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舍不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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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腾出来的小手抹抹眼，沾了纤手湿滑，拭去了阻碍视线的薄雾，下一瞬间又满满涌上。

鼻头好酸、好酸。

她轻揉鼻头，那股酸涩却不减反增，甚至于酸酸的不适已经逐渐霸占她顺畅的呼吸。

想开口询问他这股奇怪又不舒服的感觉，喉间竟干哑哽咽，再也吐不出一字一句……

好难受。

眼睛难受、鼻子难受、咽喉难受，浑身都好难受－－

凌志坤再度回首，这回无关灵犀互不互通，而是来自身后那道捂起双耳仍能听闻清楚的啜泣声。

花儿凝露的脸颊哭得凄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摧毁了她艳俏无双的容貌。

“哭什么？”他停步，掬起她的脸蛋。

她不断摇头、摇头，活像是要硬生生将脑袋瓜子自颈上给甩下来。

“不……不知道……不、不知道……好难受……”破破碎碎的字眼好不容易才逸出喉头，紧接着便是毫无节制的放纵大哭。

她不懂，不懂突来的伤悲，单纯的心里承载着她不明了的失落，倾巢而出。

他却懂，懂她突来的伤悲，为他而生的伤悲，不禁爬梳着额际刘海轻叹。

“痴儿，我等这天等了好久，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放弃。我不是凌志坤，我也不要是凌志坤，我有属于我自己的生命，我要回去那具属于自己的身躯。”他身为“凌志坤”十数年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自始至终……都不该改变。

一旦回归龙躯，也就等于断了所有与“人”的牵系。

听到他的话，她细眉揽得更紧，泪水也奔窜得更凶，索性发起娃儿脾气蹲坐在原地，曲膝哭泣。

“别这么哭，会教下人看笑话。”

“呜……”她踢跺着双腿。

“再哭下去，我都快能从你氾滥成灾的泪水中唤出锁钥了。”他打趣道，却换来更响更亮的号哭。

凌志坤头一回感到无能为力，衣摆一拢也跟着席地而坐，无视两人正占据着廊道的正中央。

原是恁般愉悦的心情，在不曾止歇的娇泣声中瓦解崩溃。

如果她仍是以前的翦南飞，他必能定得毫无顾忌。

并不以为痴儿在他心目中占有多大地位，并不以为她足以改变他的决定。

他的身躯被困在湖底长达数千年之久，直至十多年前他才藉由凌志坤之躯再度踏上陆岸，为的也不过是寻到锁钥，并以己身之力破除封印。

如今，锁钥在手，解除封印已是势在必行。

可是心头烦烦躁躁的，即使那道哭到打嗝的哀凄泣吟已然消失，整间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他一人－－因为痴儿同他生气，揪着自个儿的绣枕衾被往净净房里钻，留他一个怨男独守空闺。

也好，让彼此都冷静冷静。

但还是烦。

凌志坤把玩着桌上一壶茶水，将它倒到杯里，斟满，又从杯里将茶再倒回壶中，反覆再反覆，懒散的眼眸直勾勾觑望着长条状的倾泄温茗。

“我要走，一定要走，从我进到凌志坤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