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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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妇人离开后，邢灏立即与在外询问民夫的官员们会合。 众人将收集到的线索汇总起来，一个更为清晰的脉络逐渐浮现。 原来，河阳仓的仓吏长期与一些不法商人勾结，通过在粮食中掺杂黏土等手段，虚报粮食数量，将大量官粮私自倒卖获利。 而洪水暴发前，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事情即将败露。 于是谋划了一系列行动，包括掘堤毁仓，企图掩盖罪行等。 邢灏怒不可遏，他们是真敢啊！ 大朔立国一甲子，这般穷凶极恶之徒，还真是少见。 “本官立刻向朝廷发函说明情况，尔等现在全县搜查，稍后我会给刑部去信，命刑部发海捕文书” 他们这次还问询到另一个消息，那就是仓使以及那些仓吏全都好似人间蒸发，竟无一人见过。 “那李县丞呢”有官员看着在一旁等候的李岷随即问道。 “暂且放归，命他不得离开原武县，随时配合调查”如今案情明了，对李岷再行羁押并无多少帮助，索性还不如卖王清晨一个人情。 被交代一番之后，李岷重新开始履职，暮色已漫过高岗，残阳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 他没时间惆怅，而是和一众民夫朝着堤岸行去。 一路上收获不少恭贺之声， “李大人这次逢凶化吉，以后必有大造化！” “就是，李大人您这次肯定升官的，要是以后您能留在我们原武县当县令就好了！” “李大人，这堤就快修好了，等堤修好了，我日日夜夜守着，谁要是动这堤一块砖头，我定不罢休” …… 李岷笑着回礼，感谢大家的好意。 “眼下堤岸尚未完全稳固，汛期也还未过，升官发财的话休要再提，守住咱们原武县才是头等大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民夫们听了，纷纷笑着应和，跟在他身后加快了脚步。 刚到堤岸附近，就见王清晨带着几人迎了上来。 “大人，这几日多亏了您了”对于王清晨，李岷是由衷的感谢。 不过两三日时间，眼前的堤坝竟渐渐有了模样。 “回来就好！没有你，百姓的精气神都短了三分”看到李岷全须全尾，王清晨安慰道。 “大人说笑了！”李岷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晚霞铺满河面赤色如血，王清晨突然想到一首诗。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伟人《忆秦娥?娄山关》） 这段为官经历说不定正是李岷为官生涯最重要的经历。 “今日邢大人已查清部分案情，往后咱们定能安心修堤，护住家园。”李岷重新回来，总要提振一番士气，虽未说明什么，但是已然说明了许多。 话音刚落，堤上的民夫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欢呼声顺着晚风传开。 有妇人端来粗瓷碗盛的肉汤端来，李岷接过汤碗，温暖湿润了眼睛。 自下午开始，驻扎在原武县的前卫军却是忙了起来，全县范围内开始搜捕阳河仓的所有仓吏以及仓吏家属。 进一步的审讯开始了，而景阳也给王清晨送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户部所调粮食已经开始转运。 或许，用不了几日便会到原武县，如此，原武县百姓也算是有了活路。 王清晨与李岷并肩站在堤上，夜风带来潮湿的泥土气息，也带来了百姓们低低的议论声。 “粮食虽有了着落，但若不能将蛀虫连根拔起，终究后患无穷。”王清晨声音沉重。 “王大人所言极是，若真是那些仓吏所为，当真是百死尚不为过！”李岷同样愤慨。 晚风卷着水汽拂过，王清晨鬓角的发丝微微晃动，眼底满是沉凝。 “方才景将军送来消息，户部粮食虽在转运，但是还需几日时间，这几日若是熬不过去，恐怕” “下官定竭尽全力！”李岷心中一凛，自然明白王清晨意思，随即保证道。 第二天一早 段涛也给王清晨带来了好消息，工部所有库存水泥已装船运来，最晚晚上就能到，这算是皆大欢喜。 “大人，信件属下已经送到，一路上并无人察觉！”段涛小心回禀，王清晨心领神会。 “本官知晓，回了工部必有重赏” “属下告退”段涛小心退下，这一行说不得抵上他十年功。 毕竟他现在算是王清晨的半个心腹，若是有个侍郎罩着，他的上升渠道不就打开了吗 王清晨确实欣慰，如今算是皆大欢喜了。 若是郑良送来的粮食和户部的赈灾粮能够连接上，那他就可以大展身手，修复河堤也不需要畏首畏尾了。 这一日，前卫军的搜捕并未有什么成效，虽然搜捕了大量的仓吏家眷，但是却不见仓吏一人。 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既不见人便不能定罪，更难以查出幕后之人。 邢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没有线索还好，如今有了线索，却仍旧一无所获。 这就有点尴尬了。 暮色四合时，上游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号子声。 段柳策马奔来，马蹄踏过泥泞溅起水花，老远便扬声喊道。 “大人！水泥船到了！整整二十船。” 王清晨与李岷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 两人快步朝着码头走去，这还是他们最新搭建的，原本的码头早就毁于一旦。 夜色中，数十堆火把在岸边连成蜿蜒的光带，民夫们赤着臂膀，将沉重的水泥从船上扛下，粗重的喘息声与木桨划水声交织在一起。 “务必小心搬运，每一袋都要登记在册。”李岷走到栈桥上，俯身查看水泥的封条。 “盖好雨布，防好雨水，这些水泥是修堤的关键，绝不能出半点闪失。”王清晨叮嘱道，这几日天公作美，但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还不是说变就变。 “知道了大人。”负责此事的主事应声道。 “这二十船还是有些不足啊！”段柳计算了一下用量随即说道。 “底下部分，全都用水泥给打牢，上边还是用三合土”王清晨说道。 其实用糯米灰浆或者胶黏土更合适，但是糯米灰浆用的糯米，胶黏土用的蛋清此时都没有，所以也只能用三合土代替。 “是啊，如今水泥到了，城砖也运来了不少，晚上就能动手修砌了，快的话，三五天就能完成！”段柳还是有信心的。 毕竟这堤上的民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其中大多都有一手砌墙的手艺，再不济做个帮工也能增加效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