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摩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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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监狱里离开后，消防车一路开向几公里外的消防站。在路过一个急弯的时候，司机明确地感觉到车子底盘像是被磕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又不是自己的私家车，公家车的损耗可跟自己没关系，还是赶紧开回去，找个虎爪帮的赌场耍两把。
消防车消失在视线里，老摩根按着腰从垃圾桶后面站起来，艾克惊魂未定地问了他一句：“你没事吧”
“老毛病了，没事，有机会换个零件就行了。”老摩根皱了皱眉头，似乎腰部的肌肉有些拉伤。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艾克吸了一下鼻子，有些习惯向身边的老人咨询。
“我的提议是在这里就分开。”老摩根笑笑说道：“一个人行动，总比两个人要方便一些，而且，我也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你觉得呢”
“嗯……”艾克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跟老摩根分开。他停顿了几秒钟后，随后对前者发出邀请：“老摩根先生，我能不能邀请您到我家里坐一下我想我妈一定会想要当面感谢你。再说了，你现在身上也没有钱吧，到了家里，我最起码可以给你拿些基础的路费。最重要的是，可以换一身衣服，穿着一身狱警的衣服在大街上行走，还是有些奇怪。”
“呵呵，你懂得思考了，这是一个好现象。”老摩根沉吟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过去换身衣服也好。”
艾克的表情顿时变得兴奋起来，拍了一下手掌，随后他环顾四周，在看到一辆停放在巷子门口的小型汽车以后，顿时双眼亮起，快步走了过去。十几秒后，车门被他打开。
艾克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轰鸣着就来到了老摩根的面前。
后者拽开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上去，随后有些惊讶地开口说道：“没有义体你也能偷到车子，看来你的手艺不错啊”
“哈，我始终觉得，义体只是额外的工具，而不是最重要的东西。”艾克听到老摩根的话有些得意地在对方的面前亮出自己的一只手：“最多的时候，我曾经一晚上打开了三十辆车子的车门，不靠义体。”
“确实牛皮。”老摩根看他这么骄傲，不由得笑起来：“说起来，你就是因为偷盗被抓，才进的监狱是吧”
“…是。我偷了邻居家的东西。”艾克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恨：“隔壁住了一对老人，他们两个每天都欺负我妈。一大早就把臭鞋子摆在我家门口晾晒，还拉着小狗到处排泄。我妈忍气吞声，结果他们得寸进尺，后来甚至偷我们的外卖。我为了出口气就去偷他们的东西，没想到被他们房间里的监控抓到，留下了证据。”
“原来是这样。”老摩根不再言语。他对这种事倒是没什么大的感触，在夜之城生存了这么多年，他深知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好人，坏人，卑劣的人，有时候一直避让并没有什么用处。中国的那句老话说得好，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艾克的驾驶技术很不错，一路上穿街过巷，车子都非常平稳。最后，车子在太平洲的郊外停下，艾克推门下车，目光望向街道一侧的低矮民房，有些兴奋地说道：“我已经等不及吃我妈做的烤鸡大餐了。”
“我们可不能待太久，监狱的反应会很快，也许现在已经查到了失踪的囚犯。”老摩根也下车，跟在艾克身后：“换一身衣服，拿点路费，才是最重要的。”
“是。”艾克应了一句，带着老摩根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一排矮房看上去破破烂烂，搭建用的材料是那种最便宜的石膏板，下雨的时候会散发出浓烈的霉味，住在这里的自然都是穷人——然而即使如此，他们之间也互相倾轧，有些人似乎唯恐别人过的比自己好，平日里就要想尽办法占一些便宜。
老摩根皱着眉头看着艾克停在一间矮房门口，而他家门口的鞋架上，很明显地摆放着其他人的鞋子。因为在监狱里的时候，艾克已经告诉过他，家里只有他跟母亲，所以不可能会摆着这么多鞋子。
“妈，妈！”艾克叫了两声，却发现无人回应，他有些疑惑地走到旁边透过窗户往里看，只见家里面一片狼藉，东西全部散落在地上，这对于爱干净的老妈来说，绝对是无法容忍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看这个。”老摩根上前一步，伸出手指点着一张贴在房门左侧的通知书。
“很抱歉通知您，因为您的债务延期并无力偿还，我们决定收回您的房子进行抵债，有任何异议，可在工作日的早上10点到下午4点间到太平洲特雷抵押贷款中心咨询……”
老摩根一边看一边念，旁边的艾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说道：“我妈怎么会贷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因为激动而变得大声，旁边的房门“砰”一声打开，一个五十岁以上的妇女走出来骂道：“谁啊，在大门口嚎个不停”
她的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在看到是艾克的时候顿时愣了一下，但随即讥讽地笑起来：“看看，太平洲最底层的小偷出狱了，是在狱里舔了哪位大人物的屁股吗”
妇女年纪不小，甚至已经到了要当奶奶的程度，讲话却无比粗俗，老摩根微微皱眉看着她。
艾克握着拳头抬头看向自己家的邻居，强压住怒气说道：“玛丽太太，您知道我妈在哪里吗”
“呵呵，她啊，死了啊。”玛丽太太一脸无辜地摊开手，言语里毫无惋惜之意：“你入狱之后，她想要让你尽快出狱，就跑过来想要让我写什么谅解书。我说写也可以，但是要给我五千欧元。结果你妈就去找贷款机构了。要我说她还真是傻，那种地方可是按小时滚利息的，过去不是羊入虎口对方讨了几次债，你妈就受不了，最后自杀了。”
“谅解书，你写了吗”老摩根在旁边突兀地插了一句。
“没有。”玛丽太太得意地笑道：“我当时说要钱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艾克老妈后来真的把钱送来了。送上门的钱我当然会要，不过谅解书嘛……难道我要让这个小子提前出狱，然后再来找我的麻烦吗那不可能。”
艾克呆愣在原地，一双眼睛里瞬间升腾起怒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