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磨不灭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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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露西娅，你知道魔子吗”
“我听赛莲娜的语气，那人似乎与你认识，赛莲娜临走之前去了一趟地下室，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人这些年只是受尽了折磨，只是我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帮助他……”
魔子……
初阳
“他怎么会在这里”
自从四年前一别，她再也没有见过他。那一天，他从地上爬了过来，卑微又可怜地抓住她的脚踝，求她不要走。
可她不是笼中鸟，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留下，所以她转身离开。
大约是心疼，大约是怜悯，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她留下了一个一年之约，她说——
“只要你能在一年之内回心转意，做回从前那个初阳，那就来海澜茵找我吧。”
可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四年过去了，直到今天，他都还没有来找她。
她本想说这次回来之后要让诺亚帮忙查一下他的消息，却没想到这会儿听说他在这里。
顺着台阶而下前往地下室，脑海中回想着刚才安娜告诉她的事情，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原来在那天她走后，他竟然被赛莲娜关起来了吗原来这些年他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原来原来，他私自藏下了一片，赛莲娜她最想要得到的魔石碎片……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他不是一直都想要让魔王现世吗
他是魔子啊！
站在地下室的门口，她忽然有些莫名地忐忑，从未有一个人让她情绪如此复杂……初阳，魔子，在她的心中完全是两个不一样人。
初见时的单纯和懵懂，再见时的偏执和疯狂，离别时的卑微与痛苦……
为何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她可以看到那么多不一样的情感
他生于泥泞，堕于黑暗，可惜曾有阳光经过，却从未抓住。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次可以带走他，如果可以，她愿意给彼此一个原谅对方的机会，如果可以，她也能勉为其难地为他再做一碗清汤挂面……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
所有的思绪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戛然而止。
他死了吗
他死了。
没有呼吸。
没有心跳。
没有活人的气息。
露西娅愣愣地上前，抚摸他的肌肤……就连肌肤也是冰凉的，还泛着不正常的紫，他中了毒……
赛莲娜给他下了毒。
在怀中摸出一瓶蓝色的顶级魔药，她不要钱似地抬起他的下巴灌入，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当然不会有动静。
露西娅苦笑一下，手不自觉地松开，瓶子就这样掉落在地，摔碎了。
她愣愣地看着摔落于地的碎片，这时才发现原来地上被写了血书。
“露露。”
“如果你能看到这些内容，我大概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四年来我独自被困在这里，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如果可以，我想要再见你一面，我想要亲口对你说一句话，只是，呵……”
“我大概是等不到了。”
字迹潦草，旁边还有星星点点咳出的血迹，但露西娅知道……他已经是很尽力地在克制自己了。
“你知道吗海上的那段时光，是我人生中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只是我这样卑劣的人不配拥有幸福，因此，它过得仓促而短暂。”
“我这一生做了很多的坏事，或许这就是神对我的惩罚。”
不是的初阳……
露西娅难过地摇头。
没有谁是天生卑劣的，每个人都有权利拥有幸福，包括你……
“我不怨恨，但我独独后悔的一件事是，我曾经伤害了你。这件心事，在这四年里的日日夜夜，每分每秒，一直都在折磨着我，我已经知道错了。”
“不祈求你原谅，我只想说……”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那么痛，对不起我最后还是没能阻拦赛莲娜拿到最后一片碎片，她已经发现碎片的藏匿之所了。”
“碎片在孟诺兰斯，爱琴涯。”
“我埋在了那块桌子的下面。”
“那一天……”
似是实在支撑不住了，后面的文字沾满了血迹，模糊不清，他索性换了一块地方写。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露露，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了。”
“露露，我多么希望能再见你一面。”
“露露，如果可以，真想回到那一天，那一天海面上的阳光多么耀眼，而你，好看得不可思议。”
“露露……”
“对不起，以及……”
“再见了。”
昏暗的地下室内没有钟，露西娅不知道在里头站了有多久，等到出去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了。
门口处站着几个神色各异的男人。
奥古斯特上前一步将她轻轻抱住。
“陛下……”
“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陛下……”
“我总是以为我可以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所以我自以为是地教训他，又自以为是的地，给他一个机会。”
“我以为，我可以驯服。”
“我以为，他会变好。”
“陛下……”奥古斯特张了张嘴，只能说出这句话，再聪明的脑袋在遇到最爱的女人难过的时候，也会不知所措。
“他确实变好了，可是那是以整整四年的折磨为代价，以他的性命为代价，他不会回来了。”
“他不会回来了，对吗”
奥古斯特心疼地轻轻拍打她的背。
露西娅声音很平静，也没有眼泪，但在场的所有男人都能够感受得到她的心情——她在后悔，她在难过。
可这明明不是她的错。
“你已经尽力了，露西娅。”
“不要对自己太苛刻。”
奥古斯特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温柔地看着她，“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遇见你是他的幸运，可这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事情能够十全十美的，有好的结局，也会有不好的结局。”
“这就是人生。”
“狗屁的人生。”露西娅人生中第一次爆了句粗口，她推开奥古斯特，面无表情地朝着出口走去。
在她身后，众位男子面面相觑。
维尔纳看了看几人，率先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