑着看着慕小白,这回轮到他心里发毛了,赶紧乖乖闭嘴。
“我来是通知你个消息。
——盟主说给我们个报仇的机会,
只有这一次。”
紫竹市,神盟分部司罪办公室。
“就是这样,我们掌握了钟源的新进路径,并决定在冬藏市旁阴……咳咳,我是说进行一场伏击,盟主说:‘这次之后过了就是过了,不得再追究钟源的责任。’也就是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冷轩一手握着枪,另一只手狠狠攥紧,当初那一战他是最没用、也最先倒下的,事后只有无力和自责。
他亲眼看着万夏背起司罪的重担,一次又一次地去质问盟主,没什么不追究钟源,没什么不允许他们报仇。
最后在不知道多少次后,盟主才做出了这最后的让步。
而自己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帮不了。
大家都在变强,只有自己止步不前,也许是时候放下枪重新来过了。
铁狼拍了拍冷轩的肩膀,“不用太担心,你的伤还没好,这次不用正面作战,打假的事交给我们就好。”
铁狼抓过一堆废铁,扔进嘴里咀嚼起来。
“真羡慕你啊,只要消化金属就能恢复。”
铁狼憨笑了两声,“俺也没啥能耐,吃多了杂质还容易重金属中毒。”
“是啊,傻大个除了一身肌肉一无是处。”
“安雅!铁狼大哥关键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安雅撇了撇嘴,“是是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见安雅这样万夏只得头疼。
慕小白莫名从两人的对话中闻到一阵酸味。
咦
慕小白趴在桌上,看着万夏在地图上补充着一个个细节。
看着还挺像回事的嘛。
“虽然在坐的各位有些已经不在小队任职,但这仍是我们神盟的一个联合任务。”万夏瞟了一眼慕小白。
慕小白视线飘忽,吹起了口哨。
就像正开着会,正讲话的头目停下来冷不防地来一句,“在坐的都是自己人了,除了某个二五仔。”
然后下边的直接配合来个摔杯为号,进来百来号扛着枪的西装好哥哥,再来个人怒喝一声“弄死这个叛徒!”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否认三连瞬间从慕小白的脑海里飘过。
慕小白正襟危坐,义正言辞地陈述道:“我,慕小白,没有背叛组织。”
万夏当场把他摁进水桶里给他洗了个头,“戏怎么这么多呢你”
“好了,对于王徒老大的死,我们都很痛心,但我相信老大用命换我们活着不是让我去送死的,我并非无法理解盟主与钟源放下干戈的做法,我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去抚平这份愧疚,我相信,你们也是这么想的”万夏想说些什么振奋人心的话,可憋了半天也没憋出来句慷慨激昂的话来,“那就……就……撸起袖子加油干吧!”
“好!”众人齐声,掌声雷动。
距冬藏市二十公里。
钟源风驰电掣地飞向远处的风墙。
一道讯息发来,钟源放慢飞行速度,瞥了一眼窗口。
“靠!叶明你个***。”
钟源落地,那声谩骂已然消散在风中。
“叶明那家伙玩不起就算了,气急败坏了还派人来阴我。”
钟源看了看一落地就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四人,确切地说,还要算上一公里开外的冷轩。
多么熟悉的阵容,这是拿我当磨刀石用了吗。
“唉孽缘咧。”
百米开外,四人便已严阵以待,封住四角,不留任何逃跑的缝隙。
“打一场吧,前辈。”
钟源叹了叹气,看那架势不是说两句就能劝回去的,你把别人的老大哥给干碎了还指望别人能给你脸色看。
钟源名言:能动手就别嘈嘈。
钟源舒展了下身体,看着并不强壮的身体内每一块肌肉都排列的都恰到好处,每一根神经都合理的运作,一个懒腰的时间,就仿佛将一台战争机器唤醒,轰隆作响。
“打生打死,血泯恩仇。先说好,打完我可不负责哦!”
钟源深吸一口气,便在周遭掀起旋风。
西北有龙,口衔火烛,翕为风、呼为云。
兽绝吐纳风云。
随着一气呼出,铺天的云雾蒙蔽了视线。
白雾中,慕小白自觉眼前一道黑影袭来,随后是一声枪响,白金色的子弹洞开云气,让他得以看见快到不可思议的钟源。
凋零的气息自他们那双深邃的眼瞳中散逸,身躯正在被这移动深渊渲染成深渊的延伸。
首先是四肢,化作黑色,如同戴上了一副黑色的手套。
慕小白甩出一道实质的“恐惧”,那道“恐惧”以诡异的方式炸裂,接着恐惧之瞳的领域倾斜向钟源。
诡雷!
“钟源是一个十分谨慎的对手,他不会因为对手太弱而采取散漫的态度,恰恰相反,他会最迅疾的方法解决最弱的敌人。
那个人就是你,慕小白。
不要反驳,他对我们实力的判断还停留在两个月前的那场战斗,排除冷轩你就是输出垫底。
冷轩,到时候就看你的了,你必须在这时为慕小白争取到反击的时间。”
开战前万夏如是说道。
毫无疑问地推断正确。
战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