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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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下一刻，卓晓袅便立刻丢下骷髅脑袋就冲了过去。 因为那个瞬间，站在远处的小珍珍……犹如突然承受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重击，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小珍珍！” “嘶……痛痛痛。” 和身体被大运撞了似的。 珍韶睁着死鱼眼躺在地上，不远处是晓袅姐姐惊慌失措的呼喊与脚步声……而身旁是完全不知道自己为啥突然被捆成了个粽子的咪咪，边吼边挣扎。 原来真正的反噬，直到这一刻才侃侃到来……说真的，他觉着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没这么难受过。 血液还在不受控制的从鼻孔流出，同时四肢还感到极度麻木……胸腔痛苦得像是被钝器击打过似的，脑袋也一直晕乎乎的……唯独意识与思绪，还是那般清晰。 ……所以到底为什么呢。 其实珍韶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刚才那招，和超限时间，似乎真的有许多不同的地方……比方说，在那个完全静止的世界当中，他感觉自己拥有近乎无限的时间……似乎只要他愿意，他就能永远留在那里。 而且在这个停止的世界当中，自己的力量，体能，思绪……也全都像是被强化过了一般。原本，他这么个身子骨弱弱，跑几步路就会气喘吁吁的小南梁，八成是办不到这种事情的。 可正是因为这招能带来如此强大的效果……所以，也才会导致解除能力的瞬间，那副作用的反馈，来得如此强烈。 这就是因为借用了强大的力量，从而不得不承受的代价吧…… “小珍珍！小珍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要吓姐姐啊！” “……哈，我……我大概，没事。” 没事才怪。 珍韶咧了咧嘴角自嘲般笑了笑……啊可恶，现在真得找些啥玩意止血了……白色的头发的末端，都有一部分被自己的血液染红了…… 很快，珍韶就感受到自己依然躺在地上没啥力气，宛若烂泥的身体，被晓袅姐姐小心翼翼的抱起……再微微用力睁睁眼，便能看到此刻晓袅姐姐，那眼泪汪汪的猫儿眼了。 “……为什么要用这个！你之前不是答应姐姐了，说只用加速就好了吗！” 然而望着自己眼睛的晓袅姐姐，见自己依然还有余裕笑得出来……结果开口第一句，便是训斥。 “哈哈哈……那个，我就说好像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呀……” “乱来，我就不应该放你一个人躲在咪咪附近……好在你没真的出什么事……” “啊……我都已经这样了，还算是没出啥事喔。” 卓晓袅眨巴眨巴眼睛微微张口，但最终还是抿住唇。 这算出什么事……在自己原本的预想下，小珍珍很有会在能力解除的瞬间皮开肉绽，接着再血肉横飞，爆体而亡……又或者是肉体失控，不断膨胀，最终变化为某种错误扭曲的存在…… 现在想来，还好当初自己有把瑞亚的耳坠给这小珍珍这笨丫头戴上。 一定是瑞亚……在如今自己已经完全没可能找得到的地方，悄悄的保护着戴上了这对耳坠的小珍珍吧…… 卓晓袅望着珍韶的耳畔，目光不自觉开始变得出神，不聚焦…… 说起来，瑞亚……如今又在什么地方呢?她现在，过得还好吗? “所以……晓袅姐姐，咳咳……我做得怎么样?任务完成了吗?” “……” 卓晓袅闻言回过神来，扭头瞥了一眼还倒在地上剧烈挣扎着的粽子咪咪……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就能够通知之前那位开着货车的马面来将咪咪回收了……但卓晓袅这会儿，总感觉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会结束。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她确信了某些事情会发生……某些和咪咪无关的事情。所以她才无论如何也要离开安全的阎王殿，来到小珍珍的身边。 ……他克洛诺斯，还有事情要做。 “你，做得，很好，哟。但是现在，别再关心这个了。姐姐，想办法，带你去附近，给你疗疗伤……” 说着卓晓袅就抱着怀里的珍韶站了起来……老实说，虽然小珍珍这招缚鬼术的威名，连克洛诺斯都有所耳闻……但卓晓袅此刻，还是在忌惮着咪咪。 所以她决定带着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的小珍珍，先远离这被缠成了个粽子的咪咪……万一身为地狱犬的它，真的能够挣脱开这锁链呢！ 当然，为了确保好不容易逮到的咪咪即便是挣脱了锁链，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跑掉……卓晓袅打算去先前自己藏着的那下水管口附近治疗小珍珍的身体。 “喔……晓袅姐姐，治疗妖术是没用的啦，不用试了。” “唔?” “哈……没用的。我这种情况，不是墨提丝酱的话，是奶不回来的。我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比起这个，还是赶紧看看我那链子缠得牢不牢，还有没有必要再缠上两圈……” “你现在，不用，担心这个。” “……好吧。” “小珍珍，真的辛苦你，了。但是，接下来，我有一些话，要，对你讲。” …… “原本，我是不打算这么做的……不过，你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 “我知道。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像这么大动干戈胡闹一通，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那你为什么还愿意帮我?” “呵……因为这是你第一次依靠我，即便是用欺骗与谎言的方式，这也是你倪克斯，第一次需要借助卡俄斯的力量，去达成某种自己的目的。” “……” 倪克斯端着烟杆，面无表情的望着坐在她对面，怀里还抱着个昏迷的小女孩的卡俄斯。 “以往都是我惹了祸，来求助你的，倪克斯。” “……是的。” “我自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差劲到那种程度。你从最开始，其实就可以坦诚的来请求我的帮助。” “……你想要什么?想要从我这里要回你的脑袋吗?还是说，想要……” “好了，闭嘴吧……你可真是个令人失望的孩子。” 倪克斯突兀停下了自己的嘴，愣了一小会儿后，她近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这分明是她自己，总是挂在嘴边的话。可如今，却是被从卡俄斯的嘴里说了出来。 “我没有什么要向你索取的，哪怕如今我的罪责已成定数，我也依然没什么希望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倪克斯，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很早开始以前，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了……” “……” “以前的我，什么都不怕，你知道的。但是现在的我，开始害怕要承担自己意气用事的后果。惹了祸，也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是我卡俄斯干的……这真是……有够奇怪的。” “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 ……因为，和克洛诺斯稍微聊了一会儿。 本来，都已经将克洛诺斯逼入绝境，目的马上就要达成了的。 本来，都已经以赫卡忒为人质，要挟克洛诺斯用他自己，去换回赫卡忒的平安了的。 或者说……卡俄斯本人都很惊讶，为何用赫卡忒做人质，克洛诺斯居然……就真的会答应，答应乖乖跟着自己离开阎王殿。 这太奇怪了……卡俄斯不理解克洛诺斯为何会答应自己这对于魔王克洛诺斯而言，应该完全没有任何诱惑力的提案。 倒不如说，他是无法理解。为何……为何赫卡忒，在克洛诺斯的心目当中，会变得如此重要。 当时内心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卡俄斯便开始向克洛诺斯，这位曾经奥林匹斯山脉的神王，亦是当初塔尔塔洛斯反叛战乱的魔王提问。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请告诉我，答案是什么。 可是，真的没有所谓的答案。 ……至少给我一个能够理解的理由。 这种事，不需要理由吧。 ……他克洛诺斯的意思是，即便是不知道跟着自己进入了混沌空间以后会被怎样对待，他克洛诺斯，也依然希望用自己去换回赫卡忒的安全……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吗? 在了解了克洛诺斯真实的想法后……卡俄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本来很想带着克洛诺斯走，把他藏到混沌空间里头掩耳盗铃……这样一来，就不会有更多人抓住自己的尾巴，知道自己近日惹出来的祸端了。 可当听到他这么一说后……卡俄斯居然就这么击碎了空间，然后步入了空间的裂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没有带着克洛诺斯，却是带着对克洛诺斯来说十分重要的赫卡忒……离开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也真是挺傻的。只是惹了祸而已，为何身为混沌之神自己，却是没有勇气承担罪责。又为何要陪着倪克斯胡闹到如此地步。 分明自己最开始就知道的，倪克斯这个女人并不会真心实意的帮助自己。即便是她总是以“父亲”这样的称谓称呼自己，可她心底，却又从来没有把自己，正在当成她的父亲。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以自己来寻求倪克斯帮助为开端，接着，便是倪克斯策划了整场大动干戈的事件……即便是感到很不对劲，自己也只是顺着她的心意去做。 在回来的路上，卡俄斯独自一人在混沌空间内思考了很久。 ……其实这次，他想试试承担罪责，是怎样的感受。那所谓的后果，真的有那般恐惧，令自己都害怕承受吗。 所以，他放弃了克洛诺斯，这个自己最开始的目标。 同时，他也想要知道……为什么倪克斯会需要自己的帮助。她做这一切，又是希望得到怎样的结果。 所以，即便自己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却也是不留余力，继续陪着倪克斯胡闹。 可能是因为……倪克斯，一直都是一个优秀到让自己这位父亲，都有些嫉妒的孩子的缘故吧。 “……你接下来还需要我的帮助对吧，倪克斯。” “呼……” “那就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好吗。” “……这就是你继续帮助我的条件?” “不……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有些好奇。” 卡俄斯轻轻抚摸着怀里熟睡着的赫卡忒的小脑袋瓜笑道。 “你应该……已经没有继续帮助我的理由了。克洛诺斯……你已经没想着带走了。你也没想过，从我这要回些什么……” “理由那种东西，不需要。非要说的话，我只是很享受你依靠我时的感受。倪克斯，希望你知道，我是你的父亲。身为父亲满足女儿的愿望，我想我这样，反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 倪克斯发觉自己这会儿好像有些看不透卡俄斯这糟老头了。 他在意识到了自己在欺骗他，利用他的时候，本可以就这样转身离开……留下这堆乱摊子让自己独自苦恼的。本来，她都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了的……自己的目标，因为扎格，墨利诺厄，那副骨架，以及蜜饼介入的缘故……其实，不已经完全没可能达成了呀。 结果这会儿的卡俄斯，却是和自己明牌了……还说什么……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 既然这样的话……说给他听听，也不是不行。 “……是这样的。我在多年以前……爱上了一个年幼的孩子。” “是哪一种爱?爱恋?男女之爱?还是你那一贯身为母亲的慈爱?” “虽然，这样的感情是错误的……但老实说，其实都有……我的确是爱着他，超过了塔纳，也超过了珍夜……因为他……是特别的！” “……这样啊。” “我希望，他也爱我。而且，我还想他这一生，都会永远永远爱着我，所以……我稍微对他做了些过分的事情，结果却导致他……从我的身边逃跑了，最终逃来了这海城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