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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他们。” 尧鹭调出另一个加密界面,上面是几段被截获的、破碎的通讯代码片段,“‘血蔷薇’在物色新的‘园丁’,‘暗影议会’的清除名单上,辛容小队已经标红。你们的直播,把底牌掀开得太多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白楼能挡住一时,挡不住所有魑魅魍魉。下一个副本,会是真正的狩猎场。” 辛容沉默。 压力如同实质的冰山,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他想起尧鹭在通讯里提到的关键。 “你之前说……规则裂缝和我们有关” 尧鹭终于转过身,那双寒潭般的眸子直视辛容。 “七罪之塔的初赛,只是一个开始。或者说……一次筛选。”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秘密的冰冷, “系统的规则正在加速崩解。不是简单的副本难度提升,而是……” 他调出一段极其模糊、仿佛信号极差的黑白监控录像。 画面晃动剧烈,背景似乎是一个极其阴森、挂着褪色红绸和惨白灯笼的破败中式厅堂。 几个穿着现代作战服的身影(显然是其他排位赛玩家)正在惊恐地后退。 而他们对面的阴影里,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身影正缓缓“飘”出……那身影的动作极其僵硬诡异,如同提线木偶,红盖头下隐约可见的皮肤,是死人般的青灰色! “这是昨天下午,另一场排位赛初赛的片段。副本代号:‘冥婚’。” 尧鹭的声音如同冰渣摩擦,“中式民俗恐怖背景。原本的规则是破解冥婚礼仪,超度亡魂。但……规则裂缝出现了。” 画面中,那个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猛地抬起了手!那根本不是人手! 而是枯骨覆盖着腐烂皮肉、指甲漆黑尖长的鬼爪!鬼爪无视了玩家试图激活规则道具的光芒,瞬间洞穿了一个玩家的胸膛! 鲜血喷洒在惨白的灯笼上!而更诡异的是,新娘的红盖头被掀飞了一角,露出的半张脸……赫然是另一个早已在副本中死去的女玩家的脸! 扭曲、怨毒、带着非人的狞笑! “核心规则被污染了。” 尧鹭指着画面定格在那张狞笑的鬼脸上。 “‘超度亡魂’的规则被扭曲成了‘献祭生魂’!亡者的怨念在规则裂缝中获得了实体和力量,甚至能伪装成玩家!系统对此的修正滞后且混乱。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辛容的呼吸微微一窒!中式民俗恐怖!规则被扭曲污染!亡者伪装生者! 这种诡谲莫测、直击心理防线的恐怖,远比七罪之塔那种明面上的规则杀戮更加凶险! 百分之九十的死亡率! “你们通关的七罪之塔,最后利用规则反杀罗刹队,看似完美,实则触碰到了规则最脆弱的‘执行逻辑’边缘。” 尧鹭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辛容的思维,“这本身就是一种‘裂缝’。 系统在‘修正’这种利用,下一次的副本,很可能会是类似‘冥婚’这种……充满了规则陷阱和逻辑扭曲的高危环境。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根据我截获的碎片信息,下一轮排位赛的初赛晋级队伍,你们将被强制投入同一个大型副本——‘红白煞’。背景同样是中式恐怖,涉及很多,其核心规则,极可能已经出现了更大、更危险的裂缝。那将是真正的绞肉机。” 红白煞……辛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些只在民俗志怪中听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禁忌。 在规则被污染扭曲的副本里遭遇这些 死亡率恐怕比“冥婚”还要恐怖!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的消息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辛容沉声问道。 尧鹭透露的信息,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玩家的范畴。 尧鹭没有直接回答。 他走到一旁一个不起眼的金属储物柜前,输入一长串复杂的密码。 柜门无声滑开。他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转身,递到辛容面前。 那是一个……手帕。 材质是某种极其细腻、带着微弱凉意的深色丝绸。 手帕本身很旧,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但保存得异常完好。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素净的深色丝绸中央,绣着一朵极其精致、栩栩如生的白色鹭鸶鸟。 鹭鸟单足独立,振翅欲飞,姿态优雅而孤高。而在鹭鸟的翅膀尖梢,用同色丝线绣着两个几乎难以辨认的蝇头小楷——【遥制】。 但这并非全部。 在鹭鸟下方,靠近手帕中央的位置,赫然沾染着一小片暗红色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那血迹如同雪地红梅,在深色丝绸和素白鹭鸟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和不祥! “拿着。” 尧鹭的声音不容置疑,将这块染血的旧手帕按入辛容掌心。 入手冰凉丝滑,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安抚灵魂的微弱波动。 但那一小片干涸的血迹,却如同烙印般灼烫。 “下一个副本,‘红白煞’。这手帕,贴身带着。” 尧鹭的目光紧紧锁住辛容,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解读的情绪,混杂着凝重、审视,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情感 “它的作用,我现在不能说。但关键时刻……它能帮你抵挡一次致命伤害” 尧鹭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无形的存在听到。 “记住,贴身带着。不要离身。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包括你最信任的队友。” 辛容紧紧攥住手中冰凉丝滑又带着诡异灼烫的手帕,指关节微微发白。 尧鹭从哪里得来的这种东西 这手帕上的鹭鸟和“遥制”二字……又代表着什么 尧鹭的真实身份…… 似乎看穿了辛容心中的惊涛骇浪和重重疑窦,尧鹭微微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活着从‘红白煞’里带出来,辛容。如果你能活着出来……” 他顿了顿,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深处,似乎有某种封印被短暂地撬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其后深不见底的幽暗。 “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辛容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死死盯着尧鹭近在咫尺的脸,试图从那片清冷和寒冰之下,找出哪怕一丝其他的痕迹! 但尧鹭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深潭般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幻觉。 “时间到了。” 尧鹭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白楼也不安全。方奕和青葵需要你。回去,准备。风暴……要来了。”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到主控台前,背对着辛容,开始操作仪器。 送客的姿态不言而喻。 辛容紧紧攥着那块染血的旧手帕,冰冷的丝绸和干涸的血迹紧贴着掌心。 无数疑问如同沸腾的岩浆在胸中翻滚:尧鹭的身份、规则裂缝的真相、下个副本的死亡阴影、还有手中这块诡异的手帕…… 但他知道,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 他将手帕仔细地折叠好,深深藏进作一副最贴身的口袋。 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保重。” 辛容最后看了一眼尧鹭挺拔却透着一丝孤寂的背影,转身,转动沉重的圆形铁门转轮。 “轰隆隆——” 锈蚀的铁门再次开启。 外面废弃工业区的寒风裹挟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比来时更加刺骨的冰冷和……血腥味 辛容眼神一凝,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迅速闪身而出。 铁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将安全屋内的冷冽松香和惊天秘密彻底隔绝。 辛容快步走向自己的奔驰车。 他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那股被尧鹭逼退的窥视感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更加遥远、更加隐蔽,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暂时缩回了信子,却并未放弃。 他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靠在冰冷的车门上,第一次破天荒的点燃了一支烟。 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 他抬头望向铅灰色的天空,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云层,看到了那即将降临的、名为“红白煞”的血色风暴。 中式恐怖……规则裂缝……亡者伪生……还有这块染血的鹭鸟手帕…… 辛容狠狠掐灭烟蒂,火星在寒风中瞬间熄灭。他拉开车门,发动引擎。 老旧的越野车发出低吼,碾过废墟的瓦砾,朝着白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扭曲的钢铁丛林飞速倒退,如同无数窥视的巨眼。 辛容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胸前,那块紧贴着心脏的、冰冷而诡异的手帕之上。 引擎粗粝的嘶吼碾碎了废弃工业区的死寂。 黑色奔驰车如同挣脱囚笼的困兽,在扭曲的钢铁残骸和混凝土碎块间颠簸疾驰,卷起漫天铁锈色的尘埃。 车窗外,铅灰色低垂的天幕下,白楼的轮廓在视野中迅速放大、凝实。 辛容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掌心似乎还残留着那块染血旧帕的冰冷丝滑触感,以及尧鹭那句如同寒冰淬火的话语。 “活着带出来,我告诉你,我是谁。” 尧鹭讳莫如深的身份……还有那即将降临的、名为“红白煞”的规则裂缝绞肉机……无数疑团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神经。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在伪装入口前响起。 辛容推门下车,凛冽寒风裹挟着工业区特有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他 最后扫了一眼身后那片如同怪兽坟场般的扭曲废墟,确认那股如影随形的窥视感暂时退去,才转身,快步走入白楼那的入口。 消毒水的冰冷锐利再次取代了外界的铁锈味。 医疗区的惨白灯光依旧刺眼,但空气中紧绷的抢救氛围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相对平和的静谧。 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医护人员轻柔的脚步。 辛容脚步不停,径直走向白楼的深度观察区。 隔着厚厚的观察玻璃,他看到了方奕。 方奕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上连接着数条生命体征监测仪的管线。 腰腹和肩背处被重新处理过的伤口覆盖着干净的敷料,不再有血污渗出。 他双目紧闭,脸色依旧苍白,但那种濒死的灰败已褪去,呼吸平稳悠长,如同陷入深度沉睡的负伤孤狼,虽虚弱,但生命力正顽强地回流。 床边的心电监护仪上,代表心跳的绿色线条稳定地起伏着,是此刻最令人心安的声音。 辛容站在玻璃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紧绷的神经线,在看到那稳定起伏的曲线时,终于松懈了一丝。 他转身,走向另一侧的恢复观察区。 青葵的病房门虚掩着。辛容推门而入。 房间里光线柔和。 青葵半靠在升起的病床上,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灵动,只是深处还残留着一丝大病初愈的疲惫和……不易察觉的惊悸。 陈晨正坐在床边,小心地削着一个苹果。 舒游则抱着一台轻薄平板,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江知返百无聊赖地靠在窗边,望着外面。 “辛容哥!” 看到辛容进来,青葵的眼睛亮了一下,声音带着点虚弱。 “感觉怎么样” 辛容走到床边,语气尽量放得温和。 “好多啦!” 青葵努力扬起一个笑脸,但随即又有些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就是......就是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梦到那些......石头怪物和泥巴怪......” “正常反应,精神透支后的应激。” 舒游头也不抬地记录着,“需要时间平复。” 陈晨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递给青葵。病房内气氛暂时轻松。 辛容的目光落在青葵身上,略微沉吟,还是开了口。 “青葵,在塔里……最后在贪婪宝库和色欲花园,你爆发出的那种力量……绿色的光芒,是什么” 他的语气很平静,带着询问,没有逼迫。 病房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凝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