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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季节由夏入秋。 陈平的名字，连同他的涡旋式能量导流模型，已经成为了学院内外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在齿轮大师的帮助下，陈平将理论的核心部分授权给了学院的官方构装工坊，以及与学院有合作关系的四家外部大型商业联合体。 这些联合体所生产的构装体，用途从挖掘矿脉的工程傀儡，到维持城市运转的流水线机械，涵盖了巫师世界工业体系的方方面面。 新模型的应用，让这些构装体的能量利用率平均提升了30%以上。 这意味着更低的成本和更高的利润。 海量的魔石和学院贡献点，通过契约，源源不断地流入陈平的账户。 他的身份牌上记录的贡献点数额，其增长速度甚至超过了许多在内院经营多年的老牌学员团体。 陈平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新生，一跃成为外院，乃至整个学院都无人不知的富有者。 这天下午。 陈平待在齿轮大师的私人实验室内。 这里位于学院主塔的上层区域，空间比陈平的宿舍大了数十倍不止。 墙壁上挂满了精密的测量工具，数个巨大的玻璃培养罐中，浸泡着不同形态的构装体核心部件。 莉娜拿着一份清单，从实验室外走了进来。 在这些时日，她已经成为了陈平的全权事务官。 “李维大人，这是我今天上午去资源分配处提交的申请，全部被驳回了。” 莉娜将清单放到陈平面前的实验台上。 陈平拿起羊皮纸，上面罗列着十几种材料。 【星辰之泪：一种诞生于陨石核心的液态金属，是构筑稳固精神力模型的必备材料。】 【深海魔铁：只有在万米之下的海沟，承受巨大水压才能形成的特殊矿物，用于铭刻一环巫师的专属法术回路。】 【……】 每一项，都是巫师学徒晋升正式巫师不可或缺的关键物品。 而在每一项材料的后面，都用红色的墨水盖上了一个相同的印章——审核中。 “理由呢”陈平问道。 莉娜面露愤慨道：“还是和前几次一样，资源分配处的负责人说，这些都是战略级材料，库存紧张，需要优先供给那些任务序列靠前的内院学员。 “我们的申请，需要排队等待高层委员会的审批。” 她略作犹豫，又补充道：“我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哈维菲尔德从里面出来，拿到了三份星辰之泪。” “他也是齿轮大师的学生，但成绩基本是挂科边缘，这几周来的任务评级贡献，甚至不如我们提交的一个理论优化方案高。” 陈平将清单放下，眉头微蹙道：“黑森家族的手，已经伸到这种地方了吗” 莉娜点点头道：“是的，我最近专门去查阅了学院的公开资料。” “资源分配委员会的十二个席位里，有七个席位的委员，其背后的家族都与黑森家族有直接的商业往来或姻亲关系。” “他们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几乎掌控了学院60%以上的稀有资源流通。” 正当两人讨论时，实验室厚重的金属门被从外面推开。 齿轮大师从外面走了进来，步伐比平时要沉重一些。 “李维，我刚从学院的委员会回来。” “他们驳回了我的担保申请，理由是‘为了保障学院战略资源的有效利用，所有新晋学员的核心材料申请，都需要经过至少半年的观察期’。” 齿轮大师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同样愤愤不平：“这是黑森家族的规则，不是学院的规则！” “德里克黑森的死，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真正在意的，是你手里的理论。” “你的涡旋模型，已经开始触动他们在低端构装体市场上建立的垄断地位了。” “他们这是想逼迫你让出涡旋的模型，只是碍于这项实验有我参与，你又基本不出学院，他们不方便在明面上动手。” 齿轮大师重重锤了下桌面，怒骂道：“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 “这帮家伙动用家族关系，威逼利诱我的那些老伙计，现在他们已经没人愿意帮衬我们了。” 莉娜神情忧虑道：“李维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陈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摩挲着下巴思索。 他回忆起前段日子收到的，来自老朋友卡特奥克斯的加密魔法讯息： 【李维，我听说你遇到了麻烦。】 【黑森家族的人今天找到了我的导师，警告他不要与你牵扯过深，薇薇安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我的奥克撒帝国皇子身份在这里起不到任何作用，你要小心。】 【对了，我的导师让我转告你，除非有二环以上的巫师为你出面调解，否则局面很难改变。】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莉娜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丝绸礼服的男人，身后跟着两名穿着全身铠甲的护卫。 齿轮大师看到了来者，立马耷拉下脸道：“加里安黑森，这里不欢迎你。” 来人正是德里克的叔叔，一位货真价实的二环巫师。 加里安只是淡淡地瞥了眼齿轮大师，然后径直走到陈平所在的实验台前，拿起了一个之前被陈平用作演算的实体金属模型。 那个模型是用高强度的奥里哈钢铸造的，异常坚固，一环巫师都难以将之塑形，必须借助特殊方法。 可加里安只是将模型放在手心，五指合拢。 当他再次张开手掌时，那个原本结构复杂的金属模型，已经被捏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金属球体。 加里安将金属球放回桌面，缓缓道：“李维奥古斯丁，我代表黑森家族，来给你提供一个解决方案。” “你的理论很有价值，黑森家族愿意收购它。” “同时，为了平息德里克那件事引发的不愉快，你需要付出一一的代价。” “只要你交出涡旋模型的全部后续推演资料，然后废掉自己的巫师根基，离开学院。” “作为回报，家族保证你可以在某个偏远的凡人世界，安稳地度过余生。” “这是第一个选择。” 加里安说完，与陈平四目相对。 那双深邃的瞳孔深处，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漠然。 可以说，加里安完全没将陈平放在眼中。 “第二个选择，学院的期中考核，就快到了。” “考核地点通常都在一些无人监管的废弃位面，那里时常会发生一些‘不幸的意外’。” “我想，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加里安说完，没有再等待陈平的回答。 他带着两名护卫，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齿轮大师走到实验台边，脸色复杂地注视那个被捏扁的金属球。 “这就是二环巫师，无视规则，制定规则，这就是强者的力量。” “在他们面前，所有的理论和智谋都没有意义，因为他们随时可以掀翻棋盘。” “李维，如果你找不到破局的方法，你的理论，你的未来，都会像这个金属球一样，被他们捏在手里。” 他叹了口气道：“很抱歉，黑森家族竟然选择派出与院长同级的二环巫师出面，我已经对此无能为力了。” 莉娜紧咬下唇，关切问道：“李维大人，您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破局的方法其实很简单。” 李维只是随手捡起报废的奥里哈钢模型，将之丢进废料桶。 “获得更强的力量，才有打破规则枷锁的资格。”
