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层级”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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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桃花又笑：“不过二力家里的情况摆在那，二力又是个勤快的，不愁找不到媳妇。倒是你哥，也不知道在书院学得如何上回他说明年想下场试试，我听了都心惊肉跳。” 林小满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悠悠道：“娘，当初大哥念书，你本也没指望他考出什么名堂，他要下场，你便让他试试呗” “也是，反正你哥认识大字，比我和你爹强就行！” 说完，李桃花闻到一股焦味，忙用筷子把肉圆翻过来煎，“哎呀光顾着说话了，这个肉圆焦了，给你爹吃。” 夜幕降临，林大江从外忙碌归来，进院子便听到李桃花对他的“偏爱”。 顾不上洗手，跨进灶房门槛，一只脚还在门外，语气还挺委屈。 “媳妇” “咋啦想当初吃肉还靠惊蛰打来的鸟打牙祭，现在肉焦了点让你吃还委屈上了你瞧这肉，外焦里嫩的，多好” 林大江憨憨一笑，“媳妇说啥就是啥，我吃。” —— 秋去冬来，腊肠作坊打开了尘封半年的大门。 作坊干活的村民积极地打扫卫生，角角落落都不放过。 腊肠作坊开了，就意味着他们又有活干了。 隔壁香皂作坊的村民就没那么开心了。 眼巴巴地望着隔壁作坊，盼着天冷的慢一些，让他们多做几日，多赚点工钱。 答应家里的娃买的新衣，答应给媳妇买的首饰都还没兑现呢！ 腊肠作坊开了，就意味着天冷了，天冷了肥皂作坊就要关门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 不过林大牛和林二牛是不愁的，他们没有这个烦恼。 大牛在腊肠作坊，二牛在香皂作坊，大牛干完农活二牛接着干，无缝衔接。 家里的月季养的又大又壮，都快赶上村里几个老把式了。 林小满刚忙完月季扦插，又要开始为来年的香皂赶工做准备，可谓是忙得团团转。 特别是加了油纸做包装的香皂，据庄娘子的说法，在京城那是被人争相购买的存在，即便不供临安府，也要把京城的量供足了。 好在今年她的月季花园贡献了不少月季花，再加上村里零零散散收的月季花量，以及各村采摘的桂花，好歹把鲜花皂赶出来了。 如今天气变冷，鲜花凋谢，只能多做些药皂。 昼短夜长，白天干活的时间大大缩短。 林小满和长工们商量和，早晨提早一刻钟，晚上晚回去一刻钟，中午作坊包饭，把这些时间扣出来继续生产香皂。 这么一来，接近四十人的饭菜需要找人来做。 林老太听了，跃跃欲试。 林贵不用问便知道老婆子打着什么主意，在她还没开口时，直接把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老婆子，你烧饭的手艺就别拿出去秀了。” 林老太十分不甘，“不就是做饭么有啥难的 “老婆子，你烧了三十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烧的菜什么味吗” “自己烧菜和外面烧菜哪一样啊自己的柴米油盐酱醋都要花钱，去外面烧花的又不是自己的，说不定每天还能拿一块肉回来......” 林老太及时守住了嘴，话没讲完，就被林贵打断，“大江他们平时拿来的肉不够堵你的嘴你还是别想了，我丢不起这个人！再说了，明年清明前要种棉花，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老婆子你就歇了那份心思，跟我弄棉花吧。” 林贵给一个巴掌再来个甜枣。 林老太想了想，还是老头子的事重要，于是便歇了心思。 林贵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和老大的关系，最好便是这么不远不近的处着。 老婆子妄想仗着长辈去指手画脚，那可就是去作死喽！ 没了林老太凑热闹，烧中饭的人很快就有着落了。 癞子他爹年轻时候在大户人家做过厨子，成婚后，带着媳妇去外头做菜。谁家有事就找癞子爹，好吃又实惠，给不出工钱，给块办席面剩下的肉也成。 时间久了，癞子娘也学了不少，村里那些小的席面，也有人专门找癞子娘来做。 当初谁不羡慕癞子娘好福气，每天吃的油光满面的。 可惜好景不长，癞子出生没两年，癞子爹肺病死了，死之前把家里攒的银子都扔进药铺。 后面的事村里人都知道，癞子娘为了把癞子拉扯大，整个人性情大变，变得尖酸刻薄、瑕眦必报，一言不合就和村里人大打出手。时间久了，村里人都远远地躲着不再去招惹这一对孤儿寡母。 癞子娘虽然手生了，可底子还在。 拿起菜刀，哐哐几下便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东家，癞子娘做的菜还真不错嘞。” “小狗，好吃你就多吃点，别东家长东家短的套近乎。” “哪是套近乎，东家选人有一套啊，你瞧咱，都是老实爱干活的。” “切！那是东家给的工钱高，做事公正，不像别的地方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一大推，不会溜须拍马的都被排挤掉了。” 中午的香皂作坊，长工们一人端着一碗饭，蹲在墙角，边扒饭边唠，好好的椅子放着都不爱坐，成了摆设。 ...... 长工们唠归唠，干活倒是不马虎。 知道东家在赶工，吃好饭碗筷往盆里一放，挨个洗手后赶着去干活。 忙碌半个月后，香皂作坊停工。 林小满又让包装的短工赶了五日才把金玉满堂要的美颜皂赶出来。 运送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从上林村驶出，驶向康庄大道。 长工们搬好货正要走，林小满把他们叫住了。 “乡亲们留一留，今年的年礼还没发。” 长工一听，脸上乐开了花。 “东家，今年发什么啊” “东家还能少了你不成，发了不就知道啦” ...... 长工你一言我一句，都分外期待。 短工们眼热的看着，她们有活了才来做，肯定是没年礼的。 希望作坊明年生意越做越红火，她们这些短工也能转成长工，就能和他们一起拿年礼了。 长工和短工自觉站好。 长工站两列，短工自动退到两三米远的地方，也下意识地排成一排。 林小满看了眼村民下意识的举动，心里不禁感慨——瞧瞧，这就是典型的“层级”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