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人其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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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架上放满了各种书籍，还有一排排玉盒。
书架外面萦绕着一层薄薄的光膜。
“天启大陆存世以来最全的历史记载，还有各种奇闻轶事，包囊万千的志怪之说。”
“更别说，还有让你们人类垂涎三尺的玉盒。”
黑钥笃定楚音没见过这么多东西，话里话外的自豪油然而生，表情夸张至极。
但是楚音轻易就看破了他提溜转的眼珠，其中蛊惑人心的恶意藏不住啊。
“我不是齐家人，我能得到什么，或者用什么来交换”
楚音脸色涨红，尽管语气里竭力掩藏着她内心的不平静，但是，黑钥知道，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个小姑娘的故作镇定。
他假装自己并无察觉。
“齐家人只要靠近光膜，就会有匹配的书籍自动靠近。”
齐家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人能进来，这是黑钥保留的一段。
但是楚音很清楚，她从小矮人的语气里察觉到对方对齐家后辈的轻视。
“你一个外人，能留下代价从这里出去就不错了。”
“不过，我知道你自诩能力强，所以根本没有开口劝你，你可以试试，光膜会给你选择。”
黑钥心里有点没底，这人手上的火苗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威胁，即便当初气候大变后他刚产生意识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害怕。
后来，齐家老祖和他签订合约，他寄居于此，顺便成为齐家藏宝地的看护后，就再也没有谁可以威胁到他。
所以，他也想知道，楚音到底能不能逃脱光膜的侵蚀。
楚音走近书架的时候，看到小矮人身体后退，防御动作已经准备好了。
她只觉得好笑。
虽然光膜很少见，但是，好巧不巧，楚音就是知道这东西，系统曾经说过，它们的诞生地就有这种东西。
“《天启源氏物语》、《天启神仙传》、《惊闻录》……”
一排排看过去，楚音看到了很多记载天启大陆上万年前传说的书籍，还有很多医药，星相预测等等，农事、算术应有尽有。
对于齐家能收集到这么多书籍，楚音确实有点惊讶，不管记载的真实与否，从数量上看，这个家族对天启以及自己的历史确实很看重。
这也提醒楚音，对方一定有更深的秘密隐藏。
黑钥这个几乎天生地养的精怪，能和齐家老祖合作，齐家老祖给对方的好处，也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你要干啥！”
小矮人原本悠哉=看好戏的心情，看到楚音收起火机，然后右手上出现一张四四方方的帛布，下一瞬间，楚音竟然手撑着帛布，探进光膜。
黑钥被楚音的动作吓得惊叫出声。
谁知道，他想象中的光膜侵蚀楚音右臂的事情，并没有出现。
并且，楚音从书架上轻松拿出了一本《惊闻录》。
轻松翻开，第一页只有短短两段话。
“予今着述惊闻百家之言，皆为仙师所说，现世所论，以为十卷，以传知真识远之士。”
“其系俗之徒，思不经微者，亦不强以示之。”
（希望把这些传给那些能辨别真假、见识高远的人。一般的世俗普通人，想不到那些微言大义的，也不勉强拿给他们看。）
署名佚名。
楚音看出写书的人很有一种各从其欲的天然思想。
黑钥看到楚音轻而易举拿出书籍，却连一点点伤害都没有，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面上的惊异是再也止不住了。
谁知，楚音在原地淡定的翻看书籍，嘴里还轻轻嘟囔着。
黑钥听完，直接呆愣在原地。
这不是，这不是齐家老祖想看却看不到的东西吗
一刹那，他仿佛福至心灵，眼睛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看向楚音。
“楚音。”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楚音微微转头，不知道小矮人又要闹什么。
“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我可以让你看完这里所有的东西，甚至不收取你的交换之物。”
“你要替我隐瞒齐家”
楚音诧异的问。
“对，你觉得怎么样”
黑钥小心翼翼的神色不断瞥向楚音手中的书籍。
他想通了，等不到齐家来人，就算齐家人拿到宝藏，也不会和自己泄露其中的内容，如果，他替楚音做事，楚音只要让自己也看看书籍，他就可以继续升级。
没错，刚刚一瞬间，他就想通了自己升级的瓶颈，可以被眼前之人打破。
“你确定齐家不会发现”
对楚音来说，不和黑钥对上，确实会方便许多，但是，她也不是不能解决。
至于小矮人这么渴望书中的知识，倒是她想差了。
这么久了，对方竟然不知道自己守着一座宝山
“好好好，只要你同意就好。”
齐家对他没有多大的限制，只是他暂时无法出去生活而已。
等到自己升级后，和齐家的合约条款，自动就会作废。
楚音一招手，小矮人乖巧的双手交握，飘飘然飞到楚音肩头。
第一页开篇就讲。
“至道之精，杳杳冥冥。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
“好！”小矮人激动的拍掌。
“得我道者，上为皇；失吾道者，下为土。”
“好！”
“将去汝，入无穷之门，游无极之野，与日月齐光，与天地为常。”
“太好了！”
直到最后。
写着：“人其尽死，而我独存！”
小矮人沉默了。
楚音也沉默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小矮人不愧是天生地养，一下子就从其中领会到真意，楚音转头看向肩头。
原本激动不已的黑钥，此时双目含泪，望着被遮挡的无尽虚空，双目微微失神。
楚音早有心理准备。
这些东西确实不该给普通人知道，当一个小摊贩知道，自己汲汲营营的一生，只是尘埃般的存在，该有多绝望。
但是，楚音来天启大陆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放弃自相残杀，然后平静的生活而后死去，循环往复。
等很多年后，察觉到真相的人，先一步离开。
去往下一步试炼。
楚音逐渐觉得这就是投影源自创的试炼游戏，可能祂太无聊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