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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的脸，忍不住凑得近近地看着他，他可真好看啊！还没离他这么近过。
阿姿雅心跳得怦怦的，凑得更近了，闭上眼睛，轻轻靠近他的嘴唇。
何欢忽然说：“龙姑娘……”
阿姿雅一怔，刚刚就是龙姑娘打来的！
刷地仰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一动不动，心跳得好乱！忽然起身跑到窗前，翻翻手机，想叫一个男同事过来照顾他，又想起今天大家都喝醉了。
想叫哥哥过来，又怕哥哥把他打死。
想走，又怕他一个人出事。
又跑回来，坐在床边看着他。
“龙姑娘……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何欢咕哝着，“我好想你。”翻身一把抱住枕头呼呼大睡。
阿姿雅看着他，直掉眼泪。
第二天蒙蒙亮，看他不会有事了，阿姿雅就走了。
何欢醒来，都十点多了。
上个厕所冲下一身烟酒味，回到床边拿起手机划开，看见龙腾的信息问他回家没有，又看快十二点有她的未接来电，还有一个接了的，通话记录，只有一秒？
何欢瞪大眼，心底着忙，拨回去，龙腾没有接。何欢又打视频给她，她也没有接。
他跟她说了什么？
何欢慌了，又发信息：昨晚我喝多了，你接电话呀！
等了会儿，龙腾也没回。
何欢连忙给李茂打电话：“昨天谁送我到宾馆的？”
“不知道呀，昨天大家都喝多了呀！”
“那到底是谁送我的？”
“我问问哈。”
一会儿，李茂给他回电：“昨晚是阿姿雅照顾你的。”
“什么？”何欢很大声。
“没关系。”李茂笑道，“就算发生了什么，阿姿雅对你多好呀！为你挨那么多骂，全国都知道她喜欢你，也没有男的敢喜欢她了。
那么多人嘲笑她被你拒绝了还维护你，看她被骂，石头城的撒尼人都很心疼。你和她在一起，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我有喜欢的人了！”何欢吼道，“你们怎么能这样？以后我不来石头城了！”
“这……”
何欢挂了，又给阿姿雅打电话：“昨晚你跟她说什么了？”
阿姿雅顿了一会儿，“我说你睡着了。”
何欢抚额，要哭了，“然后呢？”
“她就挂了。”
何欢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是谁？”
“我喜欢她！”
阿姿雅顿了一会儿，“两次参加你团的那个？”
“对！”
阿姿雅又顿了一会儿，“那我跟她解释。”
“解释什么？她都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了！你不要再掺和了！”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照顾你！”
“你没错，我错了。对不起。”何欢挂了电话，捏着手机狠狠捶了一下床。
冷静了一会儿，又给龙腾发信息：昨晚是阿姿雅照顾我，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发生。你相信我！
等了一会儿，龙腾没回信息，何欢离开宾馆。
以前在导游群里问一声，有的是便车。或者石头城送他也容易。
但现在何欢谁都不想联系，招停一辆出租车，坐进去，“春城。”
司机都惊呆了，“小白龙！你坐客车呀！打车要几百块哟！还有过路费哟！”
“我不知道客车在哪儿坐。”何欢摆烂地说道。
司机愣了一下，“我送你去客车站呀。”
“你走就是了，钱烫手？”
这话说的，司机只好发动车子。
看看这大名人，这石头城的亲女婿！
“是不是来石头城找格桑花的？格桑花可真是喜欢你啊！”
何欢一巴掌捂住脸，然后扭头望着窗外。
看他这激动的反应，司机只好打住了。
低着头一直看手机，虽然明知道有消息会提示，但还是忍不住反复点开看。
过了高速收费站，龙腾终于回信息：
无论有没有发生什么，你带团很累，照顾全团几十个人，下团后需要人照顾你。我又照顾不到你，只能发信息打电话。
我不是查岗，只是担心。但想想没认识我之前，你也活得好好的。我没有办法给你的别人能给你。
她对你真的很好，在你需要时可以贴身照顾你。我不能给你任何结果，对你确实不公平。你已很累，我也很累。
何欢反反复复看了半天，打了很多字又删除。觉得不见面说不清楚，又发信息：下个团就要出发了，你来吗？
龙腾：我不来了。
何欢捏着手机转头抵在车窗上，司机看看他，不敢说话。
到了春城，何欢让司机直接开到景缘旅行社。
“小白龙，你回来啦？”计调从格子间抬起头，十分高兴。
大家也看着他这个导游榜样，何欢却觉得只有小白龙团的计调对自己热情，也不知道大家怎么了。
周总跑出来，又高兴又担心，他不会是来辞职的吧？刚好中午，不等他开口，先说：“小白龙，吃饭了吗？我请你。”
“我不吃了，把线路定了吧。”
“好！”周总喜出望外，连忙把他请到办公室，叫策划和计调进来，一起把第三个小白龙团的线路定下来了。
他们已经做了基本线路，上个团有经验了，何欢看了没什么问题。点了头，计调就去收客。
何欢和计调一起走出来，“大师姐现在在带哪条线？”
计调愣了下，“小白龙，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何欢看着她。
“白导被游客投诉了。”
“什么投诉？”何欢心里大不好。
“就是十一前你跟她的那个团，游客买的东西全退了。”
何欢心一沉，“彩云城买的也退了？”
“嗯。”计调点点头，“游客投诉到旅游局，全团都退了，还罚她停团三个月。”
“什么！”何欢冲了出去，打电话给大师姐，“大师姐，你在哪儿？”
“我还能在哪儿？”
“在家吗？我来找你。”
何欢打车到大师姐家小区，又打电话给她：“大师姐，我到你家小区门口了，你住哪栋？”
一会儿，一个穿着睡衣和拖鞋，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走到他面前。
何欢看着她，都不敢认。这还是那个往日总是打扮得精致干练光彩照人的白骨精吗？
大师姐看着他，“你找我干什么？”
“我……你赔了多少，我赔你吧。”
“赔我？”大师姐嘴角一牵。
何欢不敢说话。
“你有钱啊？以后云州导游带团，你都告诉游客，尽管退！你赔！多好啊！大圣人！整个团在彩云城买的都退了！这是你告诉他们的，可以退！真棒！小白龙！”
大师姐笑盈盈地给他竖起两个大拇指。
何欢喉咙动了动，扭过头去。
“不光退了还要投诉。我当这么多年导游，第一次被投诉，真是谢谢你了。”大师姐笑笑。
“投诉我欺骗她们，坑蒙拐骗。就是让我当儿媳妇的那个老娘们投诉的。她以为匿名有用吗？
她们这些人！你看她们再报团，云州哪个旅行社哪个导游敢接？她们就应该自己走一走，看看玩云州一周要多少钱。
当然，她们这种人是不会花钱去旅游的。她们可以再报海南的桂林的任何旅游城市的不要钱的团，再白吃白玩再投诉再退款。”
何欢默默地站着。
“当然了，他们也不是都退。”
何欢看着她，升起一点希望。
“大理的没退！”大师姐笑道，“因为阿吉说，他要是丢了饭碗就会去找他们！所以大理的没退，好玩吗？哈哈哈……”
何欢眼圈一红。
“就欺负我和丽江导游两个女人。把我们带他们买的全退了。我以前看不起那些威胁游客的导游，可现在我佩服他们。
阿吉威胁他们，你去救他们，我去救你。然后，你教他们把我们的全退了。阿吉带他们买的，他们没退。搞笑吗？哈哈哈……”
大师姐笑得停不下来。
何欢眼睛通红，默默无言。
“你同情她们，你怎么不同情同情我？我给她们加餐，陪着笑脸，像个丫鬟，跑前跑后，我特么拿点钱怎么了？
丽江导游请他们吃火锅请他们喝酒看剧，我们对他们好的，他们全退了！搞笑吗？
真的很搞笑！你现在知道什么叫东郭先生和狼了吗？你救了他们，他们应该感激你吧？告诉你一下啊，你也被投诉了。”
大师姐看着他，笑个不停。
“只不过你是实习的。所以，责任，我全担了。整个行程四个导游，没有被投诉没有被退货的居然是威胁他们那个导游！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大师姐又笑了一会儿，“阿吉成了好人呢！跟大师兄的团，坑他一次。跟我的团，坑我一次。小白龙，你是游客派来的卧底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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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欢眨眨眼睛，拼命忍着。
“导游榜样！你对游客真好，游客怎么对你，你都要保护。我们怎么对你，你都要搞得我们丢饭碗。
行啊！云州旅游圈交给你了，小白龙！愿你早日把这坛水澄清。我也想挣干净钱。现在，我先失业了。拜拜。”
大师姐笑着转身走了。
何欢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笑得耸动的背影，泪水涌积。路过的人看见他，兴奋道：“啊！是小白龙哎！”
何欢才含着泪水转身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