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砰!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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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苏先生胜。” 荷官沉着的眸子扫视着周围的众人,冷静的语调毫无感情:“因此,这第一局,也由苏先生拔得头筹。” 输了……怎么会输呢 此时的宁雨泽目光有些涣散,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他直勾勾地盯着赌桌上,苏予寻的那张牌,仿佛要将纸牌看穿。 宁雨泽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着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什么输了” “怎么会这样” “刚才有些人还在叫嚣,现在老实了吧!” “我感觉,我今天能赢啊!” “这宁雨泽也太不顶用了,还什么‘无冕之王’呢,居然开局就输给了一个新手,真是丢人!” 埋怨的,窃喜的,开心的,绝望的,还有那些纯粹看戏的声音,如潮水般朝着宁雨泽涌来。 顾唤辰稍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如常。 他不动声色地看向身旁的迟衍,狐狸眼中带着奚落:“看来,你是要逃过一劫了!” 声音里多少透着一些惋惜。 迟衍双手环抱,修长的手指轻敲手臂,云淡风轻地开口:“这才第一轮,我那把枪,可是有六个弹巢的!” 提起这个,顾唤辰就止不住地来气。 “真不知道你扔出那么一把枪是为了什么……” 他掀了掀眼皮,目光朝着迟衍瞥去:“也不知道动动手脚。” “我为什么要动手脚” 醇厚低沉的男声响起,言语间暗藏着一丝反问与不解,听得顾唤辰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也对! 两人又没有什么交集,更没有什么交情。 像迟衍这样难以拿捏的性格,怎么会管其他人的闲事 他只会火上浇油罢了! 好似迟衍要的就是这个反应,他目不斜视,径直看向前方的赌桌,宛如叹息般地启唇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动手脚呢” 不大不小的声音却被念得极轻,以至于顾唤辰一度认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狐狸般的眸子微微睁大,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情绪来:“你真的动了” 最后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顾唤辰心中半信半疑,狐疑地盯着迟衍帅气的侧脸看了一会儿。 随后移开了视线,转而继续关注着赌局。 时纯隐藏在阴影之下的秀气眉眼轻抬,有意无意地朝着迟衍的方向瞥去,眸色深沉。 “喂!宁雨泽!你还在等什么呢” “就是!不是输了吗赶快进行下一个环节啊!” “对!对!少浪费我们的时间!” 宁雨泽的身体不易察觉地轻颤了一下,如被噩梦惊醒般,霎时回神。 狠戾的目光直射向众人,眼里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毒辣。 叫嚣的这些人中,除了看他‘好戏’的,剩下就是下注的人。 将宝押在他身上的人,催促着他快一点,还在心中恬不知耻地幻想着他会翻盘。 而希望他输的人,则恨不得这第一枪,子弹就打在他的头上。 恨不得他去死! 没办法,输家就是如此,悲凉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但……又不是他让他们赌的,又不是他让他们将积分押在自己的身上的! 凭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们难道就是好人了吗 可有一点,却被宁雨泽完完全全地忽略了。 他会坐在这张赌桌上,明明是因为自己的欲望。 他想要得到名望,想要得到权利,想要得到积分……甚至还想要得到溟渊,将苏予寻踩在脚下。 有了欲望便会付诸行动。 所以,他才会面临这一切。 众人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纷纷噤下声来。 场面一度陷入了安静。 “宁雨泽,愿赌服输。你应该知道,耍横没有用,赶快把那把枪拿起来,少在这里跟老子废话!” 清脆的少年声突然响起,尾音还有点儿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那声音虽然蛮横,却并不让人讨厌。 相反,因着这特质,反而觉得有些娇蛮可爱。 时纯帽檐轻掀,露出一双圆润的眼眸,其中戾气更盛。 他一张小脸上满是桀骜,挑衅般地看着宁雨泽,直视的目光中没有丝毫忌惮,整个人尤显乖张。 宁雨泽是知道时纯的。 与顾唤辰和迟衍的那种‘知名度’不同,虽然时纯不是排名顶尖的主播。 但在神域里,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听闻最近他和顾唤辰走得极近,还有传言说他要加入弑神。 看来是真的了。 宁雨泽眯了眯细长的眼眸,没有选择理会时纯。 但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对啊!宁雨泽,这才是第一枪,说不定你的运气好,根本就中不了呢!哈哈!” “还运气好呢!运气好,能在这里让你给奚落上” “管他运气好不好!反正老子要看轮盘赌!” 时纯开口之后,又有几个胆大的看客,张扬地大声喊叫起来,将赌局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刻薄的嘲讽声使宁雨泽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的胸膛上下浮动,能看见明显的起伏,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好,很好。” 轮到苏予寻输的时候,希望你们的表现,也能如此地精彩。 宁雨泽看向时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来,仿佛在反讽着什么。 他可不认为,自己会死在这‘第一枪’之下。 时纯自是听得出宁雨泽话中的意思,但他却浑不在意。 苏予寻那张灿若桃花的精致面庞映入他的眼帘。 他唇边噙着笑,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周身散发着一种属于他的独特魅力。 就好像,现在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时纯收回视线,抬手压了压帽檐,继续安静地扮演着一个‘旁观者’。 顾唤辰悄悄地打量着时纯,弧度优美的唇轻轻勾起,露出了一抹略带着宠溺的笑。 “呃……” 突如其来的痛感将他唤醒,他捂着腰腹,看向‘行凶’的人,咬牙切齿道:“你有病吧啊” 迟衍帅气逼人的脸上毫无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愧疚之意。 他将‘作案’的手臂收回,自然地在空中扇了扇,言语刻薄地说:“狐狸,把你那一身发春的味道收一收……不过,该说不愧是你吗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你有受虐倾向了……” “你这个——” 顾唤辰口中怒斥着迟衍,眼神却在往时纯的方向瞟。 见时纯没有什么反应,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他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怎么就碰到你了呢” 简短的一句话中,充满了最真诚的无奈,与对自己的深深质疑。 如果说在这神域里,顾唤辰最不想见的人一是风卓,而这二……就非迟衍莫属了! 怎么能有比他还要‘嘴贱’的人呢 时纯虽然看起来一副不关心的模样,但在两人斗嘴的时候,他还是稍稍地侧了侧头,状似不经意间朝着顾唤辰这边瞥来。 左侧看不见的耳根处,微微渗出一抹艳色,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 在他的唇边,荡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而此时的宁雨泽,已经将赌桌中央的银色左轮握在了手中。 他低垂着头颅,看着手里这把微微泛着银白光泽的小巧枪支,内心挣扎犹豫。 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宁雨泽喉结滚动,握枪的手轻轻地颤了颤。 虽说在他的心中,他绝不可能认为自己会在这一轮死掉。 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做到完全不害怕 “快点吧!宁雨泽,别让我看不起你!” “宁雨泽,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能不能别磨叽” “我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求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 “嘘!” 一道微弱却又鲜明的声音突然响起,神奇地制止了那些在不断叫嚣着的看客们。 苏予寻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轻轻地抵在淡色的唇边。 他眉目如画,眼含笑意,潋滟的眸子里波光流转,美好得宛如初破黑暗的晨曦般,耀眼夺目。 “宁先生需要一点时间,我想……大家应该不会吝啬的,对吧” 苏予寻薄唇轻启,口中说着为他着想的话。 好看的唇角轻勾,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就算他的运气再差,三张牌都是小牌的情况也有些令人发指。 宁雨泽在输掉第一轮后,以他谨小慎微的性子,保险起见,第二把他绝对会抛出自己最大的牌。 既然如此,他何不顺水推舟,让他痛快地赢一把 而接下来的关键,就落在了这第三局,也就是最后一局之上。 其实在整个过程之中,苏予寻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同样掺杂了赌的成份。 赌博,赌博,哪里有不赌的道理 他又不是……溟渊。 自己用黑桃5套出了宁雨泽最大的梅花10,促成了一比一的局面。 而他赌的就是,宁雨泽手中最后的那张牌,不是10。 结果显而易见。 他赌赢了! 从宁雨泽细微的神态与动作来看,苏予寻更倾向宁雨泽的最后一张牌不是10。 如此一来,他便顺理成章地赢下了这第一轮的赌局。 而只要赢过一轮,就能对宁雨泽那差点儿意思的心理防线造成影响,击溃它也只是时间问题。 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在这句话之后,竟然真的没有人再开口挑衅。 宁雨泽看着苏予寻,对上了那双饱含着笑意的眸子,心尖微颤。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与眼前的这个人为敌。 这样的想法划过脑海,却快得抓不住。 宁雨泽稳了稳心神,让思绪平静下来。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左轮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指尖扣在扳机上。 看似贴心的话语,实则更是给他带来了无形且沉重的压力。 此时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宁雨泽握着枪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关节处泛着的惨白与手枪冷硬的光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疯狂和狠决,仿佛在与命运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这一刻,周遭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就连时间,也被迫静止。 宁雨泽深吸一口气,他牙关紧咬,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一并着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咔嗒’一声脆响发出,枪膛转动,但是却幸运地没有子弹射出。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心中便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命运仿佛和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虽然惊险,却又无伤大雅。 宁雨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手枪抛回了桌子的中央,挑眉看着苏予寻。 心中的恐惧与紧张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疯狂。 殊不知,他额角上的细密汗珠已然汇聚到了一处,正缓慢地向下流淌,坠落,划出一道濡湿的痕迹。 苏予寻看着那滴轻轻滑落的汗珠,眼里一片从容,丝毫不感到意外。 就仿佛,面前的一切,他早就知晓。 又是这副样子,又是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宁雨泽暗自咬紧了牙。 苏予寻的唇角边,始终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自赌局开始到现在,他似乎,从未露出过破绽。 苏予寻的呼吸没有因为局势的发展而紧张,出现丝毫的紊乱。 就连那好看的眉,都安静地舒展着,不曾有过一丝蹙起的迹象。 他在销金窟中浸淫了这么久,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对手。 苏予寻……真的是个新手吗 看来,心理战是行不通了。 接下来的赌局,就只能硬碰硬了! 荷官收回了两人手边已经亮过‘相’的牌,塞到了自己制服的口袋里,不予再用。 他拿起桌上剩余46张洗好的扑克牌,继续为两人分发着。 既然胜负未分,也没有人死亡,这赌局就不能停。 荷官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两人,又垂眸扫向他们面前的黑框。 保持着作为荷官的职业操守,他手指晃动,娴熟地甩出第二轮赌局所要用到的纸牌。 “现在,请两位玩家进行第二轮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